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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頭面

婉年轉身看清來人,正是孫金娘,丫鬟扶著她進了屋子,她身後跟著孫二娘。微微蹙了眉頭,想不到孫金娘比孫十娘大不了多少,說話居然尖酸刻薄,且不管是不是想嘲笑孫十娘,她這麼一說,孫文浩估計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她這個「外孫女」了,她故意裝作弱不禁風,讓孫文浩起了憐憫之心。

孫金娘的話無非是要孫文浩和婉年撇清關系。話又說回來,兩人還真沒有什麼太大關系。只听孫文浩淡淡的開口道︰「來的正好,今兒個十女婿和十娘回門帶了年姐兒,你們也認認。」

婉年听著孫文浩的話,面對著孫金娘和孫二娘,顯然孫金娘是厭惡的,眉頭糾結在一起,指著婉年,道︰「父親,我認她做什麼?來路不明的小丫頭而已。配我認她做佷女嗎?瞧瞧這身打扮,嘖嘖…十妹妹,你夫婿家窮困到這種地步了嗎?哎,難為你了。」說著,像剛看見徐關常一般,不顧徐關常鐵青的臉,繼續道︰「原來妹夫也在,剛才失禮了。」眼里滿是不削,看不出來半點愧疚或者是失禮來。

孫金娘的話可能是無意當中說出來寒磣孫十娘的,但是卻戳在了徐關常的心窩上,徐府現在確實是沒銀子,所以他的臉從鐵青變成了豬肝色,憋了半天沒說出來話。

孫十娘見此,主動的給徐關常揉起了肩膀,輕聲道︰「多謝姐姐關心,夫家待我如同親生女兒一般,夫君對我也體貼關懷,姐姐們放寬心便是。」

徐關常頓時覺得孫十娘好啊,及時開口讓他免于尷尬,當下用手拍拍肩膀上孫十娘的手,「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孫文浩笑著眯起了眼楮,看起來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好日子也許不遠了。

孫金娘憤恨的咬著牙,居然在她面前秀起恩愛來了,她還不能說什麼,還不是自己不爭氣,宋炳文根本不進她的院子。想起宋炳文,她又覺得自己在眾人面前高人一等,宋炳文的父親可是太子少師,宋炳文還是嫡長子。斜眼瞧孫十娘,再瞧瞧婉年,換了笑臉道︰「年姐兒是吧?」

婉年不知道孫金娘打什麼算盤,點了點頭。不知何時起,葛氏悠哉客氣瓜子來。

孫金娘接著笑道︰「這小嘴,大眼的模樣想必你像極了你的母親。」說完又瞧了瞧孫十娘,而孫十娘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和徐關常咬著耳朵,時不時抿著嘴微笑。

婉年听過很多人說她長得像梅氏,老夫人說是緬懷,是真心想對她好。孫十娘是為了拉攏人心,孫金娘說嘛,典型的挑撥離間。孫十娘裝做不關心的模樣,但是到底听了進去,包括孫文浩也听了進去。婉年笑道︰「婉年已經不記得生母的模樣。」她不算撒謊對不對,當真模糊了,她穿過來,就見了一次真正的婉年,真正的婉年給她看過梅氏的模樣。

婉年的回答倒是讓孫文浩很滿意。說明她認下了孫十娘做自己的母親。

孫金娘由丫鬟服侍著和徐關常隔著一張椅子坐下,孫二娘從進門連招呼都沒打,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的坐在了孫金娘的旁邊。孫金娘不死心,道︰「忘記了生母的樣子?那真是不孝了。」說完不忘看孫十娘一眼。

婉年笑盈盈的看著孫金娘,眼底顯現出一絲不削,「姨母,」說著轉身沖孫文浩道︰「外祖父,婉年不知哪里是不孝?我父、我母在此,何來不孝?」這是把話說死了,孫十娘就是她的母親。

孫文浩贊同道︰「年姐兒別听你大姨母胡亂說話,你怎麼會不孝順。」

孫十娘似乎也滿意這個答案,抬眼看了看婉年。

孫金娘見此,知道再說挑撥的話也沒有用,明擺了眼前的小丫頭不吃這套,而且似乎剛才對她有一絲不削?她可是太子少師的兒媳婦。生怕婉年不知道一樣,刻意提起自家的夫君,「父親,母親,本來炳文要跟來,想見見十妹夫的,今個兒一早宮里帶了話,父親帶著他去了宮里。」

謊話說久了成了習慣,誰人不知宋炳文留戀花巷?宋府的長房日日進小妾,卻不見宋炳文何時去過孫金娘的院子。孫金娘見徐關常夫妻恩愛,又氣又惱,婉年偏生對她還不削。繼承了葛氏的高傲,卻沒有葛氏的頭腦。宋炳文並不會休了她,就算她三年無出,誰叫她有個兵部侍郎的親爹。

葛氏嗑著瓜子,听了孫金娘的話,手輕輕的抖了一下,多久沒有見到宋炳文了?她自己都不知道,宋炳文極少來孫府,京城人那麼多,零言碎語的穿進了她的耳朵里,自己的女兒過的不好,當母親的心疼的要命。

這時徐關常听出來了,孫金娘的夫家是太子少師立馬換了笑臉,責怪的看了一眼孫十娘,諂媚道︰「宮里來人萬萬不能怠慢。日後相見就是。」

孫金娘揚起下巴,目中閃過一絲說不明的東西

婉年轉動眼珠子,又來兩個肥羊,要些什麼好?眯著眼楮看孫金娘,孫金娘莫名打了個寒顫,只見婉年嘴唇輕啟︰「大姨母的耳環真漂亮。」明明是一句贊美的話,怎麼從婉年嘴里出來就不得勁了呢。

孫文浩恍然大悟,一拍腦門,笑道︰「鬼精靈。」分明在提醒他,禮物還沒送呢。想了半天,叫了兩個小廝,兩個小廝下去了,再進來時候抬了一盆晶瑩剔透的並蒂蓮裝飾,一人多高。

婉年挑著眉毛,感受到各種嫉妒和恨的目光,感受是一回事,知道肯定值錢那是另外一回事了。笑道︰「還是外祖父好。」

孫文浩抬手點了點婉年的鼻尖,「你們也是孩子的姨母,年姐兒第一次來,你們也送點什麼禮物吧。」

婉年笑了,眼楮都快眯成一條縫了,不用她開口,老爺子發話了。

孫金娘差點咬碎一口牙,那盆並蒂蓮當年她結婚,求了孫文浩給她當嫁妝,孫文浩都不肯,現在送給了婉年?還要她送禮物?她送出去的一定要比那盆並蒂蓮好上十倍誰叫她愛死了面子。孫金娘嗔道︰「沒想到年姐兒會來,改日我定把禮物親自送到徐府。」

孫二娘送了婉年一套翡翠頭面。

婉年收下禮物,不由得端詳起孫二娘來,孫金娘顯然不知道她今天會跟來,而孫二娘卻是知道的,不然怎麼會準備好一套翡翠頭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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