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什麼的,都是給女生和小孩子吃的。」夜冥軒說著,並沒有動面前的草莓慕斯。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向青晴看著他,「不過如果一個人道歉連最基本的誠意都沒有,怎麼能奢望別人接受他的道歉?」
她會不會有點恃寵而驕了?雖然,她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又不是在公司,出了公司,他就不是總裁,她也不是他的員工。
「是不是只要吃了這個,你就可以接受?」他說完,拿起一邊的叉子,將蛋糕切開,插了一塊放在嘴里。
甜膩的女乃油的味道讓他有些難受。
看著他皺起眉頭,卻依然強撐著將女乃油咽下去,叉子又插起一塊,她突然覺得,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人可以這麼優雅?
明明是在吃自己吃不下的東西,卻還可以用這麼優雅的姿勢,仿佛是在品味一餐美食。
只有他那微皺的眉頭泄露了一些端倪。
否則,也許,她會以為他不喜歡吃糖都是裝出來的。
氣氛和諧的詭異。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夜冥軒強忍著吃完了那份草莓慕斯,只覺得自己幾乎已經丟了半條命。
真搞不懂,為什麼有人那麼愛吃甜食?而且,淡淡的打量了一下對面正埋頭解決甜品的向青晴,而且,身材還能這麼好。
她就屬于那種再怎麼吃都不長肉的類型。
察覺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向青晴抬起頭來,在看到他面前已經空掉的盤子時,愣了三秒鐘,然後第一反應是看地上。
在她看來,他是絕對不可能會吃完這些蛋糕和女乃油的,只是,為什麼,他居然真的吃完了?
所以,她本能的看地,就是想看一下,他有沒有趁她不注意把甜品倒掉。
可是,沒有。
她疑惑的抬頭,對上他略帶玩味的目光。
「沒想到我會吃了它,對嗎?」他的聲音淡淡的,似乎,並不是在問她,只是在陳述某種事實。
被人說中心事,她低下頭,盡量將自己埋在食物里。
「就是因為你相信我一定吃不下,所以剛剛才會答應得那麼速度。現在,後悔嗎?」
她繼續裝鴕鳥。
後悔?肯定的啊!
她真的想不到,平時連糖的味道都不能聞的人,真的,能吃完那麼多女乃油,早知道的話,她才不會答應!
要她原諒他?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盡管心里似乎並不是很恨他,可還是很難受。
那段初戀,是她最珍貴的回憶,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那應該是要被寶貝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人隨意的利用。
在她心里,那是對那段感情的玷污。
哪怕他已經不記得,她也願意守著那份感情,獨自守著。
她一直都活在五年前,從他離開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掐斷了自己的心,不讓它再去體會所謂的愛情。
所以,她的心里,只有他。
而現在,被利用的憤怒感讓她真的很難受,很難受。
可是,讓她難受的,還有夜冥軒。
從第一次面試時,他親自面試她,給她出了比別人難十倍的考題之時,她就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
她的人際交往,有自己的準則。
如果她不把他當朋友,即使他在怎麼追著她,也無動于衷。
可是,如果她把他當朋友,即使是兩肋插刀,又有什麼關系?
如果她把他當朋友,那就一定是在全心全意的對他,哪怕他做了在不可饒恕的事情,在她心里,也始終是朋友。
就好像現在,她對夜冥軒,只是氣憤,卻依舊把他當成自己的朋友。
土家族的女子,是最重情重義的。
她們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她們要感情。
愛情,友情,親情。
而夜冥軒,他利用了她的愛情,她的友情。
那是一種被利用的痛苦,那會讓她覺得,她心中珍貴的情義,在他人眼里,一文不值。
她不知道昨天顧溯城見到自己哭的那一剎那,會有什麼想法。
也許,他會相信夜冥軒的話吧,相信自己有眼疾。
無奈的苦笑,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這個城市生活下去,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那個勇氣在這個城市里生活下去。
一路走來,她經歷了太多。
一路走來,她也遇到了太多的人。
可同樣的,一路走來,她受的傷害令人心驚。
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直到夜冥軒輕喚她,她才醒過神來,慌張的抬頭,方才憂傷的表情來不及收回去,就那樣暴露在他面前。
略顯憔悴的憂傷的神情讓他心里一驚。
微微的皺起眉毛,在他看來,她一定是在想顧溯城,所以,才會那麼憂傷。
他不知道,她的思緒里,其實有他。
只是,他心里對于她的憂傷來源的認知讓他的心情又再次的,陷入了低谷。
向青晴疑惑的看著他身上正極力隱忍的怒氣,心里不明白,他究竟又在不爽些什麼?!
怎麼看,應該不爽的人都應該是她吧?
只是,為什麼她會覺得,那種感覺,似乎……反而,是她對不起他一樣?!
她低著頭,對著盤子怎麼想都想不出來自己又哪里招他了,索性,不想了。
「小姐。」夜冥軒叫來了服務生,在向青晴驚訝的目光下,點了一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