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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儀面色平靜,輕笑一聲,「你怎麼就知道,那是你的人?就不能,是我的人?」

他的話讓沈卓眸子一沉,掃了眼門口垂首站著的丫鬟,那丫鬟並未抬頭,可也不見對他的恐懼。

「原來如此,沒想到,二姐的手段倒是越來越高明了。」

「彼此彼此,知道用這種方法打動祖母,讓她對你無法狠心動手,你沈卓也不賴。不過,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希望下次你還能如此好運。」

沈卓扯了扯嘴角,走近了幾步,珍珠與綠拂見此,連忙上前擋住他。

「我再傻,也不會在這里做什麼。」他不屑地說道,沈靜儀揮退了她們。

如此,兩人便對立著了。

沈卓已然與她一般高了,俊秀的臉上還有個酒窩,看著可愛,可是卻不知道他這張無邪的面目下,藏著的是一顆怎樣惡毒的心。

看了她好一會兒,沈卓才道︰「二姐好像對我有很大的仇恨?不知是為什麼?」

被他說中心思,沈靜儀心中咯 一下,抬眸看向他,「是麼,不是和六弟你非要除掉我一樣麼!」

沈卓笑了笑,「也是,誰讓我們從生而開始,便是敵人呢!」他笑著,靠近了道︰「我很想看看,二姐痛苦的模樣,那一定會很好玩兒。」

沈靜儀眸子一寒,抿緊了唇,眼見著她離去卻沒並未發一言。

「小姐?」珍珠擔憂地上前詢問了下,靜儀回過神來,搖搖頭,「我無事,去看看秋姨娘吧!」

說著,她朝著已然被收拾干淨的內室走去。

房里,尚有股未曾消散的血腥味兒與茉莉香混合在一起。

因著不能開窗,是以,房里的味兒並不太好聞。

床上,秋姨娘緩緩睜開疲憊眼楮,啞聲道︰「二小姐,我的、孩子呢……」

「孩子很好,你且放心吧!」沈靜儀說道,「我沈靜儀的弟弟,必然會給他一片錦繡前程。」

「多謝二小姐,您的大恩,我此生無以為報。」

「不必如此,你誕下沈家的子孫,才是大功勞一件。」

「二小姐……」秋姨娘虛弱地扯了扯嘴角,問道︰「六爺如何了?您費了這麼大心思,可斷了他的後路?」

提到這個,沈靜儀嘴角的笑意便沉了下來,「沈卓此人奸詐多變,哪有那麼好對付,這次,不過是個探腳石罷了。」

秋姨娘微微點頭,「二小姐要當才是,六爺不是個好對付的。」

「這是自然。」重生一次,她不可能再被他操縱一次,毀掉一生。

「二小姐……」

「嗯?」

「我、我現在有些氣力了,可否,讓我見一見哥兒?」

秋姨娘虛弱的面上帶著祈求,沈靜儀終究是心中不忍,道︰「你且好生歇著,等恢復了,我再命人將弟弟抱過來。」

「多謝二小姐……」秋姨娘說道,落下了眼淚。

沈靜儀抿了抿唇,只吩咐婆子們好生伺候著,便匆匆離去。

秋姨娘躺在床上,閉上了眼楮。

其實,她早就知道沈靜儀如此保她這個孩子是做什麼的了。

也好,如此,她的孩子也不用跟著她這個身份卑賤的生母受罪。

只要那個孩子好,她如何都不重要。

嘉善堂,沈靜儀走近老夫人的正房里,听到一陣孩子的哭聲,不知覺間,加快了步伐。

床上,老夫人正坐在那里看著一旁坐在繡墩上,給小子喂著女乃水。

只听那小子哇哇兩聲後,似乎是逮到了什麼,便只剩下輕微的吸允之聲了。

沈靜儀覺著新奇,輕聲走了過去,老夫人豎起手指,笑了笑,指了下乳娘那頭。

小孩子剛出生並非是白白女敕女敕的,而是有些皺,有些紅……

總之,一點兒也不像沈靜儀想的那樣,她有些失望。

不是說,小孩子都很漂亮的麼?沈瑞林的兒子也很漂亮的。

「祖母,弟弟也太小了吧?」她看了看,似乎只有一截手臂大小?

老夫人聞言,笑了笑道︰「孩子見風就長,這會兒剛生下來,還未張開,待到長開了,定然是個俊秀的哥兒。與你父親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呢!」

她盯著正在吸允著女乃水的小人兒說道,眉眼間全是喜意。

沈靜儀倒是不懂,她前世沒有孩子,即便懷過,也沒過得了三月。

「祖母,這個孩子,往後養在嘉善堂,您可照管得過來?」

「我身邊多的是人伺候,如何照管不過來?」

老夫人依舊笑著。

听她這麼說,沈靜儀也放下了心。

她就怕老夫人年紀大了,不能再小時候像操心她一樣,再操心這個。

「我方才看了個日子,二十八不錯,就在那天,將哥兒過到你母親名下吧?」老夫人說道,

沈靜儀看向她,點點頭,「您做主便是,我只想母親有個能夠供奉她的人。」

「你有這份心是好的,不枉你母親曾經疼你一場。」

母親?

兒時的事,她幾乎都不記得了。

坐了一會兒,看著小家伙吃飽喝足後,咂巴咂巴小嘴兒便睡了,沈靜儀這才離開正房。

出了院子里,她頓了頓腳步道︰「帶路,我要去父親這些日子待的那個小院。」

綠拂立即應道︰「是……」

突然要去,是因為她听綠拂說起,那個房子里滿是畫像,因著在她的書房里見過她與沈楠繪過謝淑媛,是以認出了那畫像的主人。

竟然是她的母親,她也很吃驚呢!

北邊的小院內,沈靜儀走了進來,這里面只有一個老叔在,看到綠拂並未有任何反應,只是當她身後的沈靜儀踏進來時,他手中的掃帚落到了地上。

幾人一驚,看向他,只見他連忙撿起掃帚,躬身退到一旁,讓開了道兒。

沈靜儀皺眉,走過他時,暗暗留意了下,發現他的臉上被燒毀了一大塊,即便有些年頭了,也甚是恐怖。

一頭的灰白頭發,看向她的眼神胖沈靜儀很是奇怪。

不過沒有多問,她便推開了房門進去,里頭還殘留著淡淡的酒香。

四周的牆壁上皆是筆墨丹青。

沈靜儀有些心驚,上前了幾步,盯著一副字畫看著。

甲子年,己巳日。

那豈不就是,十七年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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