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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訴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姑娘已經知錯了。」

朱璺冷眼盯著她,沒有一絲動容。

丁夫人就在旁邊笑道︰「你現在知錯了?這不是你希望發生在姑娘身上的嘛,現在姑娘只是還給你而已。你這個婢子實在不像話,姑娘好心好意地把你的意中人指給你,你為何還哭哭鬧鬧的,像什麼話?」

湘樹難過道︰「奴婢錯了,奴婢只想一死謝罪,還請姑娘開個口。」

「湘樹,你真知道錯了?」朱璺突然問道。

听到姑娘又和她說話,湘樹突然又燃起希望,忙點頭道︰「奴婢知罪,奴婢下輩子做牛做馬,只希望姑娘能讓奴婢解月兌。」

湘樹行事一向穩妥,老夫人和各位夫人都看在眼里。

現在湘樹的真面目突然被揭發出來,現有幾個婢婦猶不相信,湘樹會做出出賣姑娘的事。

老夫人蹙眉看著哭得眼楮都睜不開的湘樹,無動于衷。

湘樹她已經完全同意交給宜安處治。

朱璺冷冷地盯著湘樹,還沒有開口,郭夫人就已經道︰「宜安,這個婢子好像與你主僕一場,就算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應該公報私仇,把她發配給乞丐啊。」

吳剛的臉色白了白。

他生怕宜安鄉主反悔,這時道︰「小的人窮志不窮。郭夫人,你這麼說就太小瞧我們了。李四你說是不是?」

就在朱璺擔心李四被吳剛拉下水時,誰知李四根本就不中他的計,與吳剛撇清關系道︰「我和你不一樣啊。你月兌下這身衣裳這輩子下輩子都是乞丐,我已經能自給自足,有了自己土地的農戶了。」

吳剛又恨又羞。

「你還不是宜安鄉主收買的,以為替宜安鄉主說了兩句話,得了銀子,就可以出人投地麼?笑話!等過了這件事後,宜安鄉主又會想著法子讓你們做牢!」

李四道︰「我的命都是宜安鄉主所救,你說這些挑撥離間的話嚇唬誰呢。」

「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吧。」李四又道,「你那個干娘也不知背後受誰指使,敢和你這樣說,你揭發了你干娘,害得她死去,背後的人未必不找你算賬。你這條小命只怕有媳婦沒有命享受呢。」

想不到這個李四看事情這麼清楚。

這大概就是宜安鄉主不懲罰他,卻獨獨處罰湘樹婢子的真正原因。

吳剛的命都快保不住了,把他送進牢里,只是變相地救了他。

朱璺當然不能送他入牢。而且這個吳剛還有更重要的用途。

吳剛被嚇得臉上瞬間失血。

朱璺淡然地望著將死的吳剛。

李四說得沒錯。

吳大娘背後一定有高人指使,若不然吳大娘怎麼突然間出現又給了他一身好衣裳,而且吳大娘一個下人,她怎麼敢對付宜安鄉主?

李四的話也提醒了旁邊的五公主和丁夫人。

老夫人心中有數。

丁夫人道︰「這個李四說得極有道理。吳大娘幕後主使又會是誰呢?」

丁夫人說著懷疑的目光落在面色慘白的郭夫人身上。

郭夫人強裝鎮定。

偏偏朱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架勢,不打自招,沖著丁夫人駁道︰「丁姨娘,你干嘛看著我母親,吳大娘雖然是我母親的婢婦,但是她做出這種事,我母親並不知道。」

「我又沒有說是你母親,長樂,你緊張什麼?」丁夫人道,「你母親又不是金山銀山,我望著她作什麼。是你自己心虛,不打自招吧。」

朱璧氣結︰「你胡說什麼!」

「老夫人,您瞧,丁姨娘處處和我們過不去!」朱璧又拉著老夫人的胳膊爭辯道。

老夫人淡淡地睨了面色不善的郭夫人,又沖丁夫人道︰「你也少說兩句。」

丁夫人忙溫順地道︰「是。」

見老夫人仍幫著自己,朱璧挑釁地看了眼丁夫人。

這時老夫人的目光又轉至朱璧身上,老夫人看到朱璧得意的神色,心里不悅︰「長樂你是小輩,頂撞你姨娘很不該,快朝你姨娘道歉。」

朱璧臉僵住。

「祖母——」她央求道。

老夫人就是想當著人面滅掉朱璧的狐假虎威,冷冷地盯著她。

正在等著她執行命令。

朱璧看了片刻,依然不肯動彈,郭夫人推推朱璧︰「長樂,祖母是你好,你快听祖女乃女乃的。」

朱璧不情不願地給丁夫人道歉︰「長樂一時沖撞了丁姨娘。還望姨娘寬恕。」

丁夫人冷笑一聲︰「不必了。」

這個插曲一過,老夫人犀利的眸子又落在吳剛身上,她恨不得在這個吳剛的身上挖一個洞。

吳剛撲通叩道︰「老夫人救命啊。老夫人救命啊。」

吳剛信了李四的話。

他想到自己命不久矣。

方才听丁夫人說吳大娘是郭夫人的婢婦,那麼這件事的幕後人會不會是郭夫人呢?

吳剛悄悄地看了眼面色沉冷的郭夫人。

郭夫人發髻間閃著奪目的光芒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如果主使真得是郭夫人,那麼他方才和盤托出的話,當著郭夫人的面講出來,郭夫人一定不會輕饒他。

而且這個郭夫人對吳大娘很好,吳大娘死去時郭夫人還掉了幾滴淚。

吳剛神色慌張起來。

突然就從雲端掉入地獄一樣!

「老夫人小的知錯。鄉主,小的知錯。還望你們救小的一命。」

「老夫人和鄉主不追究你的責任,還給了你一門媳婦,已是最大的仁慈,你還指望什麼?」榮姑姑喝道。

吳剛听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

他還想求老夫人避免幕後人殺他,太得寸進尺了。

禍是他自己闖的,還得他自己承擔。

郭夫人冷睜盯著一味求救的吳剛,心里早已恨得心尖兒疼。

老夫人抿了抿唇,面色變得冷峻。

「你和你干娘聯手的的事,我還沒有追究呢。」老夫人緩緩地開口,「你這是賴著想讓我砍你的頭麼?」

「不不不。老夫人,小的想保命。」吳剛滿頭大汗道。

「你不僅聯手府里婢婦,還暗自勾結宜安鄉主的婢子,和府里的一婢一婦聯手做榖陷害宜安鄉主,本事可真大呢。」

老夫人的反諷讓吳剛的表情僵住。

對視上老夫人森嚴的目光,吳剛嚇得身子一哆嗦,模了模自己的腦袋,還在。

吳剛求饒的話語已經說不出口了。

老夫人沒有殺他,他還指望老夫人能幫著他躲過干娘幕後人的追殺,簡直是做夢!

老夫人滿臉疲憊,聲音也變得有點嘶啞︰「李步,把這個人攆出府去。」

老夫人的目光又落在湘樹的身上,「對了,把吳剛媳婦也一起攆走!讓兩個人成雙成對吧。」

湘樹一听嚇得花容失色,「老夫人求求您直接給奴婢一個痛快吧。」

湘樹說著話時,已經被兩個婢婦拖到外面去了。

她央求的聲音也漸行漸遠。

吳剛同時也被兩上小廝拉著扯著推走了。

等兩個最討厭的下人從眼前消失後,老夫人才松了口氣,看向旁邊的李四︰「今日讓你們二位看笑話了。也多虧了你們幫忙指認騙子。」

李四忙道︰「能幫得上忙,李四心里特別開心。鄉主這樣的活菩薩,只有天下大名士明康公子才能配得上。」

李四話不留神,就給宜安鄉主指了門親事。

李四的父親忙罵道︰「混球,你胡說什麼。冒犯了鄉主,實在罪過。」說著就拍著李四的腦門。

老夫人不甚介意,道︰「沒事,沒事。你們也不是故意的,別放在心上。」

李四父親擔心他兒子又要說什麼不得體的話,忙揪著兒子的耳朵,朝老夫人道︰「老夫人,各位夫人,鄉主,今日叨擾了。小的們告辭。」

老夫人也不挽留,讓李步送客,順便包上十兩銀子給他們過活。

兩個乞丐無論怎麼推月兌,李步還是堅持塞給了他們。

兩個乞丐感動地抹著淚離開。

等人都走了,靈苔院清靜後,榮姑姑道︰「宜安,抱歉得很,姑姑送你的人沒有認清底細,差點就害了你。」

朱璺道︰「榮姑姑,這件事和你無關。是湘樹自己求死,誰也奈何不了。」

朱璺說著看向郭夫人。

郭夫人緊盯著她不敢言語。

她覺得小庶女的眼神里有著不為人察覺的睿智,好像知道事實的真相。

郭夫人覺得朱璺越來越捉模不透了。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一個才十五的小庶女,也沒見過什麼世面,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怎麼會每次都躲過一劫?而且提前看出湘樹婢子的不軌之心?

湘樹到底為何叛變,朱璺打算請教南宮昭。

等人都走淨後,靈苔院的上房只剩下五公主和老夫人時,五公主才問道︰「母親,方才是嚇唬大嫂吧?」

老夫人半眯著眼想事情,這時緩緩睜眼,嘴角微勾︰「何以見得?」

五公主道︰「母親讓李步杖斃吳大娘時,李步特意進來又問了一遍,就是不確定母親是不是真得要這樣做。母親口上說要打死吳大娘,又說喂狼,不讓大嫂看吳大娘的尸身,就是不讓大嫂察覺母親的意圖。其實母親在桌了拍了兩下,就是告訴李步,這件事不了了之。女兒說得可對?」

五公主太聰明了!

老夫人默然地看著五公主。

「真得被我料中了?」五公主哭笑不得,「那母親,把吳大娘安排在什麼地方?」

老夫人告誡道︰「這件事不能讓你大嫂知道。她是應該受點教訓了。」

「既然要教訓,就動真格的。搞這樣嚇唬她,她若是知道了,性子不還是那樣嘛,母親你這又何苦,你對她好,她未必對你好呢。」五公主道。

老夫人呵呵道︰「看來你大嫂做人真不怎樣,能讓唯一的小姑子都恨得牙癢癢。」

「我不是恨她。只是覺得她做得有點過分。宜安不管怎麼說也是她的女兒,雖然是房姬生的,但是房姬已死,何況她們的恩怨何苦要遷怒到無辜的小輩身上?大嫂心胸太窄了。」

老夫人很看中五公主。

五公主打從出生就很聰明,可惜被太祖爺指婚給了李晏那粉面玉郎。

老夫人原也沒打算把這件事隱瞞︰「榮兒,宜安比長樂更需要疼愛。你能對宜安好,母親很欣慰。也希望你大嫂早日想通。」

「那吳大娘去哪了?」

「我讓她去了祖陵看守太祖爺的陵地去了。」

五公主听了這話微愣。

「大嫂這回不知道要哭多少缸眼淚!」

榮椒院里,郭夫人傷心地砸了手中的茶杯。

跟隨她二十多年的吳大娘就因為小庶女沒了!

「母親息怒。事已至此,我們不能再忍氣吞聲,一定要小庶女好看!」朱璧也生氣道。

郭夫人的眼底劃過一絲冷冷的光芒,她怒極反笑︰「的確小看了她,她簡直是個那個女人派出來的惡鬼,專門來討債!」

一旁的朱璧靜靜地听著。

雖然郭夫人沒有指出那個女人的名字,但是朱璧已經猜到是房姬。

「母親,吳大娘已經去了。現在身邊得力的婢婦只剩下李大娘,咱們不能再輕舉妄動了。」

一听到吳大娘,郭夫人就止不住地流淚︰「我知道!」

朱璧被呵斥得一懵。

李大娘忙安慰朱璧︰「長樂亭主不要放在心上,你母親現在心情不好。連婢婦也很難過呢。吳姐和婢婦一同服侍你娘二十多載,實在沒想到他最後死得連個全尸也沒有。」

李大娘說著說著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郭夫人環顧四周,突然間少了吳大娘,感覺心被掏空一般,她也無聲地流淚。

婢女們小心翼翼地收拾碎掉了茶杯。

朱璧覺得沒趣,好像自己被排斥在母親與兩位大娘的感情之外。

「都怪婢婦又勾起了夫人的傷心事。」李大娘忙擦干眼淚,「夫人別傷心。人已逝,咱們活著的人還要為自己考量。」

郭夫人接過李大娘遞來的帕子,擦干了眼淚,然後才道︰「吳大娘落得這個結果,都是那個小賤人搗的鬼!老賤人留下的小賤人怎麼不去死!」

郭夫人氣結地跌坐在榻,手緊緊地揪住榻子的邊沿,手背的青筋直跳。

李大娘忙安慰道︰「夫人莫氣傷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小賤人作了這麼多忤逆的事,自有上天收拾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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