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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奄奄一息的黑駒,她蹙眉不語。

文皇後替她解圍道︰「沒事,沒事,皇上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你,這是突發情況,誰都沒想到這匹馬會發狂。跟隨安亭主的侍衛呢?」

從後面跑來一個滿頭大汗的侍衛,文皇後冷冷問道︰「大膽,你竟然疏忽怠職,差點害得安亭主受傷,該當何罪?」

那侍衛跪道︰「屬下知錯,沒想到樂亭主會在安亭主後面拿鞭子刺激安亭主的馬,屬下沒有及時阻攔住,甘願受罰。」

文皇後听這侍衛的口氣就知道不是皇上身邊的羽林軍,應該是南宮家的侍衛。

文皇後更吃驚的是,這件事竟然是長樂亭主所致。

她是過來人,知道是這對姐妹不和,小孩子吵鬧,事情可大可小,要看做長輩的怎麼看,怎麼定性,說是謀害也使得,當然說是無意間的過失也有可能。

文皇後沒有再追究,對那侍衛道︰「退下吧。」

朱璧派人去打听庶出的下落,看看她有沒有死,沒想到來人回稟道︰「被皇後救下了。」

皇後?

那個姑母不待見的文皇後。

姑母只有皇上堂哥一個孩子,皇上雖然是皇上,但是沒有實權,朝堂諸事都被皇叔朱爽把控著,連皇上納的皇後和妃嬪也是朱爽的眼線。

朱爽想取而代之的心思,日益顯山露水。

但是沒有太傅大人主持,太後與皇上慢慢被朱爽邊緣化,其實整個朱室的人都不服皇叔,認為他人品有問題,而且處處打壓朱室自己人。

相比太傅大人南宮翊這個外姓之人,朱室的人更願意請太傅大人出山,抑制朱爽的勢力。

朱爽也知道自己在本姓家里得不到支持,就重用外姓之人,拉擾了李晏、丁謐等人在朝堂支持自己,以便將來為取而代之獲取支持。

文皇後是朱爽的眼線。

她竟然幫助朱室的安亭主,到底有什麼深意呢?

朱璧不甘心地在文皇後的帳篷附近轉著,想找個機會去偷听,抓住庶女勾結皇叔黨的證據,父親知道了非得打斷庶妹的腿。

誰都知道,父親朱林,明里對皇叔客氣,當成親戚看待,但皇叔每次不給父親好臉色。

私下里,父親也對皇叔恨得咬牙切齒。

極力反對皇叔一人獨攬朝政大權,並打擊支持皇上的朱室子弟。

如果南宮叔叔知道朱璺與文皇後走得近,會不會心起異樣,排斥庶妹呢?

朱璧見文皇後帳篷附近都有侍衛,無法輕易靠近,就轉念去找南宮叔叔,把這件事告訴南宮叔叔,看看南宮叔叔會是什麼反應。

朱璧派人在道路口迎接南宮昭,第一時間把南宮昭請到文皇後帳篷附近。

南宮昭回來時,帶著一只困在籠中的小梅花鹿,惹得眾人旁觀。

當南宮昭听到沛王府的樂亭主告訴她,宜安與文皇後相談甚歡時,南宮昭不動聲色地叫人把梅花鹿先圈養起來,然後不咸不淡道︰「听說是你把你妹妹的馬刺激到了,然後皇後救了你妹妹,你有沒有跟你妹妹道歉,然後向皇後表示感謝呢?」

朱璧微怔。

她說的重點,是朱璺有勾結皇叔黨的跡象啊,南宮叔叔卻表現得很不在意。

朱璧訕訕的,她看著南宮昭莫測的眼神,有點害怕,尷尬道︰「我不是故意的。昭叔叔,你不在乎妹妹與皇後走得近嗎?皇後可是皇叔指婚給皇帝表哥的。」

話沒有說完,南宮昭厭煩道︰「不管是不是故意,你現在去道個歉。」

話里帶著命令的口吻,朱璧驚慌地作揖,落荒而逃。

南宮昭目光沉冷地盯著她。

挑撥不成,朱璧垂頭喪氣地去四處溜達,想要邂逅明叔夜。

誰知半路上遇上了最不想見的人,趙會!

她咬著唇,眸子冷冷地盯著趙會,趙會覺得沒趣,冷哼一聲從她身邊離開。

沒有繼續糾纏她,不知道為何,朱璧反倒覺得受了天大的侮辱。

沒有人敢無視她的存在!

何況趙會只是個庶子!

她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帳篷,卻發現在帳篷中休憩的袁四姑娘和楊七姑娘說著體己話。

「放心吧,你大哥這次定能奪魁。你別太擔心,我听表哥說,你大哥是眾士子中極有前途的。」袁四姑娘拉著楊柳的手安慰道。

可能是這次評品關系到家族的發達,楊柳有些緊張。

她們看到長樂亭主突然氣呼呼地闖起來時,嚇了一跳,話語嘎然而止。

「你們怎麼跑到我帳篷來了?」朱璧正在氣頭上,說話聲音有點大。

楊七姑娘與袁四姑娘面面相覷。

她們也沒想到朱璧會闖進來。

「樂亭主,您走錯地了,這里是我同楊柳的帳篷,你不信去簾外瞧瞧牌子上寫的名字。」袁四姑娘大方地報以一笑。

楊柳看到未來的小姑子有點心虛。

雖然沒有訂親,但是她與朱緯的婚事已經在貴族圈子里傳開了。

之所以朱家一直沒來提親,是因為老夫人算過黃道吉日,具體日子,長輩們沒有告訴她。

楊柳有點臉紅,朱璧倒沒在意到,她還在氣頭上,就沖到簾外翻翻牌子,果然寫著袁四和楊柳。

她有點尷尬看向旁邊,發現她的帳篷在隔壁,本想氣呼呼走回自己的帳篷,半路上又折轉回來,怒氣沖沖地走進帳篷里,坐在袁四姑娘和楊七姑娘中間。

袁四和楊柳都知道長樂亭主不好惹,眼怔怔地看著她。

過了一會,朱璧生氣道︰「我不高興,你們哄哄我。」

「樂亭主,這是誰惹你生氣了?」袁四姑娘先開口笑道。

她心里猜測是她的表哥明叔夜,要麼就是宜安亭主。

「被我庶妹氣到的,這回你一定要幫幫我,只要你能幫我一次,我一定能如願。」朱璧猛地抓住袁四姑娘的胳膊。

袁四姑娘被她抓得胳膊生疼,連忙同楊柳安慰,叫她息息火,慢條斯理道︰「樂亭主,你有什麼事慢慢說,我認真听著呢,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璧帶著期盼的眼神望著袁四,生氣道︰「還不是那個庶妹,她竟然嘲笑我,說你表哥娶我,就是瞎了眼,她不僅侮辱了我,還侮辱了你表哥,你說氣不氣人!沖著她侮辱人的事上,你幫幫我,替我在你表哥那里說幾句好話,今兒他還教我騎馬,我相信他心里有我。」

說著,她把自己手上套的金鐲子月兌下來,就要戴在袁四的手腕上。

袁四姑娘暗自吃驚,她表哥的事她真做不了主。

明康又不是明喜。

明喜喜歡鑽營官場,但是明康,是難得的兩袖清風,是尚書台里最受皇上器重的庶常。

很有主見而且很固執,認定的事不會被人勸動的。

既然表哥避開樂亭主,說明他心里沒有樂亭主這個人,這時就算她怎麼替樂亭主說好話,表哥也不會听進去,更不用提舅母。

袁四姑娘為難地推開她的鐲子道︰「不是我不幫你,樂亭主,你先別急,若我表哥有意于你,不用我說幾句好話,他也會親自上門提親的。其實你喜歡我表哥,就知道他的性子才是,他認定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幾句話怎麼可能改變他的心意呢。」

朱璧被她的話堵了回來,心有懊惱。

旁邊的楊七姑娘也安慰道︰「明公子是天下有名的賢士,樂亭主對他的心意,旁人都看得到,我相信明公子也知道,這事急不得,慢慢來。」

「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樣,裝著不知道,故意吊著人胃口。」朱璧駁道,說著又堅持把鐲子套在袁四姑娘的手腕上,「這件事希望早點捅破窗紙,你還不知道我那個庶妹的性子,她恨不得橫插一腳,攪黃這件事,四姑娘,這件事幫幫我,哪怕出個主意也好。」

袁四姑娘有點為難。

旁邊的楊七姑娘被朱璧回嗆後,面皮紫漲,朱璧的話好像一根刺挑痛她的神經。

朱璧的意思分明是說她故意欲擒故縱,吊著朱緯的胃口。

袁四姑娘也知道她的尷尬,看了一眼楊七姑娘,就對朱璧道︰「樂亭主,你也別急,楊姐姐也是為你好,方才還在說上次十六準提菩薩聖誕沒去成,一直覺得抱歉呢。」

听了這話,朱璧的臉色好了一點。

自從上次沒去成白馬寺禮佛,她就認定了楊七姑娘自以為是,以為要嫁給朱王府做宗婦,拿架子了。

不管她什麼原因沒去,堂堂的沛王府嫡女親口邀請她,她就沒有任何借口拒絕。

雖然面色好點,但仍然不看楊七姑娘,視她如空氣。

朱璧握著袁四姑娘的手,故意冷落旁邊的楊柳,這讓袁四姑娘有點尷尬。

畢竟她和楊柳才是情如姐妹,犯不著配合不太不親近的長樂亭主,故意冷落自己情同姐妹的好朋友。

袁四姑娘越過朱璧的視線,望向楊柳,笑道︰「楊姐姐,今兒樂亭主心情不好,我們都好好安慰她吧。」

這麼一來,又把自己和楊柳兒並成統一戰線,向朱璧表明,她同楊柳親密無間。

朱璧覺得沒趣,但是礙于袁四姑娘是明叔夜的表妹,又有求于她,只好放緩語氣道︰「四姑娘,你可有什麼辦法幫幫我呢?我本想不理睬庶妹的,可是她處處攪和,害得你表哥生氣就不教我騎馬了。我那個庶妹,說起來一言難盡,總之上不得台面。」

听當姐姐的在背後這麼說妹妹,袁四和楊柳微怔。

連親妹妹都說壞話,還能指望樂亭主在背後不說她們的不是?

這件事若不應下來,樂亭主估計逢人就要說她們的閑話,那樣對于即將與朱緯訂親的楊七姑娘來說,更不是好事。

為了朋友著想,袁四姑娘想了想,笑道︰「這件事我會想想辦法,但我腦子笨,一時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怕好事沒辦成,反而辦了壞事,還是小心點,想周全了再做比較好。」

朱璧冷哼一聲︰「四姑娘,你是不願意幫我吧,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敷衍我。」

袁四姑娘心里咯 一下,看了一眼朱璧身後的郁悶的楊七。

為了朋友著想,她賠笑道︰「話不是這樣說的,樂亭主,論身份地位模樣兒,你與我表哥最般配,我知道我舅母就很想表哥娶你呢,我表哥雖然沒說什麼,但是今日他都能教你騎馬,這是頭一回遇到的事,你去問問謝雲劉芳她們,可曾見過我表哥教過哪個女子騎馬?你是第一個。我表哥性子高冷了些,給人看著好像不易輕近似的,實際熟了後,你就會發現他和親近的人無話不談。之所以楊姐姐說慢慢來,就是因為我表哥性子慢熱,很多事情急了反而會好心辦壞事。上次我的喜表哥還說呢,若是二表哥能同你相親,那該多好啊。我打心底里也希望二表哥好。你說敷衍的話,我覺得有點冤枉。」

「那你到底想到了什麼法子?」朱璧不管不問一頭愣青地蹙眉道。

袁四姑娘笑道︰「法子當然有,可是我是個笨人,容我想想。」

說著作思索狀,隔了一會,才又道︰「我姨母對表哥寄于厚望,喜表哥的仕途也希望借一把力,他們自然不願眼睜睜看著二表哥喜歡安亭主。」

「明公子才不喜歡那個庶妹!」朱璧糾正道。

「是,是,是,我說錯了。」袁四姑娘納罕著,「二表哥的心思誰都猜不到,但是相信,二哥哥對你在意的,要不,今天不會教你騎馬。」

「不要來虛的,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朱璧不耐煩道。

「有是有,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失敗了,你會不會怨我?」

朱璧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道︰「橫豎不怪你就是,快告訴我什麼法子。我本來想她與文皇後走近,關系匪淺,昭叔叔知道這件事,肯定要責罵她,誰知昭叔叔就像沒事似的。」

袁四姑娘看了一眼楊柳,目光再落到急功近利的朱璧身上,淡笑道︰「既然亭主有言不先不會怪罪我,那我沒什麼可顧慮的,不過我覺得文皇後與安亭主關系生疏,沒有你說的那麼親密吧,估計昭將軍是知情的,所以才沒當回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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