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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卓淡淡的笑著,有些自嘲︰「哈卓不才,並沒有那個福氣。」

「並沒有那個福氣?你是覺得自己並非赤嶸心中所屬之人而覺得自己沒有那個福氣?」皇帝語氣沉沉,遺憾深深︰「那到了大周住進了瑾王府之後,你爬上了瑾王的床,月復中現在又有了他的子嗣,再加上你先前言之鑿鑿你是與瑾王兩情相悅,這……又算是什麼?」

這些天在這里的煎熬,哈卓似乎也料到等著自己的結果是什麼了,听了這話之後久久默然不語,良久之後一笑︰「都是冤孽。」

皇帝沉默了下來,兩人遙遙隔著鐵牢各自不語,一個在一懷沉靜而冰冷的決心里等待著最後的結局,一個在不解和迷茫之中恍惚,仿佛極想親手將牢中這女子的心掏出來看個清楚,才是終了。

很久以後,皇帝終于再次開口︰「你跟寧馥是靠什麼互通消息的?」

哈卓似是震了震,半晌道︰「我與寧馥從未有什麼消息互通之說,她走之前瑾王殿下就將我接入王府,在這之前我與寧馥關系平平……」

她話說到一半突然噤了聲,隱隱猜到皇帝是如何看她,突然落下淚來,一直堅持著巋然不動似被這句話給徹底摧毀、衣袂一掀已經跪在了地上。

「陛下……哈卓知道您不會相信我,但是哈卓所言句句屬實,哈卓只求……只求陛下看在我月復中骨肉的份上……」她眼角一滴淚欲墜不墜,看得人心欲沉不沉︰「……他,他畢竟是您的孫兒,求陛下給我們母子一條生路……」

皇帝默然不語,半晌卻冷哼一聲。

哈卓低著頭,手指摳在鐵縫里,指甲隱隱出血。

「砰。」

一個小小的包裹扔在她面前,皇帝的聲音里有了怒意︰「死到臨頭還想瞞朕?」

哈卓翻開那包裹,將里面的東西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越看越臉色死灰,勉強鎮定著將那東西收好,磕頭道︰「哈卓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你還真不愧對你骨頭里流著的穹夷的血!」皇帝怒喝,「竟能做得出犧牲色相潛入王府做細作,然後再通過寧馥來與穹夷通風報信!」

哈卓身子微微顫抖起來,咬著下唇,強聲辯道︰「陛下,我真的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這些東西真的與我沒有關系,事實不是這樣的,這明明就是有人誣陷……」

「朕不會蠢成那樣!」皇帝怒不可遏,「赤嶸為什麼會對寧馥那麼緊張?就連她在我大周境內遇襲,赤嶸都能率軍及時趕至相救?那處叢林,明明位居我大周月復地,赤嶸居然為了她不動聲色的護送至此?朕告訴你,朕已經什麼都知道了,當初你來到大周,根本就不是瑾王要求你進入王府,而是寧馥走的她姐姐的門道,拖的是她姐姐的關系讓瑾王把你接入王府,她把你安插進王府的事情,她的姐姐已經早就在朕的面前全都招認了!眼下這些證據也是瑾王徹查搜出來的!你還想狡辯?!」

哈卓臉色大變,月兌口而出︰「寧芸什麼都招認了?不可能!她說過她與寧馥姐妹情深,怎會這樣害她……」她說到一半突然停住,臉上露出雷擊一般的震驚表情,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渾身 烈顫抖起來。

「平白為他人斷送了自己的前程性命。」皇帝看著哈卓的神情,越發的肯定自己的判斷,「朕還想著你一個穹夷女子只身一人來到大周,斷然不可能也不敢做出什麼為害大周的事情,卻沒想到朕真是低估了你們穹夷女子。」

哈卓「啊」的一聲,眼淚瞬間無聲的流了滿臉。

皇帝望著她淒切的神情,想著她也不過只是任人擺布不由自己,而且連自己的身子也交了出來,心不由軟了軟,然而又想到她就算身不由己,但既已委身于祁蘅又有了骨肉,怎麼就不能立即棄暗投明求助于自己的男人,心中一軟的同時又是一狠,生出些煩躁,冷聲道︰「朕不知道你到了這個時候還死性不改做什麼,難道你還指望著活著出去,將來瑾王給你個王妃做做?」

「陛下……」哈卓一個頭重重磕在塵埃︰「您目光如炬,哈卓什麼也說不得,只是容哈卓再說一句……無論哈卓做過什麼,但哈卓月復中的孩兒是無辜的……」

「斬草不除根,必將為害己身。」皇帝冷然道︰「哈卓,路是你自己選的,也是你自己走到盡頭的,莫要怨怪任何人。」

哈卓重重一震,終于伏地痛哭。

「我再問你一次,你與寧馥,到底是如何與穹夷通聯的?」皇帝默然良久,問。

哈卓搖了搖頭︰「陛下,您也知道,我自從來到大周之後就立即住進了瑾王府,而寧馥也立即就離開了京城,陛下讓我招認的,卻是我從未曾知曉更是從未曾做過的,您不信我,我……」

皇帝怔了怔,想起確實如此,可是便就是寧馥不在京中,她若想與寧馥聯系,又怎能做不到。

他沉在鐵牢上端的暗影里,默默看著牢中萬念俱灰的女子,半晌,默然轉身。

一日前。

鐵牢前的光影那麼短暫,日頭起來或降下,落在牆面上,也不過手指長的光影。

哈卓盯著那光影,面無表情,似乎只想抓緊時間多看一眼那人間的光,害怕錯過了便永難追尋。

「誰會……來救我呢……」

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階梯盡頭,出現幾個人影,赤甲金羽,神色冷肅,前頭兩人,手中捧著兩個托盤。

「是來放我出去的嗎?」哈卓大喜,沖過去晃鐵門。

「 嗒」十三聲機簧連響,精工蜜制的重鎖打開,當先兩人捧著托盤進來。

第一個托盤上,是一杯酒。

第二個托盤上的東西多些,有一顆藥丸,還有一套宮裝式樣女子衣裙。

「姑娘。」當先一男子語氣平板無波,「殿下說,您看了就會明白,並請你親自請酒。」

哈卓的目光,緩緩在那宮裙上掠過,最終停在了那杯酒上。

是殿下。

殿下。

王爺。

她眼神里一片黝黑,看不出任何情緒,仿佛整個天地的光,都已經被藏在了她心底,不願被任何人照亮。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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