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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隔了一片大陸的女兒

「爸爸。」許霜降眉開眼笑。

陳池再朝她望了一眼。許霜降側對著他,半低著頭,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無意識地整理著頭發,浴袍對她來說很大,隨著她抬手的動作,袖子落到了她的肘彎處,半截手臂露在空氣中。她聊得興奮專注,並未在意。

在陳池看來,臉上漾滿笑容的許霜降說話嬌嗲,竟是他從未听過的語調,她此時完全是一副小女孩兒的模樣。

「霜霜,剛剛听你媽媽說,你們同學聖誕節聚餐了?」她爸爸笑著問道。

「是啊。」許霜降有些心虛,不由自主往陳池那邊看了一眼,和陳池視線撞上,陳池沖她一笑,她卻眼神飄到了別處。

「聖誕節假期有好多天,馬上接著要元旦,你有沒有跟著同學要去哪里啊?」她爸爸問道。

「我就在附近城市走走。」許霜降越發心虛&amp}.{}。

「在外面要當心,不要一個人,要玩就和同學一起,你們人多吧?」

「多,多。」許霜降苦著臉道。

「準備出去玩幾天?」

「沒幾天。」

「你們那里冷,到外面要注意保暖。」

「我知道的,爸爸。」許霜降不敢再和她爸爸談這個話題,她趕緊岔開道,「爸,媽剛剛說你去扶人,以後你不要隨便扶。」

「看吧,霜霜都這樣說,現在好隨便扶人嗎?幸虧你那天是走路的。可那件外套算是毀了,洗來洗去總有一攤顏色不一樣,還帶一股子味道。」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爸,人家摔得不巧骨折了,不知道的人貿然去扶,有可能二次錯位,以後你還是等急救車來。」

「這個人撐著想站起來,看著真不忍心,我就去搭把手。」她爸爸說道,醇厚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讓人覺得安穩。

「爸爸就是好心。」許霜降笑著奉承自己爸爸。

「瞎好心。」她媽媽在一旁笑罵道。

她爸爸呵呵笑著,任母女倆評說。

「爸爸,媽媽說你這些天加班,你要注意身體。」許霜降說道。

「公司里年終盤點,爸爸就這幾天忙點,平時也還可以。」

「你爸爸就是這樣,對工作掏心掏肺。」許媽媽又哼了一聲。

許爸爸早就習慣了妻子的埋怨,仍舊笑咪咪地听著母女倆對話。

「霜霜,你該睡了吧?你那邊冷吧?」許媽媽問道。

「媽,你已經問過了。」許霜降好笑地說道。

「好了,讓霜霜休息,你說個不停,你起床了不覺得,她那邊是夜里了。」她爸爸接過話,交代道,「霜霜,家里一切都好,爸爸媽媽身體也都好,你不用記掛。我們知道你一切正常也就放心了,過兩天你要是在外頭沒時間,就不用打電話回家了。」

「哎,哎。」許霜降小雞啄米般點頭。

「霜霜,多穿點啊。」她媽媽搶在掛電話前關照道。

許霜降和父母通話結束,噙著笑容靜默地站了片刻,一偏頭,見陳池坐在藤椅上,手里握著一本書,笑望著她。

「我爸媽的電話。」許霜降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們每次都要和我說很久。」

「我爸媽也是。」陳池笑道,「快到床上去,別冷到了。」

「嗯。」許霜降心情松快,想也沒多想,就爬上了床。

她蓋上被子後才反應過來,訕訕然坐在床頭。

「叔叔阿姨好吧?」陳池關切地問道。

「我爸媽啊,都挺好的。」許霜降感激地笑笑,忽然想到一事,「陳池,你听得懂我剛剛說的嗎?」。

陳池笑開︰「完全听不懂,感覺我和你是兩個語系的。」

許霜降彎著嘴唇垂下眼瞼,這樣她就放心了,不然陳池若是听明白了她怎麼和父母說假期安排,肯定會笑死她。她跑這里來和同學聚餐?同學給她包餛飩?

「霜霜,看一會書再睡,讓頭發再干一些,不然會感冒。」陳池站起身,走到床邊,把許霜降的小說遞過來。

許霜降瞅著他,接過書。

陳池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她手腕後縮起的大袖子里面,一截白淨手臂若隱若現,他沒有逗留,轉身坐到長條桌邊,打開電腦。

「很忙?」許霜降望過去。

「不是,隨便看些資料。」陳池笑道。

房間里安安靜靜地過了半個小時,許霜降倚著床頭看小說,陳池坐在桌邊用電腦。

許霜降翻頁時,從書中抬起頭來,望著陳池的側影,她有些怔忡。她學校里有一對夫妻,丈夫做訪問學者,妻子跟出來陪他,也讀了一個學位,偏偏妻子報讀的是文學,非常吃力,逢到考試,天天晚上要鑽研到凌晨一兩點,丈夫就一直陪著妻子挑燈夜讀。

此刻,許霜降竟然產生了一種依稀仿佛的感覺。她知道陳池在陪著她,等著她頭發干。

許霜降發著愣出神,這個時候,隔了一片大陸,她爸爸媽媽和她通完電話後,大概開始高高興興地吃早餐。而她,在大陸的另一端,悄悄地有了男朋友。她和陳池正守在一間屋里,陳池陪著她夜讀。

搪塞了父母,她有些愧疚,但知道父母總歸要疼愛她的,自己總歸要有些小秘密的,所以她稍許不安,但不是那麼不安。

和陳池守著,她有些忐忑,但知道陳池終究是可信任的,自己終究也是有主見的人,所以她稍許惶恐,但不是那麼惶恐。

許霜降不太明白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態。大抵有點像模索一條新路,一邊遲疑,一邊走下去。

離開家去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許霜降一直在模索,有時候問得著別人,有時候問不著別人,靠自己踫壁,靠踫壁之後琢磨著開新路。

現在,她在路上遇到一個拐她的人。

陳池明明白白對她說,我就是拐你的那個人。

這件事,不比其他事,她問不著別人,因為好多細節沒法說,也不好意思和卞芸曼或者連秀秀她們探討,她只能自己體會自己決斷。

「霜霜,想吃夜宵嗎?」。陳池忽然回過頭來問道。

許霜降連忙收回心神,一陣猛搖頭。

陳池瞅著她,她貼在床頭笑得溫和,但他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青灰軟殼蟹趴在角落,鼓著兩只眼楮,不知在探照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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