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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一個被賦予了太多特殊意義的年份,正邁著不可阻擋的步伐漸行漸近。瑪雅神話中這一年被理解為了世界末日,一部與年份同名的科幻災難電影更是用逼真震撼的特效把氣氛渲染得更加滲人……

後來時間證明這只是以訛傳訛的自欺欺人罷了,但是有些人卻看不見這一年的世界末日是否真實存在,因為他們的末日已經提前到來。

嚴格意義上說,常用歷法里新的一年應該以元旦為開端,但是在華夏民族的傳統文化中,春節才是更具意義的辭舊迎新。老一輩人流傳下來的民俗中有個說法,假如風燭殘年的老人能夠撐到開春,就有很大幾率在接下來一整年都平平安安,當然僅限于自然辭世,不考慮意外情況。所以一定意義上說,天寒地凍的臘月,就是眾多年長生命的一道坎。

這一波寒流的威力遠遠超出了預計,冰冷刺骨的一陣陣冬雨直接拽著溫度計上的酒精柱直線下降,短短一周內氣溫就從深秋的20度左右跌到了5度以下。向來怕冷的凌祈在冬季警#服下備齊了保暖內衣連褲襪等等保溫措施,才能跌跌撞撞地盯著濕冷的寒風出門。

由于擔心低溫對方惜緣的傷勢恢復有不良影響,凌祈勒令那個蠢蠢欲動的大少爺必須躲在家中耐心休養。每到晚上下班回家前,她都會在晚飯後先去汪宅探望,然後再回到自己不過一公里外的住處。

盡管在經過金雁翎的開導點醒之後,凌祈心里已經住進了那個一往情深的高個子,但是她對雙方之間的接觸以及在對方家長面前的表現都保持著謹慎的態度。由于方惜緣是為了保護她而掛彩,所以每日探望傷員是起碼的禮節,但她絕對不會隨便去人家家里吃飯,更不可能纏著汪凝套近乎。

連凌祈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究竟是殘存的男性「自尊」,還是新身體帶來的女性「矜持」在作怪。

方惜緣也逐漸發現他心儀的女子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在他看來,凌祈表面上冷傲倔強,實則比一般人要更加保守甚至膽小。由于上次「 噠事件」帶來的慘痛教訓,他現在對女孩都保持著發乎情止乎禮的行為準則,也許要耐心等待凌祈心中徹底消氣,才能恢復前階段可以隨意摟抱親吻的程度。至于更進一步的「模索」嘛,就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

按下電燈開關,客廳里頓時燈火通明,凌祈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轉身細心把門鎖好。年關將至,身處刑警支隊的她當然清楚這個階段是治安案件的高發期,做好安全措施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是她並不知道,為了保護好兒子的心上人,汪凝其實在周圍已經安排了不少安保措施。

待到呼嘯的冷空氣被防盜門徹底隔在了外頭,女孩才一步步把身上的圍巾手套之類御寒物品卸下,順手掛在了衣帽架上。旁邊的魚缸里,養了多年的黃喉水龜因為低溫已經陷入了冬眠,窩在角落就像個鼓鼓囊囊的大石頭。蹬著毛拖打開了臥室的燈,角落里一個高度超過一米二的巨型男女圭女圭正向她微笑,凌祈抿著嘴看了許久,才慢吞吞地把自己的警#服換成了暖洋洋的居家棉服。

女圭女圭無論是五官長相、造型還是衣著,活生生就是個Q版的方惜緣,天知道這小子如何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找人訂做了這麼個逗逼玩意兒。按那天禮盒里的留言所說,方惜緣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又怕凌祈心疼他受傷不敢下手,從而憋壞自己,于是就搞了這麼個可愛又有彈性的替身供凌祈生氣的時候發泄用。

實踐證明方惜緣的「替身女圭女圭加演唱會」的道歉計劃非常成功,凌祈實打實對著女圭女圭招呼了幾下以後果然氣消了不少,才對手滑騷擾了她的大少爺恢復了笑臉。只是她還不習慣像普通女孩一樣在床上放些女圭女圭抱枕和自己搶佔睡眠地盤,因此方惜緣的替身就被扔在對門的地方,隨時等待主人的下一次毆打……或者是大發慈悲時抱它去曬太陽。

相比于凌祈宿舍里的溫馨輕松,另一棟豪宅里則是一片愁雲慘霧。

不知是否因為氣溫驟降的影響,余政平最近的狀態是一天不如一天,雖然手下專業的醫療團隊和完善的醫護設備每天都在忙碌著,但似乎還是留不住他逐漸遠去的腳步。叱 風雲數十年,卻突然在如日中天的年齡一病不起,余政平覺得自己的晚景著實有些悲涼,似乎是他前半生犯下罪孽的報應。青炎會的魁首無時無刻都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如抽絲剝繭般被析出,然後點滴流逝掉,要不是他心中仍有掛念,加上頂級醫療手段的續命,恐怕早就去見馬克思了。

這段時間陳奇似乎來得挺勤快,差不多三天就會出現一次,古人雲事出反常必為妖,老謀深算的余政平就算行將就木,也能猜出手下的心思。這頭刀疤猛虎被壓制了太久太久,眼看著牢籠即將崩毀,他哪能不激動呢?另一方勢力的代表林滄熙則一直保持著穩健,更像一條狡猾的眼鏡王蛇,把身體死死地貼在草叢中,等待最合適的時機用隱藏的毒牙來終結一切。

「阿越啊,看來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交代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虛弱的聲音早已沒了昔日的中氣,可余政平的腔調依然能讓人感到莫名的壓力。

一直守在身側的盧越湊上來說︰「大哥你不要急著下結論,最近是因為天氣突然降溫讓你覺得不舒服,才會有這種錯覺。我相信有這些醫生的努力,您一定能夠化險為夷的!」

「化險為夷?不用指望啦!」余政平擠出一個憔悴的笑容,淡然道︰「其實你我心里都清楚,不管這次我能不能好起來,局勢的走向都不會改變。與其掙扎著痊愈,然後在他們的陰影下苟延殘喘,我還不如就此病死的好。」

盧越心中一緊,悵然道︰「大哥你知道我阿越歷來不擅長講花俏,現在的局面也許不幸被你言中,他們兩個早已經躍躍欲試了。就算大哥真的能好起來,他們也不會收手的,只會在您立足未穩的時候一舉反了去,那時候對您確實只會更加折磨。」

余政平嘆了口氣,貪婪地吸了幾口呼吸機里的氧氣,才顫悠悠地說︰「阿越,我余政平統治青炎會半生,卻落得如今虎落平陽的下場,一個是因為我親手養大了兩條野狼,另一個是由于始終沒能找到合適的接班人……讓我心中遺憾啊!」

「人各有志,大姐頭不同意,我們也沒辦法硬拉人家少爺下水。可惜我沒那個能力接您的班,阿越實在無能啊!」盧越說得激動,捏緊的拳頭微微顫抖著。

「那是人家老汪總的遺願,阿凝不接受我們也是正常的。」余政平苦笑了一下,閉上眼楮一邊養神一邊說,「我想把這偌大基業送給她都不要,那麼久只能在組織沒有嚴重威脅到汪洋的時候親手了結掉它。阿越,你會不會覺得太可惜了呢?」

「不會的,這是大哥的……願望,我一定會全力幫你完成!」盧越說著,心里卻跳出「遺願」兩個字,不禁感到心里發悶。

余政平笑了笑︰「我果然沒看錯你,不愧是當年阿凝親自指定的青璇統領!可惜啊,這支禁衛軍早已沒有和那兩個人對抗的實力了,到時候我一死,你們恐怕連自保都難。所以阿越,你一定要在他們動手之前,拿著東西逃出去,然後等待時機把組織顛覆掉!」

「可是……可是我要真的一走了之,大哥你怎麼辦?當一次臨陣月兌逃的懦夫我無所謂,可是大哥你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丟下你獨自逃跑!」盧越情急之下,緊緊握住了余政平的手,幾滴壯士熱淚已經涌上了眼角。

「我已經和你說了那麼多次,就當大哥我求你,不要再倔了好麼?」余政平搖搖頭,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你留下來非但救不了我,還會白白犧牲!這兩個人我太了解了,不管他們是狠毒還是奸詐,只要主持了大局一定不會留我們活路!所以你只有盡快離開,才有為我實現心願的機會!」

盧越痛苦地松開了余政平的手,垂下頭低聲說︰「我知道了……大哥你就下命令吧,我該怎麼做?」

「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你只要按我的要求去做,保護好那些資料,它們遲早有一天會是撬動整個青炎會的契機!」余政平的眼里突然放出了光芒,讓人懷疑他是否回光返照,「還有,團結內戰失敗者的殘余勢力,暗地里收集證據,在以後組織達到最巔峰的時候抖出去,才會引起上位者的重視,進而把青炎會毀掉!」

「……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我就算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完成你的願望!」盧越猛地抬起頭,心中重新燃起了堅定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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