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復仇的代價
「……怎麼了？」換上工作服，從員工室出來，見唐佳呆呆的看著門外那個一頭白發男人的慢步離開，蕭曉略微好奇的問了一句。
「…………」開始的時候唐佳並沒回過神來，然後，當她發現蕭曉一臉不爽的看著自己，她總算反應過來︰「……沒、沒什麼。」她看著重新戴在頸脖的那條守護項鏈，像是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一個很奇怪的客人。」
「嗯？」蕭曉很快就從這言語中听出些許的貓膩︰「這是他送的？」她還算機靈，很快就發現了唐佳頸脖上，這一個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紫色項鏈︰「……對你有意思啊。」在她這個年紀，總是喜歡聯系這些，但話又說回來，一個陌生人莫名其妙送給另一個陌生人一條項鏈，不是喜歡那又會是什麼？
唐佳顯得很迷惘，她搖搖頭︰「我不知道……」她再次望向門外，卻發現，在這場淅瀝大雨中，白發男的身影早已不見︰「……可能，他是一個好人。」
「好人？」蕭曉越來越來興趣了︰「你跟他很熟啊？」她微微一笑，那個笑容還算不錯，因為滿滿的自信而顯得好看，甚至有些迷人︰「小朋友，你都這麼大怎麼還不明白。」她一副大人教導小孩的口吻︰「……混混總是要讓別人知道他有多狠，壞人總是要讓別人覺得他有多好，而好人，他們往往都會裝作一個讓人厭惡的壞人。」她一下子摟住唐佳腦袋，因為身高的關系，她努力的掂了掂腳︰「……你，懂我的意思嗎？」。
听蕭曉這麼說，唐佳有點汗顏，這個女人，仗著比自己大兩個月總是喜歡裝做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我不懂，你懂，行了吧。」她移開蕭曉掛在肩膀上的那只小手，然後看著身旁的蕭曉，有點認真的問︰「………你……想知道什麼才是壞人嗎？」。
「……什、什麼意思？」唐佳現在的認真，讓蕭曉下意識的覺得不對，要知道，在唐佳這嚴肅的表情背後，那雙水靈的大眼楮滿是玩味。
終于，在蕭曉顯露幾分越發濃烈的不安以後，唐佳露出了那一個壞笑︰「……听說你最近在拉私活吧……利用這家店的外送號碼。」
「……？！」蕭曉當時就震驚了︰「……不是……那個……我……」她想解釋來著，可看到唐佳那種幸災樂禍的樣子，她也算是明白了，這個時候她只能認栽。
「你不會告訴那個死胖子了吧？」她有點不安，那雙柔美的雙眸緊緊盯著身旁的唐佳。
「說是還沒說，」唐佳笑著︰「……不過，你覺得我應該不應該說呢？」威脅，這絕對是赤luoluo的威脅。
還算懂事，蕭曉馬上笑臉以對，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好姐姐，不要這樣子嘛，」她趕忙柔柔唐佳的肩膀︰「剛才是妹妹不對，不該用那樣的口氣跟姐姐說話……」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個時候，她居然可憐兮兮的盯著唐佳︰「……好姐姐，原諒妹妹好不好，你說，晚上你想吃什麼，多貴都沒有關系，就當妹子給你賠罪。」
前面的話唐佳基本過濾掉，可這最後一句，唐佳一下子來了精神︰「真的？」
「嗯！」蕭曉猛點頭，毫不猶豫。
「既然你這麼有誠意，」唐佳稍微的想了想︰「……要不我們去吃火鍋吧。」
「好啊。」蕭曉回答的毫不猶豫，她心中已有地點，保證不超過兩百塊讓唐佳吃到飽。
可她似乎太天真了……
「這可是你說的，」唐佳笑的很奸詐︰「……我們就去那家重慶火鍋……市區肯德基旁邊那家。」
蕭曉听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去哪？」唐佳不解。
蕭曉︰「……我要去死！」……
沙沙沙~~~大雨淅瀝，打在玻璃上，化作一串串水珠，在玻璃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似乎永遠擦抹不去的痕跡。
淘米坐在大屋子的窗口，靜靜的看著朦朧不清的窗外，面無表情，可眼眶，卻滿是淚水。
他想念林潔，因為這種再也見不到的思念，他整個人都被打垮了，他從來不相信，當自己深愛的那個人逝去的時候，原來是這種的傷痛，就好像靈魂整個被人掏空，沒有了任何的，剩下的，只是一種無聲卻嚇人的寂靜。
雨很大，就像那一天參加林潔的葬禮一樣，淘米清楚的記得，陰暗的天空也是下著這樣的瓢潑大雨，讓人看不清四周的一切，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水霧的朦朧。
然後，他似乎哭了，淚水奪眶而出……
啪啪啪~~~輕微掌聲，因為這個空蕩蕩的大房間，此刻的掌控帶來聲聲回響，似乎連沙沙的雨聲都不能掩蓋。
「多麼感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潔白沙發上，坐著那個有著一頭怪異白發的男人︰「……像你這種公子，居然也會為一個女人哭，這實在太感人了。」他嘴角微微上揚，給了淘米一個還算不錯的微笑︰「我很好奇，你是願意就這樣自憐自哀，像個小孩子一樣躲起來哭呢，還是你應該像個男人一樣，拿起武器去復仇。」
開始的時候，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白發男，淘米沒有任何的詫異或者意外，不不不，那是一種無所謂了，因為這種對于任何事物都不在乎的態度，縱使這個白發男的出現十分讓人匪夷所思，但淘米還是沒有多大的反應，依然面無表情，呆呆的盯著窗外。
可當他听到復仇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終于有了反應，而這個反應，是那樣的激動︰「……復仇？你的意思是，林潔不是意外死亡？」
「意外死亡？」從淘米口中听到這兩個字，死神有點哭笑不得︰「孩子啊，你覺得一個人會發生什麼樣的意外連最後的尸體都不會留下呢？」他想讓淘米明白，沒有親眼見證過的東西，最好不要下意識的以為，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被這樣或那樣，形形色色的無數謊言所掩蓋的。
死神身子微微依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很愛很愛的那個林潔，」他有頓了頓，在吊足淘米的胃口以後，他才懶懶的接著道︰「她不是你以為的什麼意外死亡，而是因為某個人而逝去了。」
「誰！」淘米似乎一點也不懷疑，很直接的問了這個問題。
他這樣的反應死神相當滿意，他要的就是這樣毫不猶豫的相信，他很清楚，在那種毫不猶豫的背後，正是因為無處發泄的哀傷而轉變的絕對仇恨
「……你應該認識，」死神笑的更加好看，嘴角滿滿的玩味變得更加明顯︰「……林……就是那個一直想要利用你【天瞳】的那個人。」
「……？！」淘米還算震驚，想想卻也是理所當然。在那座小島別墅的時候，他就知道林本來的打算就不是讓林潔活下來，但因為他的天瞳，林並沒有那樣做，而是一拖再拖……
也正是因為這點，他才覺得，林可能不會淨化林潔，無論怎麼說，當時林就算林潔蛻變到那種程度，也沒有任何淨化的跡象。
再加上官方出具還算權威的意外證明，他並沒有太多的懷疑，覺得林潔的逝去也許真的是一個意外。
可現在，他從一開始就半信半疑的相信終究變成了現在的肯定，林潔的逝去，就像眼前這個白發男所說的那樣，是因為林，因為那個本來就要殺死林潔的黑色獵人。
他滿腔的怒火，那種隨著林潔的逝去同樣逝去的心境似乎重新燃燒起來，而這一種燃燒，卻是因為無盡的恨意。
然後，幾乎沒有多想，被怒火沖昏頭腦的淘米，他這三天以來第一次站了起來，接著就是打算現在就去找林拼命，不管自己會不會是林的對手。
「哇哦哇哦，」死神十分欣賞淘米這種不要命的恨意，但他還是用右手的食指輕輕點了一下淘米，剎那間，原本還能行動自如的淘米像是被瞬間石化了一樣，居然一動也不能動︰「……孩子，你到底明不明什麼叫復仇……你這樣直接找上門，可不是什麼心滿意足的報仇，不過是自尋死路。」
說到這里，他站了起來，然後慢步走來︰「……復仇需要的是實力，」他站在淘米的面前，因為無盡的憤恨淘米的面容顯得嚇人，甚至是一種猙獰︰「……有沒有听過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死神笑著，笑容一如既往的從容和自信︰「當然當然，十年可能是久了點，但你要明白，報仇本來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和簡單，總是付出相對的代價。」
說到這里，死神期待的重點終于來了︰「……那麼，」他靜靜盯著眼前的淘米︰「你願意為林潔而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淘米緊緊盯著死神，他似乎想開口，卻發現自己不能出聲，就好像一動也不能動的身體一樣，硬是發不出一點的聲響，只能用那雙因為仇恨而顯得精神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死神。
開始的時候，死神還以為淘米有別的什麼想法，居然沒有滿口答應，但很快，他就意識到，這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啊，」死神有一種煥然大悟的表現︰「抱歉抱歉，你看我，太緊張了。」
說完，‘嗒’的一聲，死神打了一個響指。
也就是在那一刻，感覺自己被石化的淘米終于獲得了自由。
「那麼，」死神很有心情的再問一遍︰「……你是不是願意付出代價呢？」
淘米沒有猶豫︰「……不管你是誰，或是什麼東西，」他顯得堅定︰「但如果，你能讓我有那樣能力殺死那個該死的林，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就算是我的命。」
得到這樣的回答，死神感到十分欣慰，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表示自己有點感動︰「我怎麼要你的命呢，」死神洋溢著那一絲真誠的笑容︰「……我是死神，可不會那些怪物。「
「我想要的東西你付的起，「他看著淘米，嘴角個笑意十分淡然︰「……只需要你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