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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劉備最後的春天 上

周瑜不禁想起當年孫策托付江山時候的情景,孫策說孫權有穩定江東的能力,周瑜有開疆拓土的能力,他們君臣才是最好的搭配。而孫策自己只會打仗,不會經營,與江東士族不和,使得江東經濟崩壞,民不聊生。只有孫權繼位,才能確保江東不落入他人之手。

可是,今天看見了那樣的孫紹,又被那樣的孫紹質問。周瑜只覺得臉火.辣辣地疼。大哥只怕是做夢也想不到弟弟會圈養佷兒至此吧?

周瑜一聲嘆息,如果,孫紹真的被他圈住了。一輩子都在吳縣的那個小院里生活,直到老死,那他也算是盡了贍養的義務。別人沒有辦法去詬病他,只可惜,他沒能圈住,讓孫紹中途跑了出來。正所謂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為了兒子,孫喬氏也算是拼了命了。

周瑜腦中紛亂,臉色也是一秒鐘內變了數變,對面龐統說了什麼他都沒注意,只是不耐煩地擺擺手︰「好了,就照我們商議的去做,你且下去準備。要演戲,就要演得逼真些。」

龐統見狀只得告辭出去,心說我該提醒你的已經都提醒了,我已經盡了責任。怎麼布置是你的事情,你這麼心不在焉,我很擔心這一計能不能成功。

龐統走後,周瑜立刻找來自己的心月復,如此這般吩咐了一番。當晚,周瑜的箭瘡崩裂,出的血卻是如黑紅色泛著腥臭,軍醫束手無策。折騰了一晚上,大清早的。親兵就來請寇嚴,說是大都督想見她。

到了中軍帳中。見到如此情況,寇嚴險些沒繃住笑出來。因為周瑜身上流的「血」飄散出來的味道怎麼那麼像雞血和墨汁混合的味道呢?眼看著軍醫走來走去忙得滿頭大汗。實際卻連周瑜的身體都沒踫過一下。寇嚴彎下腰,湊近周瑜的臉,用輕得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說了哭︰」此計妙極。」

周瑜的嘴角可疑地抽了一下,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寇嚴都替他可憐,這得下多大的決心才能把那種東西含在嘴里啊!周瑜這次算是為藝術獻身嗎?演技值得表揚!

寇嚴一邊用衣袖掩住口鼻,一邊假裝驚慌失措︰「啊呀,這,這可如何是好!軍醫!他。他還有救嗎?我們昨天才來,他要是今天就死了,那我們豈不是……」

軍醫黑臉,大都督明明什麼事兒都沒有,這丫頭是誰,這麼大呼小叫。周瑜听了寇嚴的話,嘴角抽的更厲害了。哆嗦著嘴唇說︰「小太守放,放心,與長沙結。結盟之事照,照常進行,程……成老將軍……會替……替我……」

寇嚴一邊听著,一邊替他累得慌。她當然知道他們之間的合作會繼續下去。卻知道周瑜把她叫來根本不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因此她再次附身,假裝很是哀傷的樣子︰「大都督放心,我和我帶來的人會一直守在這里。等程老都督過來,我會管束好我的人。您就放心地……去吧!」

你丫的在這里「彌留」這麼久一個毛線用啊!最關鍵的是要你趕緊地翹辮子然後撞在棺材里,讓那兩邊的探子都看見。讓程普快點啟程過來,你們好起兵去奪江陵,你躺在這里浪費什麼時間,趕緊地去吧,你放心,我不會讓程普有機會見到孫韶引起混亂的,你快點兒上路吧親!

躺在床上的周瑜心里把這個牙尖嘴利滿月復詭計的丫頭罵了一千遍,嘴上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此時此刻他才真的看清了寇嚴,這個丫頭絕對不是什麼傀儡,這坑死人不償命的性格啊!真是讓人恨得磨牙卻又不能不給她點個贊。

小小的年紀,不在閨中養花種草,卻在這如泥沼般的亂世中與他們這些大人互相博弈傾軋。她的膽子不是用一個「大」字就能形容了,這簡直就是巨大,超巨大的膽子啊!

周瑜再次默默感嘆,寇嚴這一番咒他死,催他趕快上路的言語非但沒有真的激怒他,反而把他逗樂了。可以想見她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曾經被他坑得不要不要的。再想想當年黃忠困柴桑,圍而不取,現在想起來,幸虧長沙太守是個女女圭女圭,這要是個男的,哪怕是個男童,自己的夫人周喬氏,那是美名在外,這要是個男的圍了柴桑,別的不要,小喬兒就在眼皮子底下,能不要嗎?

這麼一想,我到還要感謝你放過了我的夫人,保護了我的財產。不管你出于社麼目的收留了孫紹,讓他跟著張仲景學醫,也算是你安頓了他。如此兩條,你對我周瑜也算是有恩了,我就幫你這個忙,雖然沒什麼把握殺死他,但我會盡力的。

寇嚴不知道周瑜心中是這麼想的,如果她知道了,只怕是要笑上三天三夜也停不住了。表面上,周瑜總算是斷氣了,江東大營里一片哭聲,大部分將士都不知內情,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有一個聲音在軍中冒頭了︰去找劉備算賬!殺死劉備這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殺死劉備!為大都督報仇雪恨!

這個聲音一起,頃刻間就在整個江東大營里傳播開來,將士們一個個都臉紅脖子粗地要求和劉備關羽他們決一死戰!這是周瑜始料未及卻是寇嚴和長沙方面喜聞樂見的。

江東大營里傳出要與劉大耳朵決一死戰。劉備方面這幾天卻一直黑雲罩頂,不祥的預感一波接著一波。

先是糜竺帶回了周瑜莫名其妙怒發沖冠的消息,緊接著周瑜聲勢浩大的第五次攻城看得劉備提心吊膽,生怕他就這麼攻進去了。雖然諸葛亮勸他說如果周瑜真的攻進了江陵,徐晃必然以死謝罪,那是江東軍一定也是死傷慘重,這個時候他們緊接著再次攻打的話,周瑜完全有可能認為殘兵不可守而與我們談判,到時候我們還有機會。

可是劉備還是希望事情不要走到這個地步,畢竟江陵城在那里,他看得見模得著,如果到了周瑜手里,拿不拿得到就得看周瑜的心情,這讓他情何以堪。劉表在的時候,他裝孫子,裝得已經很苦。劉表死了,他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裝孫子了。如果此時再讓他給周瑜裝孫子,他覺得自己心里這一關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了!

索性,老天垂憐他。周瑜果然沒能進城,可是探子來報,說周瑜中了暗箭,從馬上跌落,回營救治去了。這又讓劉備驚疑不定。誰?這是誰要暗殺周瑜?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誰要周瑜死?聯想到之前周瑜莫名其妙的大發雷霆。劉備和諸葛亮都覺得似乎是有第三家正在同時暗算自己和周瑜。而這第三家,十有八.九就是對岸一直按兵不動,作壁上觀的徐庶大軍!

然而,就在劉備和諸葛亮忐忑不安,不斷揣測徐庶到底想干什麼的時候,邊上相隔不遠的江東軍營里忽然傳出低沉的號角聲,聲音婉轉低回,如泣如訴!這分明是哀樂!軍帳之內傳出這個聲音,要麼就是孫權死了,要麼就是程普或者周瑜死了!

一想到這里,劉備手腳冰涼,連忙找來諸葛亮和關羽商議對策,張飛在後方守城,並不在營中。諸葛亮也是眉頭深鎖了好一陣子,不過,之後他就恍然大悟︰「主公,這是天大的機會啊!」

「機會?」劉備听見「機會」二字也是眼前一亮︰「願聞其詳!」

「首先,周瑜應該是真的死了!其次,元直應該是算計到周瑜死後,江陵城里會初見巨大變故,徐晃應該會棄城帶著殘兵北上襄陽!對!徐晃會棄城!因為經過了周瑜的五次攻城,城里的曹兵應該已經死得差不多了,江陵守不住,徐晃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北上襄陽!一旦徐晃棄城,江東大營又因為周瑜的死而亂做一團,程普一時半會兒趕不過來,那江陵城就會成為無主之梨!到時候,我們可以佔得,他長沙當然也可以佔得!」

諸葛亮看了一眼劉備,發現他的表情從剛才的將信將疑到現在變成了狂喜。心中輕嘆了一聲,沒把接下來的半截話說完,那半截話就是︰人家徐庶心里的念頭只怕是與其讓周瑜有機會佔城,倒不如送我們進城,到時候再來攻打我們,這比直接攻打徐晃或者間接攻打周瑜都要容易許多。畢竟我們手里的兵,實在是不堪一擊啊!這麼一想,那個假借趙雲的名義竊奪了江陵輜重的人,應該就是元直了吧!哎,還是不要說給主公听了,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點兒希望,不要再打擊他了吧!

再說,如果我們真的入了入城,只要有我在,元直想要把江陵城多奪走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倒要看看,同為荊州智士,高智商善謀略的代表,到底我和他之間,孰高孰低!

想到此間,諸葛亮對劉備一抱拳︰「請主公放心,屬下定竭盡所能為主公謀劃,佔得江陵城,守住江陵城!為主公將來入川斬獲必須的前沿陣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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