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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靜以為她要說什麼,一听是這話立刻回答道︰「屬下在長沙為官已有數月,大小場合經歷不少,怎會失言?主公如今已擁有建昌,長沙二郡,與往日不同,這稱呼上也應該早些更替才是。」

「我……我是長沙的太守,這名份一日不除,主公二字便一日不可出口,孟常是官場的老人,今日口誤怎且不提,不可再犯。」寇嚴語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建昌乃是荊州的建昌,長沙也是荊州的長沙,孟常不要糊涂了本末才好!」

現在根本不是稱孤道寡的時候好不好?現在自己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深挖洞廣積糧,悄悄地發展打槍的不要。雖然王韜帶來的消息是劉表已經纏綿病榻,看上去隨時都能斷氣。但他畢竟還沒與斷氣。按照自己事前和老師的分析,自己這個長沙太守的任務很有可能就是替大公子劉琦看場子的。劉表要是真的掛了,劉琦就該&lt來了,而自己的位置也就不保了。

而且,徐庶還透露了一個讓寇嚴十分不屑,一度還覺得很無恥的事情。就是自己的老爹,劉備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在暗地里扶持劉琦。說好听點叫扶持,說不好听點就是拿他當傀儡使喚,以後劉琦沒準就以劉備馬首是瞻了。自己現在殫精竭慮,還說不準是為誰打工呢!

形勢那麼復雜,自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老師雖然離開新野了,但諸葛師兄沒準就蕭規曹隨地按著老師的既定方針干活,這一手不能不防!加上自己內部期權分工還不明確,黃忠被封為建昌都尉,和自己平級,自己要是稱了主公,黃忠勢必得降下去,否則怎麼共事?而降黃忠的職,寇嚴自問根本不作考慮,找死的事情不能做。因此,主公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想清楚了這些關節,寇嚴覺得自己靈台一陣清明。沒必要去指責馬靜,人家也有人家的道理。他又怎麼會知道這里面九曲十八彎的故事呢?作為上司,只需把事情交代下去就足夠了。

另外一邊,張溫灰頭土臉地出了太守府,無名火在心里上躥下跳的。趁他現在的心情,恨不能立刻插翅飛回吳縣去,立刻聯合其他族長,煽動孫權出兵,滅了長沙。一個黃毛小丫頭,竟敢欺我!長沙彈丸之地,竟敢如此猖狂!

然而,當他真正面對虎視眈眈的長沙民眾,那些大媽大嬸們依舊提著菜籃子,抓著臭雞蛋雞毛菜在那兒等著,當場他又慫了,還是太守府的侍衛將他一路護送回了下塔的地方。

長沙開出的物資清單此刻就躺在他眼前的桌子上。這東西落在張溫眼里,無疑又是一記悶棍。方才寇嚴說的話再次躍入腦海,真是氣得手抖,恨不能一把抓起這塊破布頭放在火上點了,一把火燒掉了事。

然而,這只是想想而已。他沒有付諸行動的勇氣。大過年的,東吳上下一團和氣,大家都希望趕緊的把長沙先穩住,太平無事好過年。這一年來,長沙很苦逼,吳地人民的日子也不好過。打黃祖,勞師動眾,浩浩蕩蕩氣勢洶洶地去了。結果黃祖堅挺,周瑜沒能撼動,損兵折將之後也沒消停,又在長沙栽了跟頭,被人如攆耗子一般攆回了柴桑,損失無法估量。

就是在攻打江夏無尺寸之功反而傷筋動骨的前提下,吳地迎來的一年一度的山越叛亂。這幫平時茹毛飲血豐收季節卻出來燒殺搶掠的家伙,吳人深恨之卻又無法盡除之。只能像開秋季運動會一樣每年這個時間把部隊拉出去殺一遍。

今年也是一樣,費了老勁將才將這幫野蠻人趕回老巢將俘虜收編,還沒好好消化戰果呢!哪兒還有什麼精神和力氣再來發動一次踏平長沙的戰爭?

窺一斑可見全豹,太守小姑娘口氣那麼硬,太守府門口大媽們那麼囂張。張溫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長沙的軍隊不是一般搶山震虎就能懾服的。更何況現在人家還圍著柴桑而我們卻沒能拿下建昌,一招落後招招受制,他張溫眼不下這口氣有什麼用?

退一萬步說,他回去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說動孫權興兵了,結果肯定一樣還是無疾而終。為什麼呢?因為孫權肯定要開會籌集錢糧,到時候幾位同僚一商量,錢糧兵丁還得大家湊,誰又願意出這個血呢?到時候就算把自家稱斤賣了也不夠支撐一次戰爭的。

思來想去,算來計去。張溫長嘆一聲,將桌上的布帛收在袖中,吩咐自己帶來的僕人準備收拾行裝,明天啟程回家。

結果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張溫還在被子里窩著,思量著要不要假惺惺地去和馬靜告個別什麼的?心里是不情願的,但不說一聲默默地走了又覺得怪別扭的。正在這舉棋不定的檔口,外面僕人進來報告,說長沙馬從事帶著屬下來訪,說是為大人送行來的。

噗!張溫一口老血噴主來。好你個小丫頭,居然給老子來這一招!這明擺著就是趕人動身,片刻都不想自己在她長沙的地界上呆著!自己就真的這麼討人嫌?真是膽大妄為!

張溫沒懸念地大怒,真想這會兒就沖去太守府質問對方一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堂堂東吳使臣,劉表見了都要給面子,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挑釁,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itty啊!」

不過,憤怒只是一瞬間。下一秒,他就又慫了。頹喪地吩咐一聲︰「來人,伺候老爺更衣!」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筆賬總有清算的一天。他默默安慰自己。就這麼著,之前讓寇嚴擔心不已的東吳使臣張溫,就這麼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了。

寇嚴長出一口氣︰「總算了了一樁大事,不去管他。安安心心準備過年的事兒吧!」就這麼把這事兒給丟開了。

是啊,東吳的事兒挺大,關系到長沙接下去的命運。可實際上說白了,這就是一樁交易。仗打贏了,寇嚴可以漫天要價,他孫權只能割地還錢。

但如果仗打輸了,這倒霉的就換成寇嚴和長沙的百姓了。兩股勢力之間的相互博弈,就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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