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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再審唄。

梁玉知道如果把他心里話說出來,承平帝能撲上來咬死他。

他是承平帝心月復,自然知道他心底里那些盤算。承平帝本身也未必完全相信了武進伯的那些話,什麼趙潘親手捂死了秦王小世孫,與其說承平帝相信,不如說更希望如此。

不過他一番審問之後,梁玉就確定真是武進伯說的那麼回事。

他懷疑當時要不是他手下手快,直接給趙潘個下馬威把人家小指頭上去就給掰斷了,趙潘恨不得他們一嚇唬也能把實話給招出來。

這絕非刑訊逼供。

當時趙潘訴說那些案情,語言神態,梁玉不相信以他審案的技巧會被趙潘騙了

而趙潘偏偏在見到皇帝的時候反口翻供,只能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梁玉太知道像趙潘這樣的人了,膽小怕事,平時又愛佔小便宜,利欲燻心。可偏偏這樣一個人,在這個時候給所有人一個出其不意。

承認殺了秦王世子妃的孩子,無疑就是得罪了定國公府,趙潘定是知道自己死是死定了,所以才想出這樣的毒計,他不想所有人也別想好。

除了給他添麻煩,梁玉都不得不給他挑大拇指。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這趙潘,算是將最後的惡都放出來了。惡果,他吃,柴榕夫婦,包括被他噴與有夫之婦有首尾的趙嘉,誰都別想好。

唔,是小人趙潘最後一擊。

然後把企圖將此事抹平的承平帝也給拉下了水,在定國公面前失了臉面。此時定然惱羞成怒,他這主事人如今是無論如何逃不月兌追責了。

「梁玉!」承平帝憤怒了,「朕在與你說話!」

梁玉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微臣知罪,不曾料到趙潘心腸如此惡毒,當堂翻供。」頓了頓,他又道︰「趙潘是微臣親自審理,微臣敢用項上人頭擔保那供狀上的真相。而趙潘膽敢大鬧御書房,必是知道自己定然沒個活路,所以隨口攀污……」

定國公嘴角翕翕,到底沒把罵人的話給說出來。

左右梁玉的意思就是人是趙潘殺的,之後無論趙潘說什麼,都是攀污,不是實話,是吧?

這特麼也是人說出來了!

「……請陛下責罰,並準許微臣再審趙潘。」梁玉頓了頓,看向定國公︰「定國公是此事的苦主,微臣願與定國公共同審理此案。」

承平帝挑眉,火氣慢慢就下去了,梁玉敢說這話就代表他能將這事兒完滿的解決了。

「回陛下,臣信得過陛下,信得過梁指揮使。」定國公這話無疑是采信了趙潘之前供狀。

「國公雖然如此說,朕還是要讓國公與梁玉共同審案,一來給國公一個交待,二來給天下一個交待。」承平帝道︰「武進伯先在西疆立下大功,後又平秦王之亂,立下不世之功,天下人皆有目共睹。伴隨著武進伯聲名鵑起定然有人心懷不忿,或有私心惡意的流言傳出,只為了模黑武進伯,壞了君臣之義。」

「朕請國公跟進此事,也好還武進伯一個公道。」

話里話外就是相信武進伯,一不說武進伯殺世孫的可能,二就從不論殺世孫算得上犯罪一說。

定國公明白皇帝的意思,話都說到這份上,他再看不出來听不明白,他這幾十年的國公也算是白當,三朝皇帝他算是白白侍奉了。

「(微)臣領旨。」梁玉和定國公齊聲道。

「如此甚好。」承平帝撫額,不得不說趙潘的舉動太出乎他的意料,他這頭忽然就疼起來了。

從他出生就沒丟這麼大的人過,承平帝憤憤地暗忖,他定不會叫趙潘好過!

「愛卿們都下去吧……」

承平帝話沒說完,就听外面小太監急切地聲音道︰

「陛下,趙潘那廝,死了!」

「什麼?!」承平帝騰地站起身,一膝蓋頂到書案角上撞的咚的一聲,胡進忠听著都呲牙替他疼。

小太監一路跪著爬起來回稟,手上鮮血淋灕,隱隱約約見他手腕處吊著層皮肉要掉不掉。「回陛下,趙潘被架出去就不老實,幾番掙扎,將小的手腕上的皮肉用牙咬爛了,小的一時受不住疼,松了手,他便一頭撞旁邊的柱子上……死了。」

小太監半舉著手,不敢露太多,怕傷了皇帝的眼,可不讓看又怕皇帝不信。

他也是倒霉催的,讓那瘋狗咬的連爹娘姓啥都給疼忘了,偏是他松的手,他負主要責任,被同僚和幾個御林軍就給合伙推到了前面。

誰讓他犯錯最大,且手上有傷?

「求陛下責罰,求陛下恕罪」他已經凌亂了,不知如何是好。

理智上明明知道這時候就該求皇帝責罰,可是感情上……這事兒其實他也是受害者,以致于說話就前後矛盾起來。

「你們就是這麼當差的?」承平帝這時動了真怒,「來人,拖出去杖斃。」

小太監嚇的臉青唇白,頓時沒了血色,再下一息,已經有侍衛進來拖人。

「陛下,」

直到這時,柴榕好像才從事不關己的狀態下回過神。「這事兒和他沒關系,趙潘本來不就是要死的嗎?」

「不過是早死了。」

武進伯,這是替他求情?小太監眼楮眨眨,眼淚都給嚇沒了。為啥這情求的讓他心驚膽顫?

承平帝驚了,看了柴榕半晌,怒極反笑︰「誰說他要死了?誰規定他必須要死?」

怎麼說的好像殺人滅口一樣?

這武進伯……他現在確定了,就是個棒槌。什麼以前是傻子,現在好了,他看現在也沒好利索,還特麼是個傻子。

有挖坑給別人跳的,還有挖坑給自己跳的?

耿直也要分個場合,趙潘是死定了,可是這話能從他嘴里說出來嗎?

四不四撒?

柴榕愣了,阿美說的總不會有錯的,她說趙潘死定了,那可不就是死定了?

「趙潘殺了定國公的外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誰說他殺的,誰能證明?」承平帝怒。

柴榕伸手指向趙平︰「趙平說的啊,我爹也能證明。」

承平帝頭上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他這是問話嗎?他需要人回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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