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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見他說話顛三倒四,不禁笑了。

只是還不等她說話,柴榕迫不及待就接上自己的話茬︰

「阿美,你放心,我一定闖出個名堂來,讓你——讓別人也看看,我配得上你,我能保護你,讓你過上好日子!」

「你等著我回來,我給你掙個誥命夫人當當。」

「我要讓別人有的,你有,別人沒有的,你也有,反正我要把一切好東西都給阿美!」

貴妃越听越不對勁,怎麼感覺她在他眼里的形象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女子,沒榮華富貴分分鐘就能拋家棄子似的?

想前世她還不夠尊榮嗎?

她要什麼沒有?

「柴榕!」

每當她叫他在大名的時候,代表她已經生氣了。

可是,為什麼?

柴榕微微挑眉,一雙星眸緊緊鎖住貴妃,仿佛要盯著她的眼,直望進她的心。

他眼眸深遂若星,五官跟巧奪天工的匠人精心雕成的一般,被這樣的他盯著,貴妃的心不自覺地就加快了速度,撲通撲通,幾乎從嗓子眼兒跳出來。

……好吧,顏值即正義,他說什麼都對。

貴妃表示她就是毫無原則的顏狗,她服。

「阿美,」柴榕勾唇一笑,揚起的弧度恰到好處就是最好的角度,仿佛吹皺了一池的春水,一**就漾了出去。

「你心跳的好快。」

廢話!

「別廢話。」貴妃白他一眼,伸手輕輕捏住他的下頜,輕輕將嘴唇送了上去。「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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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兩口膩到一處連晚飯都沒出去一塊兒吃,窩自己房間就地解決,直到月正當空,萬籟俱靜,貴妃才幽幽嘆了一聲。

好滋味。

柴榕緊緊擁著貴妃,半刻都不想放手。他知道是他自己想要闖蕩出名堂的,可是越到最後越舍不得走是怎麼回事?

「阿美,你剛才為何生氣?」

貴妃往他懷里一鑽,連眼皮都沒抬。

「我氣你識人不清。」

柴榕沉默半晌,悶悶地道︰「杭玉清長的俊,嘴又甜,幾次三番往上巴結……」

呸,原來也是個顏狗!

貴妃伸手狠狠擰了他一把,他們說的是一回事嗎?

她氣的是他拿她當世俗女子,唯利是圖,巴不得自家相公出閣拜相,讓自己榮享一世的榮華富貴……她要是這般,當初還和他個傻子膩乎個什麼勁,還不拍拍**遠走高飛?

不過,他既會錯了意,貴妃也懶得和他爭辯,反正但凡她一生氣,他一向是‘阿美說的是’‘阿美都是對的’‘我對了也是錯的’,認錯認的那叫一個干脆利落,將她滿肚子的氣反而堵的無處發泄。

態度太好也是罪!

「你可還記得我教給你的話?」貴妃問,他這麼實誠,她委實有些擔心。出門在外,她不求他精的跟個鬼似的,起碼別讓人賣了還給人數錢,說人的好。

柴榕一噎。

「……哪一句?」

「你究竟記得什麼——」貴妃怒了,趕情他當她是閑的跟他在那兒磕牙呢?

「阿美你別生氣,」柴榕撲通一聲坐起來,手忙腳亂地解釋︰「我都記得的——像是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天下不會掉餡餅,只會掉陷井;不要相信人說的,要看人做的——還有,我都記得的,就是阿美說的很多,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

教的他全是懷疑人生,不相信人的招兒。

柴榕撐著左胳膊杵炕上,因為起的焦急,芙蓉緞面的被子向下滑,露出了半個身子。窗外明光如華,灑在他精壯的前胸,看上去像是身體泛著柔光,簡直是最精準的匠人雕出來最完美的比例,一絲一毫的贅肉都無。

貴妃的火莫名降了不少,伸手模了把他小月復上緊實的肉,拉起被子就給他蓋上了。

「大半夜怪冷的,可別凍著了。」

柴榕美滋滋的就把她給抱懷里了,「還是阿美對我最好。」

那話里的滿足,連貴妃自己听著都覺得寒磣。

「你記得就好,出門在外,防人之心必不可無。」貴妃想想都頭疼,「我也不求你耍什麼心眼子,什麼都忘了也記得切記這一條︰多听多看少說,這總不會錯的。」

柴榕再沒有不應的,哪怕他的阿美告訴他從此以後裝啞巴再不說話。

「……還有,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背後難免有各種原因,你不要輕易相信。」

「就像杭玉清?」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就像杭玉清。」貴妃點頭,杭玉清算是典型的活教材,他就繞不過去了。

「不過人生在世這些都是難免的,你也不能全說人家是壞心,反正自己個兒心里有數就行,只別讓人騙了。戰場上尤其是,兵不厭詐——我是沒讀過兵書戰策,可是光想也知道沒有些心眼想領兵打仗那純是送死。」

貴妃越說越心慌,她這不像擔心夫君離家誤入花花世界,反而有點兒行千里母擔憂的感覺,生怕他吃虧上當。

她抬手攏了攏頭發,隱約有種華發早生之感。

只不過,這些話一說出來,各種擔心叮囑也隨之而來。離別之夜,兩人反倒沒有之前作亂,相擁著躺在炕上,心貼的那麼近,可是總覺得空落落的。

木墩兒三十五歲,貴妃一丁點兒都用不著操的心,全用到了柴榕身上,最後說到口沫橫飛,嘴都干了。

柴榕這點兒眼力價兒還是有的,光著半果的身子就倒了杯水來。「阿美,喝水。」

「……」

如果換成旁人,貴妃肯定以為他是諷刺她話多,不過柴四郎嘛,他卻不至于。

「你也別嫌我話多,等過了明天,你想听我嘮叨都听不到了。」她故意地道,誰知不知哪句話刺激到了柴榕,他一把就將她抱在了懷里,頭埋在她的頸窩處。

「我想一輩子听你這樣嘮叨我。」

貴妃驀地發覺肩頭微濕,四郎……不會是……掉金豆豆了吧?早上是誰說人家柴雙老大不小,流血不流淚?

貴妃想想,到底還是把話忍住了。

好吧,他心理年齡還只有十三歲——雖說生、理年齡倒是卯著勁兒的迎頭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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