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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貴妃拉著柴榕跪在堂下,「趙功成信口開河,誣陷我家相公,還望大人為我夫婦做主。那陳虎是我家相公的親姐夫,我家相公怎會對自家姐夫動手?分明是看我們好欺負,便隨意往我們身上潑髒水。」
趙功成一口老血好懸沒吐出來。
她好欺負?
不只他,就是他那生性狡詐的表兄都讓她給坑了,生意被搶了個七七八八。今天打人都打到公堂上來了,她居然還大言不慚說他誣陷?
他誣陷個狗屁,他堂兄是個愣頭青,能惹禍不能抗禍的主兒,教他撒謊都不會!
「大人可別信這妖婦的話,我表兄過年去他家就讓他給揍了,生意也讓他們給撬了,可算不得和睦!」
這倒好,打人案和狀告柴榕裝傻騙兵役兩案合並一案了,杭縣令皺頭緊鎖,手撫長髯。
「顧氏,你怎麼講?」他沉聲問。
貴妃挑眉,「沒有的事,大姐夫去我家過年,我相公怎會打他?胡編亂造!」
陳虎是個挺要臉面的,在岳丈家一向少費心思,此次要不是瘸著腿回來避無可避,趙功成都未必知道他在柴家吃了這麼大的虧。
至于為何吃虧,陳虎連讓小舅子給揍了都讓趙功成知道了,倒也不避諱他,把秦王世子那一茬也給提起來了。
只是現在正當堂上,趙功成也知輕重,知道無論如何秦王世子是不能被扯進來的至于另外還有個緋聞主角,那是坐在大堂之下審他們這案子的杭縣令,他自然也是提都不能提的。
趙功成便只咬著貴妃搶佔陳虎生意,手段卑劣,德行敗壞。
貴妃氣的都要笑了,陳虎派出這樣的選手,是瞧不起她的智商嗎?
「民婦不過一介草民,靠一雙勤勞的手養家糊口而已,姑且不說哪里來的那麼大能量左右市面上所有商戶,打壓我大姐夫……即便如趙功成所言,我們已經佔盡上風,何苦再使用暴、力?」
「自然是你落井下石!」
「你若再這般無理取鬧,民婦當真要請狀師告你個誣陷良民之罪了。」
無理取鬧?!
趙功成捶胸頓足,這刁婦牙尖嘴俐,顛倒黑白,怪道他家表兄那麼個人精兒也著了她的道,好好的生意讓她攪的七零八落。
陳虎這一次許了他一半的生意,將來他也是半個老板,所以他是卯足了全力。
「刁婦,我表兄的腿上還有傷在,你就如此混淆是非?!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貴妃嗤笑,「您這是明示縣令大人不公?」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趙功成頭搖的波浪鼓一般,「大人明鑒,小民絕無此意啊!」
「那你又是何意?」
杭縣令︰看貴妃單方面吊打看的……竟然很爽!
圍觀群眾不能說話,可是表情才叫一個生動,一群小腦袋瓜跟著發言人來回左右晃動。
「大人,」貴妃微微一頓,斂了笑意。「趙功成所發這言皆為臆測,而我家相公被他們堵在街上暴、打,卻是有目共睹。而據這位趙先生所言,這些人是陳虎所雇佣,他們也都承認,是不是請大人將本案關鍵人物陳虎也請來?」
被他們暴、打?
一群跪公堂上鼻青臉腫的人表示,他們才是被暴、打的好嗎?!
「大人,我家表兄現在被柴榕揍的腿折了,如何經得起這般折騰?他被暴、打?您看看他,再看看我們這邊這群,被打的連親娘都不認識了!他們都是路見不平,見不得柴家欺負人,這才要幫我表兄出頭,什麼雇佣純屬誣陷!您看,王二讓羊湯給燙的都一股熟肉味兒了!」
王二淚目,終于有人看見他了嗎?他疼啊!
趙功成慷慨激昂,口沫橫飛,幾乎隔大老遠噴杭縣令臉上。
「分明我們是被打,這刁婦居然說他們才是被打的一方,大人由此可知此刁婦顛倒黑白的本事了!」
「是我們將他們從明陽城拽來永安縣羊肉攤前面,將我們團團圍住的?」貴妃佩服趙功成腦容量如此稀罕居然也敢想著誣陷別人,不把自己賣了都是他家祖墳冒了青煙了。
「是我們讓他們拿著武器把人家攤子砸了?」
羊肉攤老板還以為沒自己事兒了呢,一听貴妃為他說話,生怕露過這一段,縣老爺就把他給忘了,賠償就此飛了,于是嗷地一聲尖叫就撲地上了︰
「大老爺明鑒啊,小人小本經營,全讓他們這些渾蛋給砸啦,小人的日子可怎麼過啊!都砸了,沒錢了,買不起了!」
杭縣令撫額,這嗓門,他記得了。
「大人,這刁婦還在強詞奪理,」趙功成往前爬了幾步,把攤老板擠到的後面,一激動放了個屁,臭的攤老板好懸沒吐了,聲音就這麼讓人給壓下去了。
攤老板︰算你狠,居然使陰招!
趙功成義憤填膺︰「分明是他們兩口子恨我表兄告他們裝傻逃兵役,他們就去家里把我表兄的腿給打折了。我表兄做的是買賣,雖然現在生意不如以往,卻更需要跑來跑去,一下子腿折了,讓他何以為生,又如何養家糊口?我們也是氣不過,這才追上去想討個公道,誰知道倒讓這刁婦倒打一耙,反告我們打人!」
一席話振聾發聵,一時間整個公堂針落可聞。
趙功成滿足自己的發言帶來的效果,下巴揚的高高的,臉上義氣更甚。
等的就是你這句!
貴妃輕吁了口氣,剛才吃羊湯吃的太飽,胃氣有些難受。
「大人,」她微微沉吟,「若說親戚關系,這位趙先生是比我們和大姐夫陳虎要近的。可是,他的話我委實不敢相信……我們好好的親戚,又不是解不開的世仇,大姐夫為何要告我們?」
「到底是大姐夫要告我們,還是趙功成?」
「如果是大姐夫要告,為何卻是趙功成這個人出面?」
貴妃一席話恍若劈雷,把堂上堂下眾人都雷了個外焦里女敕。
是啊,說好的趙功成無怨無仇地就要告人家小夫妻倆,結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竟是小夫妻倆親姐夫使的招!
人間悲劇啊,居然死自家人手里!
至于為什麼不是大姐夫出面,圍觀群眾就能捧著一顆火熱熱的心告訴她
沒臉唄!
到底是一家人,傳出去好說不好听,所以曲折找了個他家的親戚出面,企圖混淆人民群眾雪亮的眼楮!
真心算計人算計到骨頭渣子里。
陰損啊!
缺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