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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玉清插腰狂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惡霸,你也有今天!」

這就是天意!

老天都知道他見義勇為受了委屈,把人就給送到了他的地界,這是讓他重振雄風,一血前恥啊。

有病得治啊,貴妃無語,就這精神狀態還出來浪什麼?

「……我覺得,這里面有誤會。」

她瞅了瞅近在眼前的槍尖,心髒小小地偷停了一下下。特麼她生就不怕各種陰謀陽謀斗心智論計謀,就害怕你和人家文斗,人家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武力鎮∣壓和你玩暴∣力。

「我和我家相公恩恩愛愛,相敬如賓,真不像公子說的——我是被強迫的——」

「美人,你不要怕,我已經到桂花村親自去了解了,你不就是當初落水讓這傻——惡霸給救了之後,他家就賴上你,搭上你的名節給你強娶過去嗎?!」

杭玉清站在遠遠的大後方,扯著脖子青筋暴露,他為了見義勇為也是拼了老命,起了個大早帶著衙役就直奔那座山下的桂花村扎過去,基本上那一村就一個傻子,還長的那麼俊。

沒等堵上柴家的大門,就有線報傻子一家人坐著驢車去了縣里。

當時他死的心都有了,但憑一腔熱血風塵僕僕又趕縣里堵人——

他都要給自己這樣澎湃的正義感跪了。

眼瞅著勝利在即,他怎會因美人一句言不由衷的話就信了她?

他挨的打也不能白挨啊!

「大家一起上,把惡霸帶回衙門!」

「你這分明是仗勢欺人。」貴妃怒了,不就是個看上她這張臉嗎,還冠冕堂皇的給自己扣高帽,還要臉嗎?!

她這話音未落,那群槍尖蠢蠢欲動,柴紹伸手抓住抵在木墩兒下頜的長槍輕輕一掰,就听 嚓一聲折了,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隨手一抓就把剩下的那截木棍子給扯到了手里,甩著長胳膊一掄,那些個直接面對他的士兵們只覺得虎口撕裂一般的疼,有些不堪忍受的扯開嗓子就嚎上了。

木墩兒目瞪口呆,忽然間眼前慘叫猙獰的臉變幻了模樣,他只覺得身體有種月兌離了地心引力的失重感,被托著腰往上一扔,在空中轉體三百六十度,準確無誤地砸到了貴妃的懷里——

「阿美,抱著木墩兒!」柴紹跳下驢車,一個被掰斷了槍尖的棍子生生讓他握出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架式,那 明瓦亮的小眼神對于即將開打不要顯得太興奮。

早說這話會死嗎?

木墩兒眼淚都快噴出來了,特麼臉朝上扔會有多難?

倒是指哪扔哪,的確扔他便宜娘懷里,可是他這是臉朝下,胃就直接被她那雙大長腿給頂上了,摔是沒摔死他,好懸沒把他胃給頂出胸膛,當時橫尸街頭。

貴妃哪里還顧得上他,扯著脖子喊︰「四郎,不許殺人,不能傷人——也不能傷著自己。」

一眾士兵衙役表示如果自家領導上峰這麼給命令,他們就找根兒繩自己吊死了,太深奧,他們理解無能啊。

「杭——」貴妃扯脖子喊,年畫女圭女圭是不想善了,他既不想要臉,她也沒必要********給他留面子,否則旁人指不定還真有不長腦子的當他見義勇為呢,臨死她也要揭開他的真面目。

她怒喝,叫出他的姓才發覺自己忘了他的名,頓時心里一百萬只黑烏鴉低空滑過。

「那廝!」貴妃站在驢車上居高臨下大喝。

她已經早在杭玉清認出她的那一刻就把壓得她頭疼欲裂的斗笠給扔了,晌午熱烈明媚的陽光散在她的臉上身上仿佛籠了層金光,顯然一股大義凜然神聖不可侵∣犯的張狂之美。

「你仗著縣令爹欺男霸女,不過是看上我的容貌,便顛倒黑白,污我相公一世英名,被你扣上惡霸的罪名!你欺上瞞下,令不知真相的士兵助紂為虐,淪為幫凶,枉你生而為人,你遲早會遭報應!」

……

貴妃說完才發現她這話白說了,根本沒有人注意她——或者說沒有人有時間注意她,哪怕有人听了也來不及反應,因為她的親親相公掄著個棍子力拔山河,和官兵打到一處,正是白熱化階段,那些士兵已經倒地上一大半,哀嚎聲遍野。

為數不多的幾個仍堅持著且戰且退,再退就要貼城門上了。

「你們堅持住,我去叫人——」

杭玉清也慌了,做夢也沒想到個傻子那麼能打,連不斷涌上來守城的士兵也全都給打酥了骨,他一邊喊一邊往後退打算只身去搬救兵,他話還沒說完,就听後面一個清脆的聲音道︰

「叫個屎球球啊,你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顧靜姝拎著個空雞籠子沖他腦袋上就是一頓狂砸,如此還嫌不解氣,一邊砸一邊還架腳踹,把杭玉清打的嗷嗷直叫,顧頭不顧腳的。想跑吧,那雞籠子扣他腦袋上,他根本都分不清東南西北,想著隨便沖出去,回身就讓個熊孩子一拳打小肚子上,疼的他腸子都直抽抽。

「讓你欺負我姐,色胚!流∣氓!不要臉——三姐,你掰著他爪子,我踢他下盤,讓他做太監。」

那興奮的小聲音,把杭玉清驚的白毛汗都給嚇豎豎起來了,尿都要噴出來︰

「救命啊——來人啊,先別打了,快救我!他們要殺我!」

「狗急還跳牆呢,你這樣不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我們憑白的讓你害了,臨死拖你個墊背的,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從進永安縣顧瓊玖就覺得大姐不對勁,如今鬧這一出,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杭玉清沒想到這生死關頭還能听到有人這麼淡定地和他擺事實講道理,從根源上分析必須要弄死他的原因︰

「我沒有把人往死路上逼,你誤會了,我可以解釋的——」

「二姐,你還和他說什麼人話,揍他!」熊孩子興奮地大叫。

柴榕已經打紅了眼,那些個士兵衙役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也都倒地上裝死不起來,顧家姐弟轉著扣著雞籠子的杭玉清輪番揍人……貴妃站在驢車上,雖然動口不動手是她的原則,但還是渾身熱血。

這都是她的家人啊!

他們為她出頭,連還未結親的陸鐵牛都沖上前和顧瓊玖同一陣線,她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因為自己把人都搭進去。

柴榕的確勇猛,照這架式他們殺出城去根本是不廢吹灰之力,可是之後呢……

神經病官二代明擺著知道他們的底根,連桂花村都去過了,這次他們大鬧永安縣已經不是私人恩怨,縣令再派得人來就太名正言順了,到那時候他們百口莫辯,有理也說不清了。

難道就因為她一個人,把柴家顧家兩大家子都搭進去還不夠,捎帶著連陸家也卷進來?

「都住手!」

貴妃施施然下了驢車,面容沉靜,一雙美目盈盈若秋水,卻是堅定無比︰

「咱們有理走遍天下,不以武力服人。公堂是個講法講理之處,我亦相信縣令大人清中水明如鏡,斷不會徇私枉法——四郎,放下你手上的棍子,押著杭公子,咱們去縣衙,我要狀告這人欺男霸女,以權謀私,聚眾毆打良民!」

眾士兵衙役表示前兩條有待商榷,他們也不是很相信縣令公子的人品,但‘毆打良民’?

分明是他們被她所謂的良民單方面毆打好麼?他們連他一根毛都沒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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