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萬劫看著她的那副模樣不知該如何，只能道著抱歉。
曾幾何時，他每次見到雲紫幽哭泣，便只有內疚無措的心情。
可今日，她泛紅的雙眼，竟似一條浸了辣椒水的長鞭，狠狠抽在他心頭。
這種心痛，倒也並非是憐愛，而是一種求不得的感同身受。
她對自己，自己對燕亭，何嘗不是一樣的。
雲紫幽哭到聲嘶力竭，身子癱軟，歪斜在了地上。
萬劫將她扶起，她便倒在萬劫懷中。
這一次他沒有太過抗拒，他輕輕用手拍撫著雲紫幽的後背，亦是隨她默默流淚。
如此哭了一會兒，萬劫似是還覺得不妥。便稍稍向後一撤，月兌離了雲紫幽的懷抱。
「你……怎麼會在此處。」
「從你自毀容貌之後，我便獨自在小院居住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是我面對自我的時光。我每日都反復的回憶咱們認識這段時間的種種。我更是不停地在想你先前問我的那幾個問題……」
她用手擦了擦淚，破涕為笑︰「有時候我想不通，有時候感覺稍微有點進展，可第二日便又是想不通了。」
「後來，我終于想明白了，心里有了明確答案後，我便開始找你。」
「距離你走的時間長了，找起來沒那麼容易。不過我也時常在想，如果我能像你那麼有毅力，拿著找燕亭的那股盡頭來找你，那肯定能找到的。」
「我一條街一條街的找著，後來終于尋到了你的行蹤。這條街上有的人說你住在醫館中。」
「可是等我來到此處，這里已經沒人了。這間醫館無人問津，我也找不到此房的主人。我便冒昧地在此住下，想著等你回來……未曾想，真的見到你了。」
萬劫听後心情復雜極了。他萬是沒想到，一個女子竟然能有這樣的執著。
雲紫幽招呼著萬劫說︰「外面冷。咱們進去說話吧。」
萬劫躊躇了片刻，道︰「算了，我還是走吧。」
雲紫幽拉住他︰「你在害怕什麼。我有那麼可怕嗎？故人相見，哪怕你再煩我，一盞茶的時間還是有吧。咱們坐下來聊一聊，如若你到時候還是不願與我有瓜葛，我定是不會再攔你！」
萬劫尋思了一下，終是點了頭。
屋內生了火，氤氳著溫暖的氣息。
雲紫幽忙里忙外，把灶點燃，燒了熱水。
萬劫坐在那，看著熟悉的一切。這里的每一個物件，似是都透射著燕亭的影子，都承載了他們二人的那段時光。他越看，便覺得雙眼有些發熱。
那個在屋子里忙活的女人，卻已不是她。
「你也坐著吧，別忙了。」
「我燒些熱水過來，很快便好。」
命運是最好的雕塑師，誰也料想不到，在玉春受人敬仰崇拜的第一才女，會有這樣的一面。不用下人伺候，不用別人照顧，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
她所有的改變，皆是因為他。
一時之間，萬劫的愧意更重。
水燒好後，雲紫幽便是為萬劫泡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