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準備悄沒聲的穿過巷子,當什麼都沒看見。
怪就怪她的這身行頭太是繁瑣,頭上有垂墜簪子。手上還戴著珠串。這一走起來,叮當作響。
牆上蹲的那人是何其的好耳力。一听有人,反手便從袖中射出一物。
料想燕亭這視物辨位的功夫練了許久,一般的攻擊她均能悉數躲過。今個兒也不知道是無心提防亦或是那人實力太過強勁,竟是根本沒躲過去。
好在那人無心傷人,暗器貼著她的胳膊擦了過去,只將她的寬大的袖擺釘在了牆上。
燕亭低頭一看,心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好家伙,這人射/出的暗器不是什麼啐了劇毒的飛鏢,也不是行走江湖常備的袖里箭……而是一根枯草。
想那枯草軟綿綿的,竟能被釘入牆中,這得是多大的力量和速度。
牆上那人低沉問了一句︰「何人!」
然後一個翻身便下了牆頭。
壞了壞了。人家要來興師問罪了。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擋著什麼厲害的江洋大盜發財了……
燕亭趕緊無辜解釋道︰「大哥,誤會!都是誤會。小女子就是路過。壓根就沒看見您吶,還請你高抬貴手,放小女子一馬……我當真是什麼都沒看見吶。」
為了增強自己柔弱女子的視覺效果。燕亭脖頸一歪,身體靠在牆上,將手作蘭花指狀,輕放在額角之上。
而後閉目,抿嘴。就差擠出幾滴貓尿了。
「嗯?」那男子發出低沉的一聲。
她能感覺對方走近了,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出來的富有男子氣概的氣息。
他走的很近,雙手按住牆壁,將她的身體圈在很小的範圍內。
燕亭心里咯 一下,心說要了親命,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壁咚嗎。
難不成這「江洋大盜」劫財不成,想順手劫個色?
她將眼楮睜開了一道細縫兒,眼前之人逐漸清晰起來她貼牆站在巷子的陰面。他撐著雙手處在陽面。從牆頭傾斜下來的點點破碎的陽光灑在他的肩頭。
二人之間便是那陰陽的交匯之處。
他緊皺眉頭,眼神卻不凶唳。身上散發出清新好聞的皂角香氣。
這正面對正面,大眼瞪小眼的。
燕亭一下子笑了起來。
她道那人是誰,合著是她的寶貝疙瘩萬劫啊。
他眉頭始終沒有舒展,似是很介懷什麼事兒。他逼近燕亭,兩個人的臉幾乎都貼到一起。
燕亭看這架勢,以為他要吻上來。甚是配合的,閉上雙眼,小嘴微微撅起,做親親狀。
可等了半天,對方並沒有吻上來。
萬劫稍稍向後一退,抬起細長的手指,戳向了燕亭的腦門子。
「你剛才那是什麼求饒的詞兒?還有你的表情。」他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星目深陷下去,明明是在生氣,卻有著別樣的英氣。
燕亭吐吐舌頭說︰「這不能怪我,我誤以為你是什麼江洋大盜……要來滅我的口。除了求饒,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你那個樣子,我不喜歡。」萬劫還介意上了,「哪怕是雪原上初次見我,你不都挺硬氣,挺有種的嗎。那種氣度要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