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在宮,孔雀王看多了訓練有素的面孔。麗儀也好,侍女也罷,那些恰到好處的笑容如出一轍。她們多是端莊的,優雅的,從不似燕亭這般灑月兌。
他著實被這張臉吸引住了。
可也不知為何,到了後來,鳳陽听得「萬劫」二字,心竟是會略過異之感。
他不曉得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大概像是被棉花團埋藏的尖針扎破手的感覺。總之並不舒服。
鳳陽不作聲,靜靜地听著燕亭把這段日子的經歷講完。他起身往她手的杯子添了些茶,看著燕亭一飲而盡後,才是開了口︰「那麼現在,你是怎麼打算的?」
早在入宮之前,燕亭已經通過猜想設想了很多種鳳陽的反應。他此時此刻的平靜,是她沒有想到的。
那雙冰藍眸子有些深邃,她甚至無法從他雙眼之讀出任何的情緒。她不知道他是涵養太好了,還是他把自己藏的太深了。
她舌忝了舌忝嘴唇,說︰「現下我已經入了宮,自是想尋求王的庇護。天朝那邊的情況,想必王你了解的我更加清楚。我現在孑然一身,沒財力,亦是沒錢權。因此,想借王的力量,遣返天朝恢復天朝嫡公主的身份,與尚媛進行對抗,從而將江山搶奪回來。」
她說此番話的時候,沒了先前講趣事時的表情,顯得嚴肅而認真。
鳳陽將茶壺放置在桌,站起身來,負手在室走了一圈。停下來時,身子是背對燕亭的。
這不禁讓燕亭有些著急,有句話說的好,求人幫忙需得察言觀色,也是說,怎麼都得大概說些對方愛听的話。可鳳陽本來屬于情緒不外露的類型了,這再背過身去,當真讓燕亭不知該如何是好。
孔雀王鳳陽半晌沒說話,待他開了金口,卻是吐出幾個讓燕亭冷汗直冒的字眼兒︰「本王若是不幫你呢。」
本王……
他刻意標榜了自己的身份。燕亭頓時感覺吃了癟,張開嘴額了半天,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鳳陽轉過身子,先前那溫柔儒雅的模樣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滿臉肅穆,他下顎輕揚,當真有些許王者霸氣。「我酈國遠在朔北,論疆土大小不輸天朝,誠然,在本王執政以來,國泰民安,發展態勢極好。但又如何與天朝那種數千年的強國相抗衡。」
「你自己都說了,你一沒財力,二沒人力。有的,也只是一個嫡公主的身份。可你別忘了,如今天朝明面的皇帝是你的弟弟,也是之前的太子燕訣。他亦是正統皇室血脈,只要他在位一天,別管是不是親政,你的血統之說根本站不住腳。」
「可……可是……」縱然是如斯嚴寒,燕亭卻是冷汗直冒。那狐裘披風貼在脊背,如芒刺針扎,讓她難受無。
「挾天子以令天下是這個道理。」鳳陽頓了頓,雙眼微微眯起來,「尚媛手的牌面你要大的很多。她的兒子是先皇欽冊的太子。她是名副其實的皇太後。所以,算你是人杰,算你有治國的能耐,又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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