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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驚醒

渾渾沌沌之間,卻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子不斷的往下沉,明明自己都已經死了,為何卻依舊還能存留著一些知覺?

林玦已經沒法睜開眼楮,也沒法動彈身子,但卻能切身的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慢慢的往下沉,能感受到不斷從四面八方朝自己涌來的海水。

這估計是就傳說中的沒死透吧?

上輩子跳崖穿越重生,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但這回卻折騰磨蹭了這麼久,林玦已經確定這回她是不可能會重生了,也好,少活一些,便能少一點遺憾。只是為什麼死亡的過程這樣的漫長,反正都要死,就不能稍微快一點嗎?

緩慢地下墜,她的身子卻突然踫到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估計是被海草給卷住了吧?前世的時候,听人說,溺水的很多人,之所以沒法救上來,很多時候都是被水草給纏住了身體。這樣想來,自己這回被海草.+du.給纏住,估計沒人能找到了。海草的威力還挺大,整個人好像被什麼東西撈起來,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清新,林玦覺得自己的呼吸又變得順暢了些……

模模糊糊的睜開眼楮——

一張噩夢般的臉映入眼簾。

「契約夫?」

在看到這張臉的瞬間,林玦開始奮力地掙扎,她雙手用盡全力地撲騰著,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幻覺的緣故,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法掙月兌開他,不僅沒法掙月兌,甚至連踫都沒法踫到。

意識漸漸地模糊,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似乎有人在抱著她,還有略帶冷酷的說話聲。林玦心下一動,月兌口而出,「南宮懿……是你來救我麼?」

契約夫看著懷里的人,就算是在面臨著死亡的當口,她的臉上卻依舊帶著頑固的倔強。

緊鎖的眉頭,就算是在昏迷不醒的狀態里,她也依舊在擔心著什麼。

這是契約夫在平日里所沒有看見的,他所見到的林玦,永遠都是充滿著朝氣,充滿著倔強打不死的精神,似乎無論發生什麼,都沒法將她打垮一般。

但其實她也是人,也有脆弱的一面,比如說現在……

正想著,突然一陣風闖了進來,緊接著他的半邊臉都遭了紅!

契約夫歪頭吐出口中的鮮血,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人。

南宮懿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他,如玉的臉上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深不見底的眸子里顏色加重,一股無形的嗜血味道彌漫,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開殺戒一般。

「南宮將軍這麼生氣做什麼?」

契約夫收回了略帶驚詫的神色,淡淡的笑著問道。

南宮懿的速度讓他感到驚訝。

據可靠消息,四皇子這回是下了重本,不惜以毀滅一搜船的代價,來取南宮懿的性命。

憑著對南宮懿的了解,他並不認為四皇子能夠這麼輕易的放倒南宮懿,不過,既然是下了重本,自然有他的道理,契約夫原以為就算這次沉船不能徹底地攔住南宮懿,也至少能拖延一點時間,卻沒有想到,號稱「堅不可摧」的計劃,卻在在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里,就被南宮懿給破了。

「她,我帶走了。」

南宮懿並不回答契約夫的問題,他徑自走到床邊,俯身,直接將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林玦抱了起來。

「雲舒郡主還沒有醒來,我已經請了大夫過來,要不等大夫看完再……」

「不用了。」

契約夫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南宮懿冷冷地打斷。

他將林玦抱在懷里,直接走了出去。

「你等一下——」

契約夫叫住他。

雖然在南宮懿那邊沒有幫上忙,但至少他救了林玦,不妨借著這份人情,同他談一談上回還沒有談完的事情。

南宮懿放緩了腳步。

「上回我的提議,南宮將軍覺得如何?」

契約夫快步走上前,看著他問道。

「你看起來信心很足?」

南宮懿彎了下嘴角,但卻並沒有停下腳步同他好好探討商量的打算。

「不是我信心足,是這件事若成了,就是一本萬利,對于一本萬利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契約夫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南宮懿卻顯然沒有耐心再听他說這種「閑話」,他抱著林玦,直接快步走出了大院。

*

「看他那副德行?好像別人欠他的一樣!」

維卡從內室走出來,看著南宮懿瞬間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恨恨地說道。

關于契約夫出手救林玦這件事,她本來就十分地不贊成。但既然已經救了,救命之恩,南宮懿總要感謝一下吧?

可他倒好,全程冷著一張臉,跟來要債的一樣,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

契約夫的唇邊依舊帶著淡淡笑意,他看著南宮懿遠去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嘴,沒有回答。

「他現在就一個人,還有個昏迷不醒的林玦要照顧,要不咱們把消息透露給老四?」

見契約夫沒有動靜,維卡又提議道。

就憑南宮懿現在的狀態,只要四皇子稍微動點腦子,他就逃不月兌了。

「老四?」

契約夫挑眉,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來。

「他剛剛才從南宮懿那里吃了一癟,現在就算是南宮懿一動不動,躺在那兒讓他去抓,也抓不住了吧?」

「實在是廢物!」

維卡淡淡地說了一句,臉上卻露出鄙夷的表情。

不是說大業國四皇子身邊的能人異士多的跟米一樣麼?怎麼區區一個南宮懿都敵不過,他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難不成還會飛天不成?

看來坊間的傳聞大抵是不能信的,多半是為了撐大場面罷了,他身邊若真有那麼多的能人,怎麼連一個區區的南宮懿都抓不住,殺不死?

「但咱們就這樣讓他走了,不就是放虎歸山了麼?」

維卡有些不理解,契約夫不僅放走了南宮懿,還讓他帶著林玦一起離開,這不是放虎歸山,又是什麼?

「打虎可是四皇子的事情,咱們就不要湊熱鬧了……」

契約夫淡淡地笑著,將目光從遠處收回來。

四皇子如今風頭正猛,少了南宮懿牽制,變成一家獨大,那就不好玩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提議南宮懿都還沒反對,那就是有合作的可能性,在這種情況下,他就更不能去殺他了。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和南宮懿若是真的能合作,那所能得到的好處可遠比殺了他要來的多,既然是這樣,那他又何苦去招惹這個燙手的山芋?能夠得手就算了,若是失手,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契約夫不僅不蠢,還特別的聰明。聰明人最厲害的一個地方,就是懂得如何在各種利益的衡量下得到最大的好處。

而和南宮懿的合作,顯然就是他如今所能獲得的最大的好處。

這樣顯而易見的好處,就算是傻子,也不會拒絕的吧?

維卡側過頭看著他,目光落在契約夫那線條柔和的側臉。這張臉曾無數次闖進她的每一個夢里,可現在就在她的眼前,咫尺之間,她卻突然莫名地覺得陌生,好似從來沒有認識過眼前的人一般。

「你放心。」,契約夫突然轉過臉來,突如其來的動作,讓一直在偷偷瞄他的維卡嚇了一大跳,趕緊匆忙收回了目光。

「有四皇子在,就算咱們不出手,南宮懿接下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听他這麼說,維卡淡淡的一笑。

契約夫怎麼就不明白,她從來都不是要南宮懿不好過,她要的,是南宮懿和林玦這兩人永遠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永遠都不能影響到契約夫的情緒。

*

林玦感覺自己被海水狠狠地嗆了一大口,接著似乎被某只手猛的一推,她嚇得睜開了眼楮。

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南宮懿?」

林玦滿臉欣喜。

轉瞬又松了口氣。

果然剛才她所看到的那張契約夫的臉是噩夢里的幻覺。

「我這是死了還是?」

欣喜過後,冷靜下來她又開始不確定了,她剛剛明明是掉進海里了,不僅掉進海里,還差不多已經沉到海底,就這樣的狀態,她竟然還能活著?

難道又是眼前這面癱救了她?

想到這里,她月兌口而出,「南宮懿,是你救了我?」

那麼深那樣冰冷的海水,如果不是南宮懿出手相救,她怎麼可能活下來?

「不是我。」

南宮懿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

他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被契約夫那混蛋搶了先。

對于這一點,他實在是郁悶到不行,好在林玦沒事,不然……

「那是?」

林玦眼色一沉,她隱隱地預感到了不對的地方,老天,難道說,她先前看到的那張臉,不是錯覺,真的是契約夫……?!

「是契約夫救了你。」

南宮懿的回答印證了她的猜想。

「怎麼可能?!他為什麼要出手救我?」

林玦根本就想不到那個人會出手相救的可能性,契約夫和維卡二人,難道不是這天底下除了四皇子之外最希望她死的人麼?

而且處處設陷阱追殺,這樣的人,他又怎麼可能會出手相救?

「我也不知道。」南宮懿搖頭,「大概,是因為他有點事情要同我談吧……」

其實南宮懿還有一個疑惑,他總覺得契約夫那家伙看林玦的眼神有點不正常,不過鑒于這只是他自己的推想,南宮懿決定先不告訴林玦,這賬等下次再見到契約夫的時候一起算。

「先別說那麼多,你剛醒來,先喝點水吧……」

南宮懿說著,伸手遞給她一杯水。

林玦接過水,拿到唇邊,輕輕的抿了一小口,瞬間一股甘甜沁入心脾,她又連續地喝了兩大口,才總算從剛才落水的恐慌里緩過神來。

「對不起。」

她正在喝水,南宮懿的話,讓她的動作不由的停滯了一下。

「這一次,又是因為我。」

南宮懿看著她,眼里全是愧疚。

這回如果不是他太過于想當然,放著林玦一個人在船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林玦,又再一次因為他,受傷。

「關你你什麼事啊……」

听他這麼說,林玦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忍不住伸手拍了南宮懿一下,笑道,「誰能想到四皇子會喪心病狂到對整艘船上的人動手呢,這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不僅沒有,我還要夸獎一下你。」

「夸獎?」

這下換成南宮懿傻眼了。

他做錯了事情,還能得到夸獎?

林玦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道,「你之所以沒有想到四皇子會對整艘船上的人動手,那是因為你的內心還留有良知。任何一個思想正常的人,都不會想到四皇子竟然殘忍到不惜讓整船的人都葬身海底。」

「你別安慰我了……」

他疏忽大意就是疏忽大意,讓林玦深陷危險也是事實,這是無論怎麼安慰也改變不了的。

「你覺得我像是會安慰你的人麼?」

林玦瞪了他一眼。

「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真是因為你的錯而導致我落水的話,我早八百年就不理你了。」

見林玦說的認真,南宮懿也不再糾結在這一點上。

其實相對于四皇子,他現在更加擔心的是,與羅剎國在私下支持的楊皇後,和身居宮中,裝瘋賣傻的五皇子。相對于風頭正盛,處處流于表面的四皇子,這兩個人,才是最可怕的。

不過,最最需要忌憚的人,卻是契約夫。這個人,為了利益,什麼事情都會做的出來。到底是敵是友,主要是以利益為衡量標準。

像這樣的一個人,就算不與他合作,也得小心提防。

「阿玦,你覺得契約夫這人如何?」

心中的想法未定,南宮懿決定先征求林玦的意見。

「很差。」

林玦想也不想就直接月兌口而出。

一個無惡不作的人,有什麼可評價的?

「除了很差之外呢?還有沒有別的?」

南宮懿破天荒的多問了幾句。

他的反常,卻引起了林玦的注意。

這不對勁。

南宮懿一向都是獨來獨往,不用說主動去評價別人了,就算是林玦求著他點評幾句,他也是從來都不同意的節奏,更不用說像現在這樣,追著林玦問她對契約夫的看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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