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嘩然
至佑帝從來沒有見過韋君相，因而腦中從來沒有過韋君相的樣子，他也想象不出來。
但是這完全不妨礙他不喜這個人。
鴻諸韋君相佔了大宣一分文才，聲名太盛，只要其存在一天，就是厲平太後的一大助力。
厲平太後垂簾听政多年，讓他成為一個傀儡帝王，韋君相就是幫凶！
再者，他年幼的時候，曾經提過想見韋君相一面、向其求教，然而他被拒絕了。
韋君相不願意見到他，甚至認為他愚笨不可教，這是他無意中听到厲平太後對其心月復宮女雲端所說的。
自那以後，他便對韋君相深惡痛絕，也對厲平太後起了怨懟之心。
他是國朝之君，竟然被認為愚笨不可教？
既然如此，他就無須他們教，他要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他比他們還要聰明得多！
最後的結果，便說明他才是對的！
因為，就連老天都看不過眼，讓她得了重病，年紀輕輕便賓天了。
還有韋君相，多年不曾出現過，就連唯一弟子賓天，他也毫無動靜。
認為他愚笨的兩個人，一個死，一個消息，最後他成為了真正手握天下之權的帝王。
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聰明的人，她和韋君相，其實才是真的愚不可及。
然而，這樣舒心肆意的日子才過了幾年，現在竟然還傳出了她還活著的消息，還有那韋君相……
在江南道那些尸體身上的「暄」字，當真是韋君相所偽造的？
「皇上，若那些假冒的九野軍真的是韋君相手中的暗衛，他們膽敢做出很這樣的事情，說不定還有後著！」王元鳳繼續天添油加醋地說。
他這些話，令至佑帝不得不深思︰如果這一切都是韋君相所為，那麼他要怎麼應對？
不管如何，他必須要阻止這樣的傳言繼續甚囂塵上，最好的辦法莫過于……一場振奮人心的勝利！
王元鳳不著痕跡地覷著至佑帝的神情，內心暗暗松了一口氣。
看來，葉家拜托的事情，很大幾率會成功。
葉家得了好，王家也不會差，至起碼，不用像現在那樣提心吊膽，生怕被葉家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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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江南道招討司中，裴前神色憔悴，臉上胡茬都冒了出來，生生看起來老了五六歲。
沒辦法，他為了找到魏戈和柳得言等人，幾乎是日夜不停，精氣神損耗得異常厲害。
還能沙啞著說出話來，已經是他年輕底子好了。
「五叔，五嬸，還是沒有找到人，他們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裴前眼神晦暗，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裴家暗衛、招討司士兵，幾乎把密林都翻過來了，還是沒能找到人。
他們最後消失的地方名為千丈崖，顧名思義，這懸崖極其高也極其陡峭，一旦失足掉落山崖，根本不可能活下來。
千丈崖底下是一條深澗，中間林立著巨石，時有重浪卷拍，激起層層浪花，可見澗中凶險。
裴前曾想爬下山崖看個究竟，卻怎麼都找不到辦法。
就連五嬸嬸身邊那兩個武功高強的人，名喚終風驟雨的，同樣不敢下去山崖。
一日不找到魏戈和柳得言他們，裴定等人便一日不能心安。
原本裴前是去追查石皋下落的，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得不將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尋找繡衣使身上。
終風驟雨立在一旁，俱點了點頭，隨即驟雨說道︰「小主子，五少爺，屬下想來想去，猜測他們唯一可能會在的地方，便是在山崖中間。」
驟雨的神情也同樣疲憊，為了彌補自己的失誤，他和裴前一樣，都是一刻不停。
他和終風在山崖上觀察了許久，決定想辦法順著那些掉落痕跡，下滑深澗下面去看一看。
只不過因為千丈崖實在太陡峭了，他們還需要好好準備一番。
裴定也沒有休息好，神色比之前更白了一些，臉上病容也很明顯。
這些時日，他為了及時知道情況進展，強撐著進出議事營帳，這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太吃力了。
那些傷口，便是這樣拉扯裂開，反復滲出血跡，一直都好不起來。
鄭衡將這一切看在眼內，卻說不出什麼阻止的話。
柳得言是河東柳家的人，與千秋一起出仕，始終追隨著千秋，這樣的人突然失蹤了，千秋不可能不著急。
更何況，此事還涉及到她……唔，厲平太後，自然就更加重了。
事關太後，必定是國朝大事，如今那些假冒的九野軍、那一個鴻諸體的「暄」、消失的魏戈柳得言……所有事情都交疊在一起，前方迷霧重重，誰都看不清。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也沒有辦法開口讓千秋安心養傷。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想辦法撥開這些迷霧，讓一切盡可能變得清晰。
「驟雨、終風，你們想好辦法，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到深澗一趟。」鄭衡這樣說道。
以她對驟雨的理解，既然他那樣說了，肯定有把握的，只差最後確定了。
不下去一趟，不模請山崖的情況，他們怕是難以找到魏戈柳得言等人了。
「京兆那邊有什麼動靜？」
鄭衡問道，既然這個局是針對至佑帝而設，那麼京兆的動靜、帝王的反應，就是最好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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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沒有接到什麼消息。」回答的，是終風。
萃華閣的人，對京兆的動態最清楚了，消息比裴家還要靈通。
鄭衡沉默了，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壞的消息。
越是平靜，就意味著事情藏得越深，他們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她閉了閉眼，掩飾住眼中的起伏擔憂，再睜開時，已是一片平靜。
「去查一查老……鴻諸君吧，此局針對朝廷，在十大衛中都引起動靜，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太少太少，他就是其中一個。」
說到這里，鄭衡聲音有些暗啞，似有什麼壓抑著卻忍不住泄露出來。
她的老師，鴻諸君……如果有人能攪亂整個大德朝，那麼就有可能是她的老師。
裴定正想說什麼，這個時候，營帳外面卻響起了一陣陣喧鬧。
隨後，沉寂的招討司終于有了一個振奮的消息，幾乎讓整個招討司都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