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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哈哈,這個更新時間,我有些羞愧……)

裴定醞釀良久,欲言又止,而後鼓起勇氣這樣說道︰「那……你去裴家的一處暗樁吧,那是個首飾鋪子,很安全。除了既醉之外,我會吩咐其余人也听你調遣。」

最終,他還是沒有將心底最渴望的話語說出來,並非不想說,而是……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機。

阿衡之所以來南景,就是為了找到韋先生,他怎麼能夠因為一己之私而拖住她的腳步?

這些細節,早在他們還在京兆的時候就商量好的了,他怎麼能夠反悔?

然而說出這些話後,他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空,臉容看起來更蒼白了些。

如果是在京兆的時候,他不會覺得這麼失落,但是這二十日來,他已經習慣了她在身邊,已經習慣了低頭就能見到她……

哪怕許多個晚上他都燥熱得流鼻血,哪怕許多時候他都覺得心跳紊亂,但只要她在身邊,一切就很好了。

可是如今……

他鳳目中的光彩倏地黯淡了下來,甚至不敢直視鄭衡,而是微微抬起頭,看向了窗外昏暗的夜色。

他的失落黯然如此明顯,就像精氣神被抽走了大半一樣,鄭衡不可能沒注意到這一點。她翕動著嘴唇,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時靜默外望的裴定,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她能體會到他透露出來的那種無能為力,莫名的竟然讓她有些心酸。

像裴定這樣的世家子,正在難過些什麼呢?想他這樣聰慧從容的人,又在無奈什麼呢?

她突然覺得自己其實從來沒真正明白過裴定。嗯,應該是從來沒有想著去了解。過去她總是想著,她何必去明白一個年輕人呢,只要裴家有足夠的合作誠意就可以了。

但現在,或許是因為這些天的朝夕相處,或許是裴定一路上對她照顧細微,她竟對裴定起了好奇,竟想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她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學兄心中有何煩憂?可是裴家的暗樁並不方便?如果為難的話,我另有去處的。」

剛才裴定是說完暗樁的話後,才瞬間失落的,原因或是因為這個?其實這個他不必憂慮,萃華閣的暗探早就暗中來了南景,她當真是有地方可去的。

至于人手方面……她也不是很缺。畢竟,辨認老師或暗衛留下的痕跡,也只能靠她一個人。來再多的人,暫時也幫不了什麼忙。

裴定听了這話,立刻將目光放回了她身上,忍不住苦笑道︰「阿衡怎麼會這麼想?不是……暗樁那里完全不會為難,你放心好了。你若是去了別處,我怎麼能放心呢?」

最後半句,他說得很細聲,真正的微不可聞,連他對面的鄭衡也听不真切。

她忍不住追問道︰「學兄在說什麼?太小聲了,我沒有听清楚。」

這樣的裴定確實有些怪異,話語說一半藏一半的,似有什麼難言之隱。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待她想個明白,裴定便朝她笑了笑,鳳目中是她熟悉的從容,也是她熟悉的關切,更多的則是一種溫柔,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溫柔。

她有些愣,總覺得這種溫柔頗為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卻想不起來了。

裴定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仍舊忍不住伸手去拍了拍鄭衡的肩膀,竭力裝作沒事一樣,淡聲說道︰「阿衡,你早些歇息吧,別的事情容後再說,我……我在外面守著。」

這一路上扎營的時候,他可以隨時離開,留下盈足在守護鄭姑娘,但現在已經是在南景使館中了,不比過去了,他只能守在這使館里面。

幸好裴家有獨特的隱匿身法,他要做到不被別人發現,還是可以的。

說罷這些話,他也不等鄭衡有所回應,便快速地朝門口走去,而後輕輕打開了房門。

鄭衡再一次愕然了,她其實還有不少事情想和裴定商量的,他怎麼急急走了呢?

可是她發現自己喉嚨有些干澀,本欲開口喚住裴定的話語並沒能說出來,就這麼看著他離去。

直到房門合上之後,鄭衡才將目光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方才裴定拍了拍她的肩膀,這麼唐突的動作,他做起來為何這麼自然呢?更重要的是,在那個瞬間,她覺得肩膀有一種異常的灼熱,令她不由得屏氣提心,生怕會有火焰燃起來。

她低低嘆息一聲,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肩膀,眼神有絲絲疑惑茫然。

為什麼她會有一種著火的感覺呢?太奇怪了……

她不知道,此刻門外的裴定也低低嘆息了一聲,而後雙手交握,試圖抓住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果然還是忍不住,剛才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踫觸到她的肩膀了。

根本就壓抑不住心底透出來的熱情,想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與她接觸多一些,再多一些……

在裴定和鄭衡各自有思的時候,南景使館某個房間有人悄無聲息地閃了出來。

此人一身黑袍罩身,奇怪的是,明明南景的守衛已經發現了他的身影,卻只是恭敬地朝他點點頭,還出手為他掃除了外出的痕跡。

黑衣人腳步飛快,在躍出使館之後,身後便出現了幾抹淡似煙霧的人影,看樣子是追隨著他而去的。他們一路不停歇,急速往北面掠過去。

使館的背面,正是南景皇宮的所在,也正正是大宣使臣參加宴會離開不久的皇宮。

南景皇宮宮禁之嚴,自是不用多說。在黑衣人尚未靠近宮牆的時候,便有守衛發現了他們。這些宮門守衛正想大呼有刺客,忽然就听到了一聲急促的指令。

這聲指令,守衛們實在太熟悉了,這是皇宮主子們的暗號。來人莫非是宮中的皇子?

下一刻,這些黑衣人已飛掠至宮門前,其中一個人還出示了一個令牌。此令牌非金非玉,上面刻著的四爪飛龍,這正是大宣皇族的印記。

一見到這令牌,南景守衛便恭敬地跪了下來,齊聲喚道︰「見過殿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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