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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外向

一樁命案,本就讓人堵心,可偏偏還把她牽扯進去,讓她險些身陷囹圄。

在剖析一件件疑點時她鎮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顯露所有的情緒。

而他也是最了解她的人,知道她心底也會懼怕,她也會恐慌。

揚起的那只手,輕柔的摩挲著她的額,是無聲的安撫,是靜靜的安慰。

她神情越鎮定,心里其實越害怕。

他一直都知道。

就算她帶著上一世的記憶,可終究還是個希望得到疼愛的孩子!

她堅強的從來都是表象,是對所有事情的不屈服。

這樣的堅忍讓人心疼。

顏含玉嗅到馬車里越來越清晰的血腥味,心中不安感更甚。

「剛才在陸府沾上的血跡,莫擔心。」他輕聲安慰。

在陸府,趙賢擋在她身前,免于她看到血腥的一幕。

顏含玉微微昂首,望著那張光潔白皙的臉龐,俊逸的五官,溫和的神情,一雙清潤的眸子澄淨無比,可眸底的幽深又有多少人能夠看得見?

他的唇明顯失了顏色,面色也比平常還要白。

怎麼可能沒事?

「玉兒。」

「我不希望你騙我,就算是為了我。」她說。

趙賢知道瞞不了她,低嘆一聲,清潤的嗓音帶著無奈,「遇上了兩個刺客,受了一點小傷,不礙事。」

顏含玉心口一緊,聲音提著,「受傷了?」

那只揚起的手落在她的臉頰,唇角微微揚起,出口的聲音清淺,「玉兒,我真的沒事,如若傷的重,還如何能來見你?」

「怎樣才算傷的重?失了血都不算嗎?」。她鼻子一酸,眸中蒙了一層霧。

趙賢這才知,她在意他,不少于他在乎她。

「玉兒,這點傷對我來說都不算什麼,很快就會恢復的。」

他曾經受的寒毒,才是最痛苦的一段記憶。

而現在,他有她。

把她記掛在心上,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只希望給她的是依靠,而不是分擔痛苦。

對他不算什麼,可是對她來說卻是很難受。

顏含玉垂下眼瞼,「城里怎麼會出現刺客?」

「不是在城里,齊王叔回京,我去了城郊,回城的時候遇上了刺客。」

她在陸府險些被抓,他在城外遭遇刺殺?

這些都只是巧合?

「傷了哪里?」

「左肩上。」

顏含玉輕輕抬手凝脂般的縴指,墨色的錦緞和她的玉手成鮮明的對比。

他鮮少穿深衣,深色披風也是少見。

墨色錦緞下是雪白的袍子。

伸手掀開他披掛的披風,印在雪白衣袍上的暗紅血跡就在他的肩頭,格外刺眼。

她險些落了淚,聲音梗在喉間,「傷口沒做處理嗎?」。

他受傷,她心疼。

「包扎了,騎馬的時候不小心踫到,怕是傷口裂開了吧。」

「受傷了,為什麼還要騎馬!」顏含玉生氣,「難怪披掛黑色披風,原來是擋著血跡!」

當時听說她在陸府出事,趙賢哪里顧得了,只想著盡快趕過去。

「玉兒。」他揚臂輕輕擁著他。

顏含玉紋絲不動,生怕他有大動作,扯了傷口。

熟悉的懷抱,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若有若無的蓮香。

「干嘛不坐馬車來?我……」

「咳!」馬車外的一聲輕咳。

熟悉的聲音,顏含玉退開他的懷抱時神情有些慌張。

掀開幕簾,顏老爺就在馬車外。

「祖父。」

「殿下也在!」

「太傅大人。」

趙賢如今坐著的是太傅家的馬車,此時正要起身下去。

顏含玉攔住了。

「祖父,秦王殿下受傷了,我送秦王回府。」

顏老爺那張臉差點黑了。

女生外向,此話不假!

他們家的孫女還沒嫁人心就已經生在別人身上去了,那怎麼行?太傅大人心底滿滿的酸澀感此時不提。

他端著架子,冷冷道,「讓你祖父我要坐馬車回去。」

「祖父沒坐馬車來嗎?」。小心的回了一句。

「騎馬來的。」

「祖父英明神武,可以再騎馬回去。」

「呵。」冷笑一聲,太傅大人表示不願意,「你下來!我來送殿下回府,你在這里等你二叔母同行。」

「我,我騎馬!」顏含玉表示她也不願意。她騎馬,她騎馬總行了吧。

顏含玉真沒想到她祖父竟如此月復黑。

踢著馬鐙,跟在馬車後面,目光看著前方,顏含玉慢悠悠騎著馬。

太傅大人開口,連趙賢都無法拒絕。

「多謝太傅大人,我自己回府就行。」趙賢本來就只是想跟顏含玉說幾句話,哪知被她發現他受傷,此時想走都不能。

「殿下受傷了,哪能讓殿下自己回去,本太傅送一程。」

太傅大人決定的事,改變不得。

她都不敢想象嚴肅的祖父跟溫文雅致的趙賢坐在馬車里相對是個什麼畫面。

是相談甚歡?還是無語凝噎?

顏含玉好幾次都想要靠近問一聲,可听不到里面有絲毫動靜,她也不敢開口。

馬車的幕簾突然掀開。

「走了,從那邊走,回府!別再跟著,後面不同路。」太傅大人此刻很硬氣。

一半的路同行,後面卻要分道了。

顏含玉的目光依依,想要再看一眼,幕簾卻是嘩啦一聲落下。

她輕輕咬著下唇,怨念了一聲,祖父越來越不通情達理了。

她只是擔憂趙賢的傷而已。

顏含玉哪里知道太傅大人也在怨念,怨念孫女外向,總向著外人。

他們家的孫女就這麼給了別人總覺得會少了什麼東西。

獨自回府的顏含玉,心思越來越多。

若是按她上一世的性子,她在陸府被當成殺人凶手,她定是難逃這一劫。

想到在陸府發生的事,顏含玉還是深覺後怕。

一個楚王妃嫁給楚王都沒一個月,卻遭不幸,任誰都會覺得惋惜不已。

楚王妃還是處子又如何?

這說明楚王是有情有義之人。他才剛娶妻,夫妻之間情意未深,哪能生出別的心思來。

還有袁恆的所為,怕是不止她一個覺得此事另有蹊蹺。只是袁恆竟當場自刎,讓這一樁命案了了結束。

齊王回京,秦王被行刺,楚王妃蒙難,而她在陸府被當成凶手,一連串的事都發生在這一日。

這些事看似沒有任何關聯,但細思極恐,楚王妃若是死在她的手上,對誰最不利?

曹阿嬌是曹將軍幼女,曹將軍是秦王的人,顏含玉是未來秦王妃。

答案顯而易見,無疑就是秦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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