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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有些人是得罪不得的

第二天早上,米麗在酒店的餐廳吃自助早餐,關建端著餐盤走了過來,坐在了米麗的對面。

「怎麼,杜先生沒和你一起用餐嗎?」關建似笑非笑地看著米麗說。

「他有事,先走了。」米麗頭也不抬地說。

「沒想到你男朋友就在金昌,記得听你說過他在部隊服役。」關建見米麗不搭理他,就自己找話說。

「他轉業了。」米麗的話仍然很短。

「噢,轉業了。在哪里發財呀?」關建順著話題說。

「在金昌市城管大隊工作。」米麗說。米麗不想說謊,覺得也沒必要對關建說謊。

「城管大隊?」關建突然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米麗終于抬起了頭,盯著關建說。

「就是那種每天追著小商小販滿街要錢的城管?」關建的語氣中充滿了輕蔑,「真沒想到,我們高貴的米大小姐的男朋友竟然是一名專門欺負弱小的城管!」

「請注意你的態度!」米麗見關建對鵬起的職業如此輕視,忍不住發火了,「一個城市的發展和進步需要城市的管理者,就是你現在所做的項目難道能離得開城管部門?在我眼里,一名城管隊員並不比你們這些當老板的低賤!」

「我也請你注意,」見米麗發火了,關建也沉下臉說,「首先,你自己就是一名老板!其次,我請你來金昌,是來工作的!不是請你來談情說愛的!」

「哈、哈、哈!」見關建氣急敗壞的樣子,米麗突然大笑起來,引得餐廳正在用餐的客人們紛紛停下手,向這邊望了過來。

「你在笑什麼?」米麗突然放肆的大笑,讓關建感覺有些發毛。

「我在笑你!」米麗停住笑,盯著關建說,「首先,我到金昌來是你請我來幫忙的,我並沒有拿你一分錢的報酬!就是來的機票都是用我自己的信用卡訂的,我也沒有找你要機票錢!所以,我並不是你的雇工,也不欠你什麼,我愛干什麼干什麼,你並無權干涉!其次,我住的酒店雖然是金昌市政府訂的,但畢竟是借了你的光,我現在就去把昨天的住店費用結了,然後搬到我男朋友家去住。從此,你談你的項目,我談我的戀愛,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干!」米麗說完,轉身就向餐廳外走。

「小麗!」關建見米麗真急了,忙追過去,一邊拉著米麗的胳膊一邊說,「我是和你開玩笑的,你別往心里去!」

米麗停住了腳步,瞪著關建說︰「請你放手!」

關建乖乖地放開了手。

「另外,我想提醒你一點,以後不要再叫我小麗。」米麗嚴肅地說。

「為什麼?」關建怔怔地問,「我一直都是這麼叫的呀。」

「因為我男朋友不高興!」米麗態度堅決地說。

「好,好,只要你不走,你說什麼事我都答應你!」關建放下架子說。

米麗最終並沒有走,因為她在杭州開公司的時候,關建曾經幫過她的忙。她不想欠關建的人情,準備趁這次機會,盡自己所能幫關建做一些事情,把這個人情還上。

鵬起並不知道早上在餐廳發生的這件事,米麗也沒有告訴他。

想起米麗就在金昌,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鵬起的心里始終熱乎乎的。

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鵬起正一邊看著《宋詞鑒賞》,一邊想著昨天和米麗溫存的情景,張超突然一臉興奮的樣子進了辦公室。

「又有什麼新聞了?」鵬起抬頭看了張超一眼說。

「石隊長和丁教干起來了!」張超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小聲說。

「你說什麼,石隊和丁教吵架了?」鵬起放下書,有點不相信地說,「你怎麼知道的?」

「不只是我知道,三樓的人都知道了!他倆就在石隊長的辦公室吵吵的,連門都沒關,半條走廊都能听見。」張超說。

「什麼事,發這麼大火呀?」鵬起說,「我看丁教平時總是一幅笑咪咪的樣子,石隊雖然嚴厲一點,但對丁教也還是挺尊重的。」

「具體的事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說和一個站道的攤位有關。」張超說。

「你不知道,丁教看著總是笑咪咪的,那可是只笑面虎,吃人都不吐骨頭的!」張超又壓低了聲音,小聲對鵬起說,「就是石隊長對丁教的尊重也只是做做樣子給大家看的,其實兩個人的矛盾深了去了!」

「不會吧?」鵬起不相信地說,「兩個人過去並不在一個單位,現在在一起工作也才一個多月,怎麼會有那麼深的矛盾?」

「你是真傻呀?還是裝傻呀?」小張看著鵬起說,「丁教本來是大隊長兼教導員,是大隊絕對的一把手,說一不二,想干什麼干什麼。現在石隊來了,丁教變成了二把手,什麼事都得看石隊的臉色,都是石隊說了算,你說他心里能舒服嗎?」

「丁教這麼想就不對了。石隊長到大隊是組織安排的,並不一定是他自己想來的,就是石隊長不來,可能也會有張隊長、王隊長來。」鵬起說。

「操!都像你這麼想,這世界就沒有矛盾了,就真他媽的變成和諧社會了!」小張說。

兩個人正瞎聊著,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是石隊長讓鵬起馬上上去一趟。

鵬起來到石隊長辦公室的時候,高石也在,兩個人正說著什麼。石隊長見鵬起進來了,就示意他先坐下等著。

「我覺得丁教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真把人都得罪淨了,以後的工作也不一定能好干。」高實對石隊長說。

「你以為我真的願意得罪人嗎?」石隊長的語氣中有些無奈地說,「這是個原則問題,如果你開了一個口子,就會有無數的口子等著你去開。今天你大隊長開了一個,明天教導員就會開一個,後天副隊長也會跟著開一個,這樣弄起來就沒完了。你要是不讓他開,他會說那你怎麼開了?你怎麼和人家解釋!這不是收個幾百塊錢的問題,這是規矩!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城管大隊也要有自己的規矩!為了這個規矩,別說他一個財政局的經建科科員,就是財政局長,這個口子也開不了!這不,鵬起也在這兒呢,他老媽就有個小攤,按理說我們城管大隊自己的家屬,照顧一下也是應該的。可就是為了不破這個規矩,我對鵬起說了,他老媽的攤位費一樣要交,不過要他交!這個事情我們照顧不了,如果有其他的事情我們能做的,我們全力以赴!」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有些人我們真得罪不起,他們雖然職位並不一定很高,但手里有實權。你今天得罪了他,說不上什麼時候,他就在哪給你下個絆子,讓你吃點苦頭。我雖然一直和老丁有矛盾,但今天這事,我覺得他說的還是有道理的。」高實聲音有些低沉地說。

「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你也就別再磨嘰了!他要是真有能力給我下個絆子,我就等著他,看他能不能把我絆倒!」石隊長一如既往,用他不容置疑的口氣說。

「行,既然領導定了,我們就堅決執行!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高實站起來說。

「你先別急著走,我把鵬起叫上來是有些工作要和他安排一下,其中也涉及你那塊,你也一起听听。」石隊長說。

高實听石隊長這麼一說,就又坐下了。

鵬起進來後,一直听石隊長在和高實說事。他大概听出來石隊長和丁教導員爭吵是和一個攤位有關,而這個攤位似乎又和財政局的某人有關,但具體是哪個攤位,涉及哪個人兩個人沒說,鵬起自然也不能問。听石隊長說要給自己安排工作,鵬起趕緊坐直了身子。

「鵬起呀,這段時間你的法律、法規看得怎麼樣了?」石隊長把頭轉向鵬起問。

「還行吧,該看的都看了。」鵬起連忙說。

「法律條文是死的,執法工作卻是活的,這些死的條文是需要通過活的工作才能加以印證和運用,並發揮效力的。你既然該看的都看了,就不能總在辦公室坐著了,執法監察工作是要下去發現問題的,不能坐在辦公室里等著問題來找你。」石隊長說。

「好的,我下午就帶著小張下去。」听石隊長這麼一說,鵬起感覺臉有點發燒,趕緊表態說。

「下去是要下去的,但下去都看什麼?這個你想過嗎?」石隊長說。

「說實話,我想過。但真的沒想清楚,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有兩次想來請示您,不是您不在,就是屋里有人。」鵬起誠實地說。

「經過部隊錘煉的人就是不一樣!」石隊長欣慰地說,「我就喜歡你這種實事求是的態度!不知道從哪里入手不要緊,我可以告訴你,今後你自己也可以模索。關鍵是要有個努力做好工作的態度,態度決定一切,只要有了這個態度,什麼工作都可以做好!」

听石隊長這麼夸自己,鵬起的臉感覺更熱了。

「當前有一項重點工作。」石隊長接著說,「高所長經過這段時間的工作,把全市站道經營的攤位都歸攏得差不多了,你要下去差一下,在金昌還有沒有站道經營的攤位沒辦理站道經營許可卻仍在站道經營的。」

听石隊長要讓自己去查高所長的工作,鵬起有些不自然地看了高石一眼,正好高石也在看他,兩個人的眼光踫了一下,都低下了頭。

「當然,我這麼做並不是不信任你,你更不要有什麼想法和壓力。」石隊長看出來兩個人都有點不大自然,就把頭轉向高石說,「一是因為你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你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金昌這麼大的範圍,你不可能都照顧到,難保下面的人不在一些地段做手腳,糊弄你。二是我來了之後,用了兩個干部,就是你們兩個,下面的人都說你們兩個是我的親信。我讓鵬起先從你的工作查起,今後再去監察別人的工作,他們也就沒什麼說的了。」

听石隊長這麼一說,兩個人的心里都感覺熱乎乎的。

「石隊長放心,我一定配合好小杜工作,這種監察工作也是為我好,正好可以幫我把把關。」高石表態說。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石隊長欣慰地說。

「還有一件事情。」石隊長又把頭轉向鵬起說,「我最近下去的時候,發現了幾處接門臉的,我記得我來了之後,這項工作就停了,並沒有批過一個。回來問法制科的齊科長,他說都是丁教導員過去批的,我沒時間去查這件事情,你去給我查一下,看看這些家到底都有沒有審批手續,是什麼時候批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挨家去和法制科核對一下。」鵬起說。

「這件事情你先不要通知法制科,你先自己去查一下,如果真的是過去丁教導員批的,那業主手里都應該有批件的。」石隊長囑咐鵬起說。

「行,我下去查攤位的時候反正各處都得走,順便就可以查了。」鵬起答應說。他不知道他這一查,就查出一件幾乎讓石隊長和丁教導員徹底翻臉,而把自己也卷在里面無法月兌身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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