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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教你彈琴

雖說彈得認真,可她總覺得好像這聲音不大對,明明下指時是有力的,可彈出來的音調卻總是發顫。

整個大殿的人都屏氣凝神等著余香彈奏出一曲驚世絕美的曲調來,可听到耳中竟然是完全不準的零星音調。

別說劉驁,就連站在殿門一側的楊凌都不相信這是音調是出自皇後娘娘之手。

身為皇後,竟然連彈琴也不會,說出去是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彈奏完以後,殿內沒人說話,寂靜得可怕。

余香的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情緒是可以掩飾的,但技藝卻不能。

一個人不識字,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沒法念出一紙文書;一個人不會彈琴,就算面前想要欣賞她琴藝的人是當今聖上,也一樣彈不成。

「皇上,臣妾彈得不好。」余香忽然開口,那語氣可憐得很,像是充滿了無盡委屈。

望著她的表情,當即便惹得劉驁心軟了,從袖子中取出那只夜光杯,遞到余香面前,獻寶一樣道︰「你瞧這是什麼」

「夜光杯」其實余香並未見過夜光杯到底是長成什麼模樣,只是覺得這杯子晶瑩剔透,翠綠無暇,皇上又是剛剛接見過西域使臣,所以猜測著應當就是傳聞中的西域奇珍「夜光杯」。

見余香認得,劉驁連連點頭稱是,「你還真是識貨,朕不說你竟也認得。剛才那幾個音彈得不錯,朕听著喜歡,這夜光杯便賞賜給你做禮物吧。」

杜松凝眉,覺得皇上此舉太過沖動,西域單于贈與皇上的禮物怎麼能轉手便送給皇後

如若今夜晚宴之時,那西域使臣提起夜光杯,詢問皇上為何不用夜光杯承酒,屆時皇上又該如何作答

美色壞事,這話果然不假。

楊凌對于這件事情的發生也是看得一愣,皇後娘娘果然不是世間凡人,這琴都彈奏得如此難听,皇上竟然還要將夜光杯賞賜于她,這到底是個什麼魅力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余香身上時,卻忽听得她道︰「多謝皇上厚愛,只是臣妾從不飲酒,這夜光杯賜予臣妾實在可惜。不如臣妾跟您討個別的恩典如何」

余香的推辭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且不論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珍寶,僅僅憑借它是皇上賞賜之物,余香豈有拒絕的道理

她真的會這麼知趣對此杜松持有質疑的態度。

見余香拒絕了自己的好意,劉驁也不介意。本身將這夜光杯送給余香就是為了讓她開心,如果得了這夜光杯反倒是不開心,那又何必

「你想要什麼恩典」劉驁覺得站著說話低頭望向余香不舒服,索性也直接坐到了余香旁邊。

余香側過臉來望著劉驁,輕聲道︰「皇上能不能教臣妾撫琴」

她知道劉驁會彈琴,卻也不知道琴藝到底好不好。

反正她只是想要拒絕這燙手的夜光杯,又不是真的為了跟劉驁討什麼恩典。

劉驁每日要忙的事情那麼多,豈會有時間教給她琴藝不過是一句虛言,為了將這事兒掩過去罷了。

「自然能,只要是你開口的事情,朕幾時拒絕過」說完這話,劉驁竟然摟過余香,握著她的手將其放在琴上。

劉驁的舉動在余香的預料之外,所以此刻她只知道木訥地望著他,卻不知低頭看自己手指放在琴上的位置。

「你看朕做什麼,既然想學好,還不看琴」劉驁見余香心思不在琴藝上面,當即訓了她一句。

別看這學生不認真,他這個為人師長者可很是認真。

「喏」,余香听見劉驁的話,慌忙低垂下眼眸,假意望向古琴,實則心卻不知飛向了哪里。

劉驁握著她的手去撥弄琴弦,那出來的音調竟然真的就比余香彈出來的好听許多。

同樣是這把琴,同樣是這雙手,可就因為賦予了不同的力量,得出的結果便也大有差別。

百里蒼蘭也曾在她身後擁著她,握住這雙手奏出了每秒的音調。

今日劉驁,竟也可以。

但不知是余香自己不上心的緣故,還是天生便跟這古琴無甚緣分,一旦劉驁的手拿開,她彈出來的音便立即走了調。

「皇上,都怪臣妾愚笨,讓您教臣妾彈琴都是浪費了您這一身好琴藝。罷了,臣妾不學了。」余香佯作垂頭喪氣的失落狀,心里卻是想著昨日女圭女圭殿里自己栓到的那只泥狐狸。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異常清楚那就是別人故意栽贓陷害放在那兒的,可心里頭就是過不去,總覺得是一種冥冥之中的預言。

很多事情你不信不行。

她本不相信自己是什麼興國之女,可卻真的一步一步走到了皇後的位置上。

她本不相信自己會造成劉氏一族的毀滅,可自從她入宮以後,劉浩和先帝便相繼去世。

你大可以將這些事情當做巧合,但更大的可能,這些事情便都是真的。

「要跟朕學習琴藝的是你,現如今說自己愚笨難教的還是你。你可是覺得朕沒有教好你的本事麼」劉驁這話說得像是賭氣,他只是忽然在腦海中想起當年余香似乎從儲宮正殿內借過琴架,說是蒼蘭樂師要教她撫琴。

現如今這是什麼意思,百麗蒼蘭能夠教好她,所以她願意學;自己教不好她,所以便不願意學嗎

她倒是當真小看了自己。

劉驁不待余香認錯賠罪,自己便將古琴抱至一旁,席地而坐,伸手撥弄了起來。

那撫琴的動作宛如行雲流水,曲調悠揚。

余香對于音律本是個不懂行的外人,可此刻卻是覺得,若將劉驁的琴藝與百里蒼蘭相比,也是所差無幾。

竟看不出來,他彈琴彈得這樣好。

看來除了朝政,他倒真是完美得無可或缺。

可唯獨不像是個皇帝應有的模樣。

一曲奏罷,劉驁似是意猶未盡,余香卻是連連鼓掌稱好,道是比那蒼蘭樂師也是半點不差的。

這話雖是余香的心里話,可听在劉驁耳中卻覺得不過是哄騙他罷了。

但不管是真是假,听在耳朵里總歸是舒心的。

「皇上,今夜您已經在朝上對百官聲稱晚上要大設宴席,現在可否應當準備這宴席上的菜肴及歌舞」杜松終忍不住,又出言提點了一句。

他本以為皇上到這立政殿來轉一圈也就罷了,卻不想這一來二去還坐下彈上琴了。

堂堂九五之尊,就因為皇後的一句話,便席地撫琴,這話傳出去是要落人口舌的。

誰人背後無人說,哪個人前不說人。

雖然劉驁貴為皇帝,可有些話人前不講,不代表人後也不講。

這身為皇帝,最忌諱的就是給文武百官留下貪圖美色,不理朝政的印象。

皇上是靠誰在扶持一半靠的是黎民百姓,一半靠的是文武大臣。

若是這些人都覺得剛剛登基的新皇是個貪圖美色的昏君,那他們自然會想要推選出新的皇帝。

皇上雖然無子,可還有兄弟。先帝在世時尚且動過將皇位傳于他人的念頭,更何況是朝中大臣

據杜松所知,這朝中存有異心,對于新皇不滿者,就不下五位。

可是這新皇也是不爭氣,明知道自己參政時間短,對于處理政事還有諸多不足,卻仍整日沉迷在這些後宮妃嬪之中,日日風流。

他身為臣子,雖不該對皇上產生斥責的念頭,可他也算是打小看著皇上長起來的,只覺得他如今出落成的模樣,並非是先皇想要看到的。

若真說新帝比起先皇到底強在哪一點,也許便只有不信奉道術,不至于日日听信江湖道士的傳言,把自己的身子折騰得那麼差。

「這些事情還需要朕來準備嗎」除了登基大典,劉驁並未舉辦過什麼宴會大典,本以為這些事情無需皇上親力親為,怎麼連準備菜肴也要他親口吩咐嗎

宮內這麼多人,都是干什麼吃的難道身為皇帝,什麼事情都要事無巨細的插手嗎

余香看到杜松臉色不好看,連忙將話頭接了過來,「皇上,不如今晚宴席準備菜肴一事便交給臣妾來做,臣妾雖然不精琴藝,但對于菜肴還是有幾分研究的。」

余香深知杜松所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劉驁著想,或者說是為了坐在皇位上的人著想。可劉驁心有孤傲,不願什麼事情都被人掌控,所以听了杜松這番話,定然心里不舒服。

劉驁不是先皇,對杜松永遠不可能百分之百的信任,永遠心有芥蒂。

此前,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劉驁晚上要宴請西域使臣的事情,听到這消息心中也是一驚。可現在她更需要做的,是化解劉驁與杜松中的芥蒂。

杜松身為宣室殿大公公,無論是大漢朝政還是宮內機密,他均是無所不知。劉驁想要坐好這個皇帝,需要杜松的扶持。

先帝將杜松留在身邊那麼多年,甚至剔除了他的奴籍,封他為官,這是有其道理的。

這一點余香始終堅信不疑。

「天寧,那今晚的宴席便辛苦你了。朕宴請西域使臣也是一時情急下的無奈之舉,並非本心所願。」劉驁還想要再解釋些什麼,卻被余香掩住了口。

「皇上什麼都不用說,您想說的,臣妾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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