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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放下屠刀

「王爺若是沒有要求,那我便自個兒選個喜歡的味道,燃上了」余香早已盤算清楚,就算是劉康選了味道,她一樣會點上手中的這一盒。

大不了就說是她認錯了。

本就承認了自己並不是精通香道,這辨識錯了香也不丟人。

她還需將這香燃上,才能確定是不是這味道。

因為這關系到無數人命,她絕對不能草率,不可輕舉妄動。

「你選吧,我相信你選得出我最愛的味道。」劉康望著余香撥弄香粉的舉動,見也有模有樣,心里越發歡喜。

真是難得,他忍不住又在心中嘆了一句。

看來他以前對這女人的了解真是太少了一點,若是接觸時間長了,保不齊他真的會愛上她。

香粉點燃,香篆裊裊,余香捧起香爐,輕輕放在鼻尖之前,輕輕擺動手掌,試圖讓那味道給更加明顯一些。

沒錯了,達公公身上的味道就是出自這里。

她端著那香爐放在了劉康床榻一側,然後道︰「若是沒別的事兒,我這便回去了。出來的時辰不短,怕是立政殿里要找人了。」

劉康眯眼楮一聞,驚喜道︰「你當真是選了我最愛的味道。」

他翻身下床,摟過余香,趁其不備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而後道︰「去吧,若是思念本王之時,隨時過來。本王便就在這安明殿,等著你。」

余香倒是被這話逗笑了,听起來,這劉康倒好似自己偷偷包養的情夫一般。

「嗯,走了。」這是第一次,余香在跟他道別的時候心里有了底氣。

他渾身上下都被自己看過了,那多動人的情話她也是听到了。忽然覺得無論劉康心多狠,人多可怕,也首先不過是個男人罷了。

跟劉驁和周子歡又有何種區別不一樣都是心懷野心,意圖執掌江山的男人嗎

她能收復得了他們,又為何不能收復一個定陶王

歸根結底,這道理難道不該都是一樣的麼。

臨走前,余香特意照了一眼鏡子,見脖頸臉上都沒有明顯的紅印痕跡,這才放心出了門去。

一走出安明殿,就瞧見楊凌站在門口焦慮的來回踱步,好似那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你在這兒轉悠什麼呢看風景也不是你這麼個看法,更何況這安明殿前,沒有什麼好景色可瞧。」余香喚了楊凌一句,語氣里略帶調侃之意。

楊凌見到余香出來了,竟然雙掌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一副謝天謝地的樣子。

「您沒事兒就好,奴才花費了無數力氣,也沒撞進去。一個半時辰了,奴才在這殿外面都要急死了。」楊凌的語氣滿是關心,多少還是讓余香有些感動。

但余香心里也不禁埋怨道︰你既是刑衛,那麼多害人的辦法你都知道,救人的招數敢情兒你是一點也不會你若是早一點跳進牆來,哪里還犯得著讓我把身子獻給劉康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也當真是心里高估了楊凌的能耐。

可這話她也只能在心里琢磨琢磨,畢竟好不容易把楊凌的心收買過來,若是一句話又把人家傷透了,再哄好可就困難了。

「瞧不出來,你竟還信佛呢你們刑衛殺的人,不是比劊子手都多麼,這樣的人,佛祖能容你」余香整了整衣領,然後招手讓楊凌跟上,往與立政殿相反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娘娘听說過一句話麼說這人世本就是血腥殘酷,好人若想成佛需要歷經九九八十一難,可壞人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奴才早已放下屠刀,所以這修起佛法來,倒是比好人更容易些。」楊凌還沒意識到余香去的方向不是奔向立政殿,只顧著一心一意回答她的問題。

「這是什麼歪道理要按照你這麼說,天底下誰還要做好人了整日行以善事的人,倒是要一生波折重重,坎坷不斷;相反那整日作惡的人,倒是微微心軟之際,便能獲得神佛庇佑,這多不公平」余香才不贊同這一句,依照她來看,作惡事的人,是不配乞求神佛保佑的。

因為在他們邁出那行惡的一步時,便早已將靈魂出賣至地獄,哪里還能夠奢求他日歸天之際,能夠到達極樂世界

楊凌沒有資格,劉康沒有資格,她亦沒有資格。

有個詞兒說的特別好,那就是「報應」,無論禍福,做了,都得擔著。

「娘娘竟然是這麼想的,真是令奴才感到意外。」楊凌一個沒克制住,倒是將心里的實話說出了口。

「怎麼沒想到你是覺得我心腸都歹毒成了這個樣子,竟然還不盼著惡人有神佛庇佑,著實令人震驚,是吧」余香望著楊凌那略帶窘迫的臉,一眼便看出他心里在想什麼。

這身邊有個貼心的內臣也蠻好,這男人的思維到底是與女子不同,他說的話與看事的角度都跟阿夢、朵兒不一樣,也挺有趣。

楊凌一時間愕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有天生的惡人,也沒有天生的善人。每個人在行善的時候,大多委屈了自己;而每個人在行惡的時候,大多是放縱了自己。世上事,各有各的理由,與其盼著神佛庇佑,倒不如想想你接下來的日子,是要放縱自己,還是委屈自己呢。」余香的鼻子里鑽進了一股子藥味,這地方終于是要走到了。

她都要佩服起自己的腦子來,這地方只來過一次,如今竟然也記得住。

「娘娘接下來是會委屈自己還是放縱自己」楊凌忽然對余香的心思感到好奇,看來這皇後娘娘被他想的過于簡單了。

她不僅僅心狠手辣,還有腦子。

這在後宮之中,倒是並不多見。

「我嘛,該委屈的時候委屈,該放縱的時候放縱。不過你要記得,我每一個委屈自己,都是為了日後更好的放縱,絕對不是真的有什麼行善之心。有些事情,我做不到,也裝不來的。」余香笑,走過這條巷子,就是太醫署了。

真是慶幸,這一路上竟然沒有什麼人察覺到她。

否則若是被人逮到,還真是難以解釋。

「奴才當真孤陋寡聞,娘娘這說法倒還是第一次听聞。不對,娘娘,咱們可否是走錯路了,這是往太醫署的路,並非立政殿。」楊凌這一路跟隨余香聊天,一時之間便沒有注意到前行的方向。

等到他這會功夫反應過來了,便連忙提醒余香道。

「沒走錯,我就是要來太醫署開藥,這藥沒法麻煩別人來開,只能我親自來。」余香沒打算瞞著楊凌,不說只是因為楊凌一直沒問。

「娘娘可是患了什麼病嗎為何一定要親自來開藥」楊凌不是特別能夠理解余香這句話的意思,這話本是逾越的問候。只因為這一路上余香對他太過隨和,一時之間,他竟然也忘記彼此身份,拿余香做了朋友。

余香停住腳步,環顧四周見沒有其他人在,于是仰著頭挑眉詢問楊凌道︰「你是真的猜不出我為什麼在安明殿里待了這麼久,卻沒有出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安明殿內全是他的人在,你覺得我們之間會是什麼都沒做,靜靜聊了一個半時辰嗎」

楊凌一驚,喉結動了動,那一句話噎在嗓子眼,卻是沒有說出口。

定陶王怎敢對皇後娘娘做這種事情這可是他的皇嫂啊。

可是,剛才看到余香出門的神情,他真是一點也沒看出異樣來。

那徘徊在安明殿門口的時辰里,他不是沒往這事兒上猜測過,只不過是剛才余香走出安明殿時臉上那平淡的神情,讓他以為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多心,想多了而已。

但是現在這話竟然從余香口中親自說出,便是沒了旁的可能。他忽然覺得自己佩服起眼前這個看似嬌弱,骨子里卻無比強悍的女子來。

也許真的不是什麼人都能當上皇後,只有這坐上皇後之位的人,才知道她自己這一路都經歷過什麼吧。

除了敬佩,他還有那麼一絲心疼。

到底是一個弱女子,為什麼會在承擔了那麼多苦楚之後,還能夠強忍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她心里得多疼啊,那身上被人糟蹋過多少次,這心里便會疼上個千百倍吧。

「怎麼不說話了嚇到你了」余香之所以敢把這件事情告訴楊凌,是因為她一點也不怕楊凌出賣了自己。

依照劉康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承認他跟自己發生過什麼,她也不會承認,捉奸成雙,這雙都湊不成,誰能說她真的跟定陶王有什麼

「不是,奴才只想冒犯地說一句,日後奴才一定陪在您身邊,寸步不離,不會讓您再受這樣的委屈。」楊凌抿著嘴唇,眼神堅毅。

余香笑了,「這麼忠心耿耿那你去太醫署給我跑一趟,找年太醫開點麝香、藏紅花等避孕的藥材,若是別人問你要用這藥材做什麼,你便說是害人。你可願意」

她不過是用話逗逗他的,卻不想這楊凌真的一本正經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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