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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十年】姜太虛〕夢里咫尺是天涯

發表人︰瀟瀟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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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夢里不知身是客

寺廟里隱隱傳來悠遠綿長的鐘聲,余韻裊裊,路旁是大片不知名的白色花樹,紛紛揚揚,青石板的小徑上也鋪落下薄薄一層,少年風姿絕世,俊美無雙,一身白衣勝雪,卻只穿著白襪,悠閑地漫步前行。

轉過一道彎,前方豁然開朗,一顆巨大花樹下置著一方小桌,一白衣少女背身而坐,黑發散落,裙擺傾瀉而下,旁邊一個小沙彌臉漲得通紅,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刁鑽問題。

近了,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

「小和尚,來嘗嘗姐姐的酒,瑤池聖地釀的瓊漿玉液,美味無匹……」

「出家人不能飲酒,小僧……小僧不能破例!」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會知道的!」少女還在循循善誘。

「佛祖會知!」小沙彌快嚇哭了。

「世間百態,人生百味,皆是修行,小和尚你過于執著表象了,這樣是不能證道的。」

「道就在小僧心中,修行的是道心,無須證明。」說到這點,小沙彌神情堅定虔誠,毫不動搖。

「修行先是要保證自身清明安康,你看你連鞋子都破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個洞,這樣還怎麼修行?」少女還沒放棄。

「僧鞋六破洞是要出家人看破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色聲香味觸法六塵、參破、六法戒、六波羅……」

「行了行了!」少女捂住耳朵,沒好氣的瞪他「算了,去找你師傅去吧!」

小沙彌如逢大赦,忙不迭告退。少女這才緩緩起身,白色花瓣從衣衫滑落,她轉過頭看向不知何時以走到她身後的少年,默默注視著他。

氣氛寧靜,只有花瓣落地的沙沙聲。半晌,她才微笑道「

「姜太虛?」

少年望著她燦若星辰的眸子,因微笑而出現的梨渦,她整個人都散發著令人安寧的氣息,于是他也感到安寧。

他伸手撫過她肩頭的花瓣,如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一般,他緩緩開口:

「是!姜太虛!」

【貳】——若我白發蒼蒼,容顏遲暮,你會不會依舊牽我雙手,傾世溫柔。

「夫子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師傅說。修行也是這個道理。」少女迎著夕陽,亦步亦趨的跟在姜太虛身後,扳著手指認真的說道。

「那你呢?」姜太虛頭也不回的問道。雖然這話沒頭沒尾的,但少女卻明白他的意思,她嘻嘻笑道:

「我當然是為了玩兒啊,走遍大山大河,嘗盡人間百味!」

說著發現姜太虛又加快了腳步,她不由得抓著他的衣袖,急步前行。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他輕輕翹起了嘴角,說道:

「彩雲,我們接下來去西漠吧!」

「好哇,不過……我們必須徒步走麼……」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越拉越場,直至消失在地平線盡頭。

~~~~~.~~~~~

兩人結伴游歷,走遍大荒,閱盡瓊山秀水,走遍戈壁大漠,踏遍各大聖地,當然,戰斗亦避免不了。大成神王,戰力無匹的消息也傳遍世間。

湖畔只有三三兩兩的游人在散步,清風撫面,姜太虛愜意的眯起眼楮,少女斜倚憑欄,衣袂紛飛,絕美的容顏卻帶著一絲愁緒,喃喃念道:

「應無所往而生其心!」

「什麼?」少年不解,開口詢問。

「沒什麼,我在感慨知足常樂。」少女依舊微笑:「太虛哥,凡人一生不過短短數十載,依舊能嘗盡人生百態,修士不知歲月,一葉落而知秋,我們比凡人活得更久,看得更多,當然要知足常樂。」

「你是在安慰別人還是安慰自己?」

「沒有安慰。」少女低頭說道:「只是在感……」

「彩雲!」少年忽然提高聲音喊道,少女茫然抬頭,眼神迷離,像不知歸途的小孩。

少年心中一軟,伸手撫模她的發:

「你知道嗎?你不會說謊!」

風吹起她的長發,裙擺飛揚,像是下一刻就要乘風歸去,少女久久無言。

湖畔搭有戲台,有伶人咿咿呀呀的唱

人言落日是天涯

望極天涯不見家

伊人回首笑

明眸巧盼

轉身

淚眼婆娑

可知紅塵千百丈

星夜沉天涯

紅顏生華發

生華發

那天後,姜太虛突然消失,沒有再出現在少女面前,少女沒有驚訝,只是越來越沉默,獨自前行,踏遍山水,人跡罕至的山林,空曠寂寥的大漠,一望無際的戈壁都時常出現她的身影。

越前行,就越孤獨……

半年後的清晨,推開門,看到帶著一臉疲倦與風霜的少年,一直喜愛整潔的他此刻白衫上充滿污跡與血跡,但他抬起頭,對著她笑,露出一口白牙,隨手遞給她一個玉盒道:

「彩雲,不要怕!我找到了地元果。」看著少女驚訝的神情,他有些得意的笑著,聲音輕柔卻堅定無比:

「與你同活四千年,共朽人世間!」

少女掩面放聲大哭

原來他知道!知道她的不安!

【參】——因何情深,奈何緣淺

「這就是你要請我喝的酒?」少年一臉鄙視「凡人所釀,如何入口!」

「這酒一喝就醉,不信你嘗?」少女一臉你不喝就虧大了的神情讓姜太虛覺得有些好笑,也就順從的喝了一杯。

還不等他皺眉嘲諷,少女特有的體香入鼻,美麗臉龐在他面前放大,他瞪大眼楮!

有柔軟的觸感貼近嘴唇,輕柔貼近,帶著依戀!……

「你~你~你~你~」少年在外縱使神勇無比,戰力無雙,在這一刻也變成了大舌頭。

「你什麼你,說了一杯就會醉嘛!」少女依舊微笑,耳根通紅。

「我~我~我~我~」

「我什麼我,這會兒你醉了,說不定在夢中。」

少年瞪著她,半晌才擠出一句話:

「醉了是吧!在夢中是吧!」說著一把攬住她的腰身,輕吻額頭,惡狠狠道

「我這也是在夢中!」

~~~~~~.~~~~~~~

萬初聖地,山巔之上,兩人相對而立,衣袂飄飛,一白衣勝雪,一眉眼如畫。

山巔下,血跡蔓延,哀聲四起,絕代神王之威,犀利至此!

「彩雲,我帶你走!」

「師尊之恩……不相負……」她轉身背對他,晶瑩淚滴滑落,手心被掐出血痕。

他望著她,她背對他!

一如初見

「所以你要負我?」似詢問。

「所以你要負我!」似感嘆。

「所以你要負我。」似悵然。

他轉身離去,亦沒有回頭,左肩似乎仍有重量,發絲隨風飛揚,耳畔似乎還回蕩著少女的軟儂軟語:

「太虛哥……與你……漫步夕陽!」

轉身,就是咫尺天涯。

【肆】——人生若只如初見

姜太虛猛得睜開眼楮!

映入眼簾的還是一成不變的紫色山壁,魔音入耳,相抗四千多年,他雖以油盡燈枯,卻也習慣了魔音之擾。

干枯萎縮的手指顫巍巍的撫向左肩,似乎還可以聞到她發間的清香。手指一挑,沒有發絲灑落。

四千多年了,有些習慣還是深入骨髓。

「原來……你……不在啊!」

他緩緩閉上眼楮,現在的他,連閉眼都很困難。

干枯的手依舊觸模著肩頭,似在觸模著心中的溫暖。

幸好!

你不在!

此刻,與魔山相通的古礦中,一個身穿石皮衣的少年,手持石刀,謹慎前行!

〈完〉

【題外話】:我一直堅信,在那漫長的四千多年的囚禁中,姜太虛會想念她!想念到不知歲月,不知現實與夢中,幾欲成狂!

愛,有時也是信仰!

嘮叨的話就不寫在正文中了。

十年後,東哥都變成了老東,到那時,我們是否依然還在一起?

時至如今,東哥以不再只是東哥,辰迷亦不再是辰迷。

我們因書為紐帶,緊緊綁在一起。

希望下一個十年,我們依然相聚。

辰迷~辰迷,有愛的辰迷!

ps:我只是不想留沙發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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