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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一葦以航

相樂一族祠堂,雲白妖之力外顯時流露出的靈力被祠堂外不遠的相樂、白妖一脈之中還掌握有靈力的人察覺,不顧之前菊子族長的命令,蜂擁而至,聚集在大門之外,忐忑的期盼著,菊子族長見此雖有不滿,但也並未阻止,因為她剛想開口訓斥,就感覺到了天地的異樣。

這一刻,只要境界達到天王巔峰及以上的人都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在他們以心觀察之下,天空、大地、祠堂、微風等等俱都消失,唯有雲身上的森白之光、魅姬身上說不清是白還是黃又或者是青的光芒突顯。

森白的白妖靈力沸騰,猶如火焰般跳躍、舌忝舐,光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擴張,天地震動間,從雲頭頂飄落一顆閃爍著粉、白二色的蓮子,落于如火的白妖靈力之中。

火里種蓮,蓮子猶如打了激素般的快速變大、化作了一個虛幻的三品白蓮台落于雲腳下,綻放出朦朧好似不真實的三色白光。

「三品淨世白蓮的花相,滅運規則!」以自身規則體悟出雲腳下虛幻蓮台真意的魅姬黛眉輕蹙,相樂一族的靈力達到一定程度都會以花為相是從初祖流傳下來的,但相樂一族記載有關初祖的典籍在時間的長河中丟失太多了,對于初祖的花相已經無從得知,甚至就是初祖所掌握的規則都知之甚少,他們當初也只是根據雲誕生後的樣貌特征以及天生具有的靈力的特征判斷出其乃是初祖的繼承者,可以從初祖遺留在黃皮葫蘆中的神劍獲得初祖的傳承。

「老祖宗,雲這是掌握規則成就掌門了?」要說菊子族長對雲一步登天不羨慕那是假的,但她亦有自知之明,知曉白妖靈力無人能夠覬覦,否則以她的手段,哪怕當初陰魔、魅姬都是冠軍級的高手,又如何不能將白妖靈力搶奪過來。

對于掌門,舞女乃女乃與紅鴆都顯得一臉茫然,此時見菊子族長詢問,頓時也豎起了耳朵,只听魅姬搖頭道︰「冠軍以上掌握規則就是掌門,雲以初祖傳承成道,屬于自悟又不屬于自悟,故而蓮開三品、光分三色,但都是虛幻,如果雲能夠從傳承中徹底繼承了滅運規則,這淨世白蓮就可徹底凝實……」

「但那時,我就不再是純粹的雲,而是與享樂的混合體了!」雲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魅姬的話,所有的異象也在這一瞬間俱都消失。

「你,你,你……」看著忽然轉過目光看向她們的雲,菊子族長哪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心中又急又氣,一時之間嘴唇都在哆嗦,祠堂外圍觀的眾人亦都面面相覷,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的他們因為魅姬和菊子族長的積威甚重,並沒有再蜂擁進來。

「兒,到底是怎麼回事,享樂是誰?」听出雲話中意義的舞女乃女乃眉頭一皺,語氣中帶著冷意,目光警惕的看向菊子族長以及門外的一眾相樂、白妖。

「兒,你,你沒事吧?」紅鴆雖然從雲話中听出他還是他,但她卻敏銳的察覺出了異樣,只覺得眼前的兒子仿佛變了一個人,以前雖然成熟,但怎麼也難掩稚女敕,但現在稚女敕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滄桑之意。

「我沒事!」雲搖了搖頭,手掌伸出,一柄長劍自其手心冒出,極其熟稔的耍了個劍花後,「只是做了個很長的夢罷了,在夢里我變成了相樂一族的初祖享樂,經歷了他三十歲前的生涯,幸好在關鍵時刻出現了這個年代才誕生妖精石板的力量,成為了我從夢中醒來的契機。」

「原來神劍中的傳承是這個!」雲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深知其中凶險的魅姬長嘆一聲,「等兒你達到冠軍層次後再接受傳承總算是賭對了,那顆蘊含妖精石板力量的蓮子固然是契機,但你圓融無暇的真我靈光才是關鍵因素,是你不徹底迷失在傳承之中的保障!」

「曾祖母對白妖的傳承早有預見?」雲反問。

「世間萬物守恆,想要收獲,就需要有付出!」魅姬一雙美眸看向雲,「作為訓練家,想要達到掌門層次,需要從作為規則化身的超神那里獲得規則的烙印,以這份烙先領悟了超神所掌握的規則後,就可以以其為根基向外拓展,這樣的層次也就只有如今五大至尊世家的先人曾經達到!」

「想要獲得超神賜予規則的烙印,需要付出什麼?」雲本身就作為訓練家,自然對這個關心的很,更緊接著問道,「難道不靠超神,就無法獨立掌握規則?」

「付出什麼不論,唯一只需要讓超神滿意,們才會賜予烙印!」魅姬看著雲,「兒你作為訓練家而不是陰陽師,從沒依賴過白妖靈力大概也是你沒有變成初祖與你的混合體、一舉掌握規則的另一個關鍵因素,但你想要以訓練家的身份掌握規則,卻唯有超神賜予規則烙印這一條路!因為你的壽命不足以支撐你在有生之年獨自從自身意境出發、對規則的領悟入門。掌門,掌門,除了代表掌握了一門規則,還是掌握了領悟規則的大門的意思。」

「曾祖母付出了什麼?」雲到底是感受過規則的力量,自然看得出魅姬身上蘊含的規則的靈光。

「壽命以及妖精石板的絕大部分氣運!」魅姬直言不諱,「世間沒有第二塊無主石板再給你攫取氣運,你的壽命只換取短暫的掌門級實力也得不償失,畢竟成就掌門是為了去追尋那虛無縹緲的長生,而不是戰斗力,所以這條路兒你走不通的。」

「長生?原來,劍中傳承是我最接近掌握規則、獲得長生的機會!」雲說著看向手中長劍,卻沒有絲毫的遺憾,更沒有絲毫留念的隨手一拋,將其投向高台上的葫蘆,「如果要掌握規則、獲得長生,卻要變得我不是我,這樣的付出我做不到!哪怕有再多艱難,我也要踐行真我,以求長生!」

「自行我道?!想不到我臨老還需要一少年教我這樣的道理!」菊子聞言,似有感觸,一直未曾圓滿的心靈綻放出清光,停留了數十年的四天王境界水到渠成的突破了。

「時也、命也,菊子,你終于冠軍了!」魅姬感嘆一聲,眼角有清淚流下,「雲雖然未能突破掌門,但也打破了妖怪石板氣運凝固不化的僵局,從此相樂一族無法誕生冠軍的局限已經消失,陰泉,你可以安息了!」

「曾祖母(婆婆、女乃女乃、老祖宗)……」眼見一直表現的很看得開的魅姬流淚,在場四人心中都不禁生出了一抹不詳之感,只是還沒說什麼,魅姬就一甩雲袖,鴻飛渺渺。

「我累了,你們自去吧!」悠悠話語伴隨著琵琶聲傳來,雲、舞女乃女乃、菊子族長、紅鴆聞言後就再無音訊,無奈之下只得應肯,一行四人走出了祠堂,迎向了翹首以待的相樂、白妖二脈之人。

雲之前表現出的異象無論是白妖還是相樂兩脈都有人體會到,故而此時見雲跟著出來,一直崇拜初祖的白妖一脈的人看待雲目光中的敬意和推崇甚至超越了作為族長的菊子。

而認為白妖一脈太過腐朽、不願意沉浸在初祖輝煌,而立志于自己創造輝煌的相樂一脈的看向雲的目光則添上了一分詭異,畢竟他們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雲已經成就了金級冠軍,按照世家規矩,一旦有金級冠軍誕生,就是當之無愧、不存在任何爭議的族長繼承人,然而,不管雲被逐出相樂的真實原因是什麼,在大義上卻已經不是相樂一族之人,故而,相樂一脈的人又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本來既定的族長繼承人、菊子族長的孫子,相樂魘!

「雲,來對戰吧,就在這祠堂之外,決出我們的勝敗!」相樂魘說著的時候瞥了眼自己的女乃女乃,見她並未阻止,知道自己的行為得到了認同,得到支持的他目光完全直視雲,戰斗的**無比的熾烈,他知道,雲作為金級冠軍,20歲之前都可以壓的其他同期無法突破,除非出現像曾經的流清與希羅娜那般作為夫妻氣運相連才有可能出現兩人同為金級冠軍的盛況。

但相樂魘知道還有另外一種辦法,那就是趁著雲只是境界突破、戰力還停留在天王層次的機會,一舉壓下雲,到那時候他自然而然也會攜勝突破,而明天就是他20歲的生日,今天就是他晉級金級冠軍的最後機會!

「我無心與你爭奪族長之位!」然而,雲卻搖了搖頭,比相樂魘更懂得氣運之道的他哪里不明白相樂魘的意圖,不過,雲又不是聖母,哪怕不記恨以前的事情,但對于相樂魘的再次算計哪會順著走。

「你在害怕?這就是我的六只小精靈,放出你的小精靈吧!」相樂魘更進一步、咄咄逼人,模擬的場域直接沖向雲,更徑直拋出了六枚精靈球,從中出現了威嚇特性的驚角鹿、惡臭特性的臭臭花、不眠特性的貓頭夜鷹和引夢貘人、壓迫感的花岩怪以及一只四蹄血紅、身體灰白,燃燒著藍汪汪火焰的閃光烈焰馬,而伴隨著烈焰馬的出現,在雲的感知中,一股充滿恐懼意味的場域擴散了出來,與相樂魘模擬的場域相互配合,威力倍增。

在相樂魘場域的攻擊下,卻根本模不到雲所在,仿佛雲根本就是不存在一般,但又有一股莫名的壓力迫使的他的場域節節敗退,而在這過程,雲忽然開口︰「原來是從眼、耳、鼻、舌、身、意人體六識入手,讓人產生恐懼與夢魘!可惜,你內心深處藏有對我的恐懼,就算與我對戰,也注定是色厲內荏,不是我的對手,還是待你掃除內心對我的恐懼,突破冠軍後再來與我一戰吧!」

听到雲如此評價,相樂魘一張俊臉白了又白,紅了又紅,紫了又紫,可謂是如同開了染房一般,不過雲卻是看也不看,面向了白妖一脈的眾人,深深的彎下了腰。

「不可~」雲的舉動讓白妖一脈的眾人大驚,紛紛上前、七手八腳將其扶起,勸說不能對他們行此大禮,只是雲卻有著自己的苦衷,不得不如此,否則內心難安︰「我已經從曾祖母那里知曉了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兄弟姐妹們為我所做的一切,但我卻是一名訓練家,請恕我無法以初祖白妖的身份來幫助大家!我不會逃避責任,以後但凡有事需要用到我,我在此保證,只要不違本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雲的話讓白妖一脈的眾人面面相覷,有激進之人義憤填膺,但大部分都是通情達理之人,他們本來的目的也只是想通過雲獲得初祖的傳承來打破他們近百年無法誕生冠軍的‘詛咒’罷了,如今‘詛咒’已消,他們自然也不會再強求雲,當然,往陰暗了說,他們之中那些老持沉重之人也不願意頭頂上真的有雲這麼一個小家伙指手畫腳,可以說,如今得了雲這樣的承諾,才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成就冠軍、又經歷了夢中那麼多年的歷練,雲對于人心的把握可以說超越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也是因此,他見大家都滿意後,心中也松了口氣,並提出了告別,與舞女乃女乃以及紅鴆一起,離開了相樂……

「洛奇亞引動天氣變化,制造暴雨狂風的天災規則;鳳王的成住壞空的輪回規則;蓋歐卡創造大海,是為生命之源的道德規則;固拉多創造大陸,土之厚德,兼容萬有的聖德規則;烈空坐萬物有序的律令規則;帝牙盧卡的時間規則;帕路奇的空間規則;騎拉帝納創造毀壞的世界,與主世界互為表里的太虛規則;雷吉奇卡斯開闢大陸、山脈的力量規則;阿爾宙斯的創造世界的造化規則,這是我們東半球超神們所掌握的規則,其中騎拉帝納的太虛規則最與兒你的意境相合,祖女乃女乃已經與騎拉帝納做好了約定,三十年內,你都有機會去尋找獲得烙印,一定要記得啊,兒,曾祖母期盼你成就掌門的那一天,一定要記得啊,雲,一定要記得……」

家中,正在睡夢中的雲猛然驚醒,下意識的回首看向一旁床頭櫃上的鐘表,只見鐘表玻璃的表面如同水波狀,不一會兒就顯露出了另一個世界來,映射出一只起源形態的騎拉帝納正在圍繞著一株綻放著的合歡花飛行的場面,似乎是察覺到雲的目光,騎拉帝納忽的轉過視線,與雲跨越時空的對視,這一瞬間,淚水自雲雙眼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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