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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尋尸

「管醉!」

謝說完這話又笑著揚手招呼,「雲來熙來,搬酒來!」

于是美酒一壇一壇地被搬了上來,放滿了整張桌子。

謝笑著請梁奉仙道︰「舅舅,這些可夠了麼?」

梁奉仙豪氣干雲地一揚手,大笑道︰「馬馬虎虎。」

雲來不禁側目。這一桌子的酒,這位黎大爺要真的全喝道肚子里去,只怕要醉個三天三夜呢!居然不過是「馬馬虎虎」四個字?難道黎大爺真有千杯不醉的酒量不成?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把眼楮瞪得更大,似乎非要看清楚梁奉仙是怎麼把這一桌子的酒都倒進肚子里似的。

梁奉仙大笑著已拍開了一壇酒的酒封,謝十分知情識趣地遞過一個酒碗來。

「誒!」梁奉仙伸手將酒碗推開了,一臉嫌棄道︰「只有女人家家喝酒——才要杯啊碗啊的,我們男人喝酒,就要抱著壇子喝!那才痛快!」

他說著,已舉起酒壇仰首往喉嚨里灌了一大口酒。

謝笑道︰「好!舅舅果然豪邁!」

梁奉仙洋洋得意道︰「你小子就等著我把你的酒窖喝空吧!」

謝苦笑道︰「舅舅,您好歹給小子留一些吧,這些都是我父親私藏的酒,您要是把它喝的一滴不剩,只怕我父親要找我的麻煩了。」

梁奉仙哈哈大笑,又抬起手,手腕一矮。一壇子已盡數灌進了他肚子來,他又伸手拍開了兩壇酒的酒封,單手抓起其中一壇隨手丟給謝道︰「好說,你先陪我喝個痛快,把我喝醉了,我就不動你酒窖里的酒。」

謝抱住飛來的酒壇子,里面的酒水漾出,濺濕了他胸口的一片衣裳。

熙來的眼中立刻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謝面上倒沒露出見怪的意思,只有些為難道︰「舅舅您的酒量這麼好,小子我哪里是您的敵手?只怕您還沒醉小子就要先醉倒了。到時候胡言亂語豈不是要讓下人們笑話?」

梁奉仙這會子酒勁上頭。听到他這樣嗦,只瞪眼道︰「少廢話!你到底喝還是不喝?」

謝只好舉起壇子慢慢飲了一口。

他其實很少喝酒的,因此並不怎麼習慣酒的口感,只覺得酒水火辣辣地燙著他的喉嚨滑下去。直直燒到他心口上去了。

「少爺!」雲來有些著急。少爺要是也學著黎大爺那個喝法。只怕沒有七天是起不來了。

謝揚了揚了手指,示意他莫要說話,只笑著對梁奉仙道︰「這酒滋味果然是不錯。若能舅舅盡興,那我就算要挨父親一頓罵也值得了。」

梁奉仙大笑道︰「好小子好小子,會說話。要不是我……」

他語聲一頓,他原是想說「要不是我現在要教蓁丫頭分不開身一定要收你做徒弟」,但話一出口,他就察覺到這話不該在謝面前說出來,畢竟謝心思敏銳遠勝于常人,萬一被謝看出疑點,只怕他們之後的計劃都要白搭,他因此只又大口喝了口酒,和著酒一起咽了回去。

謝眸光一閃,卻沒有追問他接下來要說什麼話,仍然微笑著勸酒。

眨眼間,梁奉仙已喝下了三四壇酒。

往往口氣大的人本事都不會大。梁奉仙就是這樣的人,他大放豪言說這滿桌子的酒是馬馬虎虎,但實際上他不過才喝了這幾壇子酒就已經醉了。好在他到底沒有忘記謝蓁交代的事情。

梁奉仙趴在桌子上,打著酒嗝道︰「小子,我听我身邊的那個小廝說,你要去找什麼人?找誰?要不要我幫你?」

他這話自然是說說罷了,真要他去幫謝的話只怕他根本就懶得不想動,如此說法不過是隱晦地提醒謝莫要忘了找人一事罷了。喝醉酒還能這樣清醒的人倒也少見。

謝笑道︰「不必了,人我會自己去找的,舅舅先好好歇著吧!」

梁奉仙點了點頭,他視線里的謝終于從一個變成了兩個,兩個變成了四個,他眼皮也漸漸沉了下去。

確定梁奉仙是真的睡著後,謝示意雲來先將人扶到客房休息,待到他酒醒之後再送他回去,又讓他去木蘭小築報著信,免得四夫人等不到黎大爺擔心。

熙來則留下來清理酒壇子。

「少爺。」他輕聲問道︰「那個白公子的事,可要屬下去辦?」

謝點頭道︰「你去吧,只是有一點,听說那日帶走白公子的那個黑衣人身手不俗,你自己小心些罷。」

熙來領命而去。

他們自然沒能找到白公子,因為白公子如今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他死了,至于他是怎麼死的,尸體又被人藏到哪里,這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謝四老爺的書房里跪著一個黑衣人。

「你就這樣把他殺了?」謝四老爺輕輕掂了掂手上那袋金豆子,驚訝道。

地上的那個黑衣人正是之前帶走白公子的那一個。

他十分干脆地點頭道︰「不錯,幸不辱命,將這袋金豆子都掏出來了。」

他的語氣十分冷淡,顯然是半點都沒有將白公子的死放在心上。

謝四老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他伸手按了按額頭,有些無奈道︰「有沒有人看到你出入謝家?」

黑衣人沉聲道︰「屬下行動一向小心,不曾透露出半點行蹤,還請四爺放心。」

「放心放心。」謝四老爺隨口道,又忍不住沉沉嘆了口氣,「只是你殺了白公子,白家的人沒抓到你,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到了那群乞丐頭上,這幾日還在城中大肆搜捕他們。現在事情鬧得這麼大。我是萬萬不能將這金豆子拿給阿蓁了,否則只怕會讓她對我的身份起疑。」

黑衣人全然不關心他要如何面對謝蓁,卻是在听到捕快在城中大肆搜捕阿徹那群乞丐時微微皺了皺眉。

謝四老爺又問道︰「那白公子的尸體,你可藏好了?」

黑衣人低下頭,斂去眼中奇異的眼神,道︰「是。」

謝四老爺點了點頭,卻是沒有細問白公子的尸體究竟埋在了哪里,因他根本就不關心這件事,就算知道了白公子的埋骨之地又能如何呢?難道等來年的今天還要去祭拜他嗎?

謝四老爺卻是沒想到,他今日若是多問一句。或者是讓黑衣人將白公子挫骨揚灰了。那接下來的那些麻煩事就都不會發生了。

現下黑衣人已閃身躲在了房梁之上,他要等到晚上才能借著夜色偷偷離開謝府。

他安靜地伏在房梁里,靜靜地等待著夜幕的降臨,沒有一絲不安急躁。因為他早已習慣了等待。等待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休息。

天終于黑了。黑衣人身形好似燕子那般輕盈,他輕松地翻出窗戶,掠上屋頂。他直直地朝城中的一處廢宅飛去。

這座廢宅很大,原本也是城中富貴人家的居所,只不知怎麼地竟然廢棄了,後來園子更加荒蕪,樓房更加破敗,倒成了殺人藏尸的好地方。

被剖月復取金的白公子便是被黑衣人隨隨便便地丟在了這園中的廢井里。

但黑衣人今夜回到這里來又是為了做什麼呢?

森冷的月光下,黑衣人站在枯井邊,緩緩地轉著滑輪,他的動作並不怎麼輕松,因為滑輪那頭似乎還系著什麼東西。

滑輪吱呀吱呀地響著,麻繩那頭系著的東西終于緩緩探出了枯井。

白森森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臉,赫然是面色慘白的白公子!

已經死了一天的白公子眼楮暴突,五官因為死前受了極大的痛苦而糾結在一起,他渾身血淋淋的,肚子上更是有一個大洞!

誰能想到昨夜黑衣人就是在這廢宅中,在這枯井旁,一刀劃開了白公子的肚皮?這一刀太快,白公子初時甚至一點疼也感覺不到,直到他眼睜睜地看著黑衣人將他的腸子拉出來,才猛地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疼痛,他就這樣活生生得被嚇死痛死了。

現在白公子僵硬的身體就倒在黑衣人腳下。

黑衣人面無表情地踢了他一腳,冷笑道︰「沒想到你這畜生的命還挺值錢的。」

白公子自然不能回答他的話了,他只張大眼楮陰森森地瞪著他。

黑衣人冷哼一聲,俯身一把扯住了白公子的衣領,輕輕松松地將他的尸體搭在了肩上,然後又展開身法,朝衙門的方向掠去。

謝書房的門被人輕輕敲響。

謝頭也不抬道︰「進。」

于是來人便小心翼翼地推門走了進來,是熙來。

他輕聲道︰「少爺,找到白公子了。」

「哦?」謝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把人給找到了。

他十分滿意地點頭道︰「很好,你告訴他,叫他快快回家去,讓他老子去衙門放了那群乞丐。」

熙來卻是不動,有些為難道︰「想來這個法子是行不通了。」

「怎麼?」謝眉頭一皺,他的心思何等伶俐,頓時便猜出了原因,「白公子死了?」

熙來微微點頭。

謝沉聲道︰「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他又是怎麼死的?」

熙來道︰「我方才是在衙門門口發現他的,尸體已經僵硬,想來已經死了一天了。他的肚子被人劃開了一個大洞,想來這就是他的死因。」

「一個大洞?」謝沉思道︰「一個公子怎麼會惹到這樣凶狠的歹徒?」

他之前之所以接手安置老潘他們一事純粹是為了替謝蓁分憂,並沒有仔細了解過阿徹他們大鬧長歌樓的事情,現在听來才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這絕對不會是阿徹那一群乞丐能請動的幫手。

熙來小心詢問道︰「少爺,您看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才好?」

謝沉吟道︰「你將白公子的尸體帶回來了?」

熙來道︰「還不曾,他渾身是血,我怕引起府上的人懷疑。」

謝點頭道︰「嗯,那你就不要管他了,且看看殺死他的人將他的尸體丟在衙門門口究竟是打了什麼算盤吧!」

熙來應聲退下。

這一夜,各懷心思的幾個人都沒有睡好,終于盼來了天明。

衙門的大門「叩」地一聲從內緩緩打開,還沒睡醒的年輕捕快小鄧眯著眼打著哈欠懶洋洋地邁了出來。

衙門前的這一段路,他****走早就走的熟了,他自信自己就算是閉著眼楮在門口上上下下也絕不會踩空一級階梯。

但他今天偏偏被絆了一跤。

小鄧直直地向前撲去,卻意外地沒有重重地摔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反而摔在了一個東西之上。這東西雖然也很硬,但卻是要比硬邦邦的地面要好上許多了。

小鄧連忙爬了起來,只下意識地拍了拍胸脯道︰「還好還好,否則這一張臉也就要倒霉了,昨天挨了謝三公子一鞭子,今天再摔一跤,那可就真毀了。」

卻是有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小鄧一愣,低下頭去,卻見自己兩只手的手掌一片血紅。

這是哪里來的血?他的兩條腿不禁輕輕打顫,目光終于移到了方才做了他墊背的那件東西上。

他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一片慘白。

這這這……這哪里是什麼東西,分明就是個人啊!

「娘喲!見鬼了!」他哀嚎一聲,急轉回身,跌跌撞撞地往衙門內跑去。

小鄧殺豬一樣的哀嚎聲將衙門里的捕快都吵醒了,他們一個個都沒好氣地罵道︰「你他娘的,早起就早起,喊啥子?」

小鄧面色蒼白,渾身打著哆嗦道︰「不……不是,是死人了……」

那群捕快平日清閑慣了,手頭上還真沒辦過幾件命案,因此只當他是開玩笑,忍不住笑話他道︰「死人了?誰死了?是不是你小子早上蹲坑太臭,把鄰座的那個給燻死了?」

小鄧連連搖頭,語無倫次道︰「不……不是,你娘的,是白公子……是白公子死了。」

「什麼?」臉上還有一條馬鞭疤痕的老捕快心里一凜,急忙追問道︰「你說什麼?誰死了?白公子?你有沒有看錯?」

小鄧道︰「白公子是什麼人?我哪里會認錯他?你們要是不信,你們自己去看就是了。」

他說著,又伸手在身邊一人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心有余悸道︰「你們是沒看到,白公子肚子上的那道傷口大的咧,腸子什麼都能看見了。」

听他這樣說,捕快們都覺得不寒而栗,被他借來比劃的那個捕快更是用力拍落了他的手,氣道︰「他娘的,這麼晦氣的事,你怎麼不比劃你自己的肚子?」

小鄧道︰「誰叫你們不信我了?」

那人啐道︰「那你個龜兒子就拿我比劃,你是不是存心咒我呢?」

眼見他們要吵起來了,老捕快沉著臉用力一拍桌子。

「都別吵吵了!小鄧,快去把這件事告訴老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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