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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京城可去否

如果說讓成國公回京述職,這也很正常,但一面召成國公回京,一面派來一個新的北地將領,這就意味著成國公要被調離了。

被調離啊,那豈不是意味著要奪了兵權?

皇帝還是對成國公抗旨不滿,終于要懲戒了。

以前縱然有不滿,但顧忌北地安穩不敢動成國公,現在和金人議和了,兩國停戰交好,那成國公也終于可以動一動了。

況且來接手的人是清河伯。

清河伯,那是不遜于成國公的將領,甚至原本比成國公成名更早。

當初成國公還是一員小將的時候,清河伯已經在對戰金人中屢獲大勝,聲名赫赫,只是後來因為貪腐引發兵變,導致馬家河大敗,先帝大怒要斬殺清河伯,多虧諸官將求情才戴罪立功,從北地調職到南方平匪。

也正是如此,清河伯離開了北地,成國公朱山開始嶄露頭角,最終功成名就。

當然清河伯也沒有就此沉寂,在南方平叛剿匪無人能敵所向披靡,最終削去罪身,任淮西宣撫使,後被先帝封為清河伯。

對于一個武將來說,能得到此爵位已經是極其的厲害,但偏偏那一年同時獲得進封的還有朱山,封為成國公。

年紀比清河伯小將近十歲,成名比清河伯晚,最終爵位卻比清河伯高,這讓很多人都替清河伯不滿。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相比于剿匪平亂,在皇帝眼里金賊更為重要,能抵制金賊讓金賊聞風喪膽的才是最厲害的。

自此後清河伯便退居淮西,開始頤養天年,直到太子病喪先帝駕崩,齊王登基為新帝,沿海海匪嚴重,新帝請清河伯出山,清河伯大敗海匪,重掌兵權。

現在不僅重掌了兵權,還再次來到北地。

十年前,清河伯被調離北地,成國公得以為將。

十年後,成國公要被調離北地,清河伯重歸為將。

這是不是就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

大廳里一片凝滯。

「國公爺。」一個將官忍不住說道,神情有些焦急,「這可怎麼辦?」

做武將的就是這樣,有兵才有權,卸職沒兵,那就等于是沒牙的老虎。

要是真這樣回京城了,那成國公豈不是任憑皇帝處置了?

廳內看向成國公的視線雖然有個別的閃爍不定,但大多數都是關切焦急。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清河伯必定要用自己的人馬,他們中很多人呢肯定要被清理一番。

二來清河伯的為人他們也是多少知道些,貪財好大喜功又獨斷專行嚴酷,要不然也不會有當初兵變的事發生。

成國公神情溫和似乎听到這個消息無關緊要。

「既然是皇命,那就靜待吧。」他說道,「先不起程了,在定州這里等候聖旨吧。」

他既然這樣說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說話,現在也沒心思說話,等著打听更多的消息再議吧。

官將們都俯首應聲是,看著成國公走了出去。

「不用擔心,成國公一定有辦法的。」一個將官安慰大家說道「最不想走的也不能走的是成國公。」

是啊,這要是回去了可沒什麼好事,人人心知肚明,成國公心里更明白。

…………………………….

「這肯定是黃誠干的好事!」

成國公走進後宅,就听到朱瓚拍桌子的喊聲。

他邁進室內,坐在桌子前的朱瓚忙站起來喊了聲爹。

「你也知道消息了?」成國公溫聲說道。

不僅知道了消息,知道的還更詳細,朱瓚看了眼一旁站著的君小姐。

「知道消息了,而且並不是壞消息。」她說道。

朱瓚哼了聲。

「什麼叫不是壞消息?」他說道。

君小姐看他一眼。

「瓚兒,听君小姐說完。」成國公說道。

朱瓚瞪眼要說什麼,但在成國公溫和的視線掃來時,扭過頭不說話了。

「皇帝並不是要治罪與你。」君小姐接著說道,看著桌子上擺著的方承宇送來的急信,「而是要獎賞。」

獎賞啊….

成國公神情溫和的笑了笑。

「皇帝接到國公爺您歸來的消息後,當朝歡喜流淚。」君小姐接著說道,「大贊國公爺英勇無比,又謝上天保得您這員將才,說這是大周之福,萬民之幸事。」

「陛下還是那樣。」成國公忽的說道。

君小姐的話停頓下。

那樣,是哪樣?

是仁慈悲憫愛哭,還是做戲假情假意?

在成國公眼里心里,皇帝是什麼樣?

他是怎麼看待這個皇帝的?

他知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死的?

君小姐的手攥了起來。

室內一陣安靜。

「君小姐不用擔心。」成國公看著這女子垂目掩下的神情,以為是擔心,「陛下是要獎賞我等將士吧?」

君小姐點點頭。

「是,死者追撫傷者獲贈,諸將皆有升賞。」她說道,「國公爺你則要進京游街夸功,皇子親迎,皇帝也將在皇城門召見你以及有功各將。」

她看著成國公。

「….聯盼凱旋歸,欽此。」

竟然連聖旨上寫的話也知道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這君小姐非官非宦,竟然能得到這種消息,手眼也可算是通天了。

不過能在北地做出如今這些事的女子,自然非一般人。

成國公微微一笑。

「這真是天恩浩蕩的恩賞。」他說道。

是啊,天恩浩蕩,皇帝仁至義盡,如果成國公不遵從,那就是不知好歹不忠不義狂妄。

「所以說這就不是好消息。」朱瓚說道,「從來沒有白得的好處。」

君小姐輕嘆一口氣。

「是啊。」她說道,「國公爺,你不能回去。」

國公身份又怎麼樣,北戰神又怎麼樣,這個人面獸心的皇帝,最會干的事就是對自己人下手。

「你的傷很重。」她接著說道,「不宜長途跋涉。」

她可以公布自己是君九齡的身份,以神醫的身份,她說的話民眾不會質疑,皇帝也無法反駁。

朱瓚在一旁忙點頭。

「爹,是的。」他說道,指了指君小姐,「她裝神弄鬼很厲害的。」

成國公看了他一眼。

「不要說沒規矩的話。」他溫和的說道。

雖然溫聲,但朱瓚還是瞬時漲紅臉。

這是在訓斥他嗎?長這麼大,爹可是從來沒訓斥過他!竟然為了這個女人,而且還當著這女人的面。

因為救命之恩,就不管他這個兒子了嗎?

看著朱瓚臉色漲紅,又露出小姑娘一般羞惱委屈神態,君小姐差點失笑,沖朱瓚挑眉。

朱瓚察覺,狠狠瞪了她一眼。

成國公看著這二人的小動作微微一笑。

「這世上是沒有白得的好處。」他說道,「但是我們這好處不是白得的。」

朱瓚皺眉。

「爹。」他再次喊道。

成國公對他搖搖頭。

「而且,我也想去京城。」他說道,看向門外南方,溫和的面容漸漸沉寂,「我想去親眼看看,皇帝陛下他。」

去親眼看看皇帝陛下他。

看看他什麼?

這話並沒有什麼古怪,但君小姐卻莫名的覺得眼一澀。

看看皇帝陛下他為什麼非要議和?

看看皇帝陛下他要對忠臣良將如何相待?

看看皇帝陛下他到底是仁善明君,還是暴虐昏君?

他是要看看這個嗎?還是只是隨口說說隨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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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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