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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求醫問藥初入樓

秦煉雪牽著馬離開秦雪初之後一直在漫無目的的走著,她不知道此時除了這樣走著她還能做什麼。

「想解月兌?」在她的心里沒有人可以解月兌,包括她自己。

人這一生有多長時間?或許三五十年,或許七八十年,終究不過還是化作一縷煙塵、一抔黃土。

而她,用盡了這一生去愛,又去因愛生恨。

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對待酈瀾青?或許不過是想給自己這樣瘋狂的執念找一個陪伴左右的同路之人吧。

又或許,她是想過給酈行風報仇的吧。所愛之人慘死滅門,她始終還是放不下他的。她不想承認這一點,但這事實一直存在。

對酈行風殘存的執念,卻包容不了對酈瀾青的愛護。

想要背棄她的人,她都不會讓她如願的。她那三鞭雖然或許還要不了酈瀾青的性命,但是絕對讓她的內傷復發,再加上那顆清秋散所制的清秋丸,她不信她還有性命能夠留得住,能夠和那沈烈鳴的兒子終成眷屬。

「殺了他的父親卻還想著和他共守一生、相濡以沫,真是天大的笑話!」

秦煉雪冷笑之後翻身上馬,牽緊了韁繩,夾馬而去。

「你欲抽身而退,可知早已深陷局中?你不肯為我所用,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狠毒的話語伴隨著馬蹄聲消失在黑夜之中,秦煉雪知道如今是和那人達成交易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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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信忍不住停下馬,看著在前面騎著馬正和糊涂翁說笑的那個人,那個叫白木塵的男人。

原本他以為他們要在人間渡待上一段時間才能來北高樓,卻沒想到他們不過在人間渡待了一天。

昨日清晨他們還未起床就听到糊涂翁在門外一陣狂敲門,等開了門才知道北高樓來人了。

第一次見到這個白木塵的時候沈延信以為他是樓齊雲,一身白衣,面色倜儻,跟水叔說的那個樓齊雲的性格和風貌倒是挺像的。不過事後才知道他只是北高樓的重要人物之一,樓齊雲的得力手下。

「公子听說中原五靈莊沈家的沈延冰、沈延信公子和梅花山莊的少主梅公子在此處,所以特地讓白某來請兩位去北高樓做客。」那白木塵先是如此說的。

他們本就想去北高樓,可是如今北高樓主動相邀倒是不得不讓他們心懷戒備了。那白木塵見他們似乎面有疑色似乎並不想跟他走,才說出真正的來意。

「既然幾位對白某的來意有所疑惑和懷疑,那白某也就不隱瞞了。其實,此次前來主要是想請延信公子去北高樓行救人之事。公子有位朋友身患重癥,已有藥石無計之勢,听說醫術冠絕的延信公子恰好在此處,這才來此處求醫。」

求醫?什麼樣的朋友能夠結交北高樓之主樓齊雲?交情又好到能讓北高樓出面來請自己這個中原江湖之人去醫治?

「不知樓公子這朋友所患的是什麼病癥?」

白木塵似乎有些為難的看了看當時在場的沈延冰和梅言立,最終還是回答了沈延信的問題。

「公子這朋友所患之病十分古怪,倒也不知道名字,只是知道此癥需要一味藥草,听說這種藥草只生長在天山一處懸崖之下,故而叫‘落崖生’。」白木塵按照秦雪初事先交代的說道。

沈延信心中一驚卻按耐住臉上的異樣,心中卻已經有了判定。

天山腳下,落崖而生,這分明指的是秦雪初的真正身份——天山道人的孫女。

當初延青告訴自己秦雪初這事的時候他也是十分震驚,又如何會不記得此事。想必這樓齊雲的朋友就是指秦雪初了,除了她有還能有誰?

「好,我們去。」不管秦雪初如何認識樓齊雲,不管是否是樓齊雲故弄玄虛,北高樓一行勢在必行。

「延信!快跟上!」是梅言立的聲音。

沈延信回過神,才發現梅言立和白木塵已經在前面幾十米的地方等他。

「多想無益,去了便知道。」沈延冰在一旁提醒。

「嗯。」

二人策馬而去,飛馳的馬蹄帶起一陣陣黃沙飛揚。幾人一路向西,奔向北高樓。

從早晨到晌午,從午時到現在,沈延信幾人已經趕了半天的路。沈延信心中也猜測白木塵為何如此急著趕路,大概是因為那病人的病情實在拖延不得了吧。

那病人究竟是否真的是秦雪初?離北高樓越近,這答案越近,沈延信心里的忐忑不安和疑惑不解也越深。

「前面就是北高樓了。」白木塵伸手一指,面向前方。

遠處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座宏偉高聳的塔狀樓層建築,雖不知究竟有多少層,卻能看出北高樓名不孚實,果真是不愧「大漠第一樓」的美名!

黃金沙,北高樓。

遙望之際,齊雲之勢。

它不只是高樓,更是一段傳說。

神秘、寶藏、樓蘭、遺族公主、絕世公子……

它藏著太多久遠的秘密,蘊含著太多歷史的風霜。

外面的人永遠也不知道里面的故事和風雲,而里面的人卻一直在等待他們等待的人。

秦雪初,你在這樣一個地方究竟想做什麼?

帶著滿月復狐疑,沈延信、沈延冰和梅言立在白木塵的帶領下越行越近,走進了那扇門,踏入了傳說中的北高樓。

蜿蜒曲折的園徑,兜兜轉轉的廊橋,越深入越不安。

一路上也遇到了幾個走動的侍女,她們卻只是微微福了福身子,不像是一般下人神色,更像是打個招呼。

白木塵給沈延信的印象是一個如風般輕淡之人,雖然偶爾與糊涂翁戲謔幾句,但是卻張弛有度並不會因此而失了分寸。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也馬不停蹄的趕著路,一刻也不敢耽擱,現在進了北高樓更是步履匆匆,著急向前。

「二哥,我總覺得有些不安。」沈延信悄聲對身旁的沈延冰道。

沈延冰不動聲色,看不出是如何心態,只是淡淡道:「既來之則安之,稍後便能知曉到底是求醫問藥還是故弄玄虛。」

沈延信了然,知道此時多慮並無益處,若是北高樓真的有什麼歹意,他們三人在此處人生地不熟,想要月兌身就只能靜觀其變,或許還能暫且保身。

只不過倒是連累了梅言立,跟著他們一路卻踫到這樣的事情。抬頭看了看卻沒見到梅言立,回頭一望才知道原來梅言立走在最後,此時正四處張望,似乎對這北高樓十分好奇。

若是平時沈延信自然也是要將這神秘的北高樓好好打量一番,可是如今他心里一團亂麻,哪里還有這般心情。

「到了。」正在沈延信胡思亂想之際,听到白木塵的聲音。

白木塵停在一處居室門前,門窗禁閉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光景。

這門內便是那樓齊雲的神秘朋友,也是急于求醫的重癥病人。這門內是暗藏危機還是只是一場普通的出診?

沈延信和沈延冰相視一眼,都知道此時已無退路。

「木塵,是他們到了嗎?」。里面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說話聲音。

「是。」白木塵答道。

「讓他們進來吧。」那男子又道。

白木塵聞言轉臉看著沈延信等人:「病人就在里面,兩位沈公子請進去吧,我帶梅少主去廂房歇息。」

沈延信一驚,沒想到白木塵竟然要將他們三人分開,難道是為了將梅言立扣下做人質?還是有別的意思?

沈延信劍眉一挑,也覺得白木塵這樣的安排有些奇怪。再看看梅言立本人,更是欲言又止,想必是想問為什麼又似乎知道沒有什麼反駁的余地。

白木塵微微笑,不多做解釋,只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望著梅言立。梅言立無法,只能跟在他身後先行離去。等他們二人離開之後,沈延信和沈延冰才意識到如今他們只能往前,進入這個他們一無所知的房間,去見一見那個說話的神秘男人。

除了樓齊雲,誰會這般以主人翁姿態對白木塵說話?只有樓齊雲。

「吱呀」一聲推開門。

定了定心神,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二人硬著頭皮進了屋子。

白衣勝雪,豐神如玉。青絲束冠,恣意風流。

眼前這男子想必就是樓齊雲了吧,除了樓齊雲,誰又能有這樣的風華?除了樓齊雲誰又能有這樣的凌然?

沈延信愣神,再看看樓齊雲身旁的那紅衣女子更是驚艷。

紅衣如火,驚才絕艷。眉眼如斯,傲然獨立。她一定就是那傳言中的樓蘭遺族公主飛凌羽了。沈延信不常見到中原女子穿紅衣,因為那是嫁衣的顏色。平日里若是穿紅衣,總會覺得有些或許張揚。可飛凌羽身著一襲紅衣卻叫人覺得只有紅色才能配得上她。

如此美貌和傲氣,只有最張揚而如火的紅色才能配得上她。

是他!

沈延冰看著樓齊雲心里暗道,臉上卻依舊面無表情,只不過看到飛凌羽還是忍不住心中有些失神。

「二位辛苦了,不過事態緊急,還請兩位沈公子給在下的友人診病為先。」樓齊雲往里間指了指。

沈延冰和沈延信順著樓齊雲的手指著的方向望去,里間的床榻上躺著一個人,散落著一頭長發。看不出相貌。往里走近,也終于看清那人的相貌。

秦雪初,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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