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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亂。逃。

天仙似的大美人突然不見,眼前只有一只玉色狐狸,她的身子就倒在自己床上,小爪子還抓在自己手里,胡玉兒剛才就是這副舉止動作跟自己在一起的,現在的身形卻小許多,還是只狐狸,潘富只顧得上倒吸一口冷氣,便立即暈倒,就近趴床上。

外面,守在門口附近,值夜班,隨時等候差譴的下人,听到里邊動靜異常,最終沒了聲響,便輕輕打開些房門,並且慢慢開得更大,向內觀瞧。打擾潘富的好事,可不是什麼吉兆,當然得小心奕奕。趁無人再能約束住自己,房門正好被打開條縫的機會,玉狐狸以最快速度,竄出房門,奪路而逃。下人還沒有看清楚,但見個玉一樣的什麼大東西,一閃即逝,再回頭張望,早消失在房子拐角處。

還是躺在床上,背過氣去的潘富更要緊,下人走進他,慌忙把他叫醒,「少爺,少爺,你醒啦?。發生什麼事?新娶的少夫人呢?」「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玉兒突然不見,換成一只玉色狐狸。」潘富氣急敗壞,他可不認為胡玉兒是狐狸精,還是玉狐狸,「肯定是葉思凡那小子搗的鬼,他會什麼妖法邪術。」

「我們剛才開門,是看到玉一樣會跑的東西,迅速逃離您的房間,轉瞬就沒了,原來是只狐狸,玉色狐狸,啊?不會是玉狐狸吧?!紫金山上,皇上下過旨要的那只?听人說玉狐狸現在已經能夠變化成為女人模樣,還是一個絕世大美女,不會就是——您娶回家的少夫人吧?」玉狐狸的故事,京城附近的老百姓,就是朝廷,甚至皇上蕭寶卷,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別亂講,有誰見過玉狐狸,有誰見過玉狐狸變化成的人,官府和獵戶那純粹是應付皇上,傳得神乎其神,好為他們死傷那麼多尋找借口吧。」潘富之所以不願意承認,自欺欺人,是因為他實在喜歡胡玉兒,他就要娶她,他就要把她據為己有,他認定,「一定是葉思凡那小子從中搞破壞,馬上,快,走,叫上打手,跟我去把那個會法術,破壞我親事的家伙給我抓起來,看他的新娘子還不乖乖回到我的懷抱。」他終于承認一次胡玉兒是葉思凡的新娘子。

打手大多數不屬于潘家的下人,他們更傾向于照顧潘家的買賣,維持生意上的安全往來,有的還干些搬搬扛扛的粗重活,要不就不會和各店里的伙計一樣,都稱呼潘富「少東家」。他們多是這一片的流氓,地皮,無賴,沒有家小,吃住在潘家,要招集起來並不難。

隊伍還沒有集合完,潘少夫人先行趕到,她抓住潘富胳膊,「你納多少個小妾我不管,你今兒是怎麼的,莫非真的又在娶妻?你的新娘子呢?那我算什麼呀?」她奇怪成性的丈夫怎麼不去洞房,而在外面聚集人馬,但是,自己的地位問題,必須問清楚。

胡玉兒在哪兒,潘富自己還不清楚呢,他這不是正要連夜奔赴葉家興師問罪嗎,刻不容緩,別再讓他們溜掉,再也找不到,潘少夫人卻在這兒扯後腿,叫人怎能不著急,他一把甩開她手臂的糾纏。潘少夫人被甩個趔趄,差點倒到地上,幸好丫環扶得及時。潘富沒好氣地喝斥,「滾一邊去,沒看我這兒正忙呢,我的事你少管,不在我面前出現還保得住你的名份,再不知足就趁早搬回你娘家。」

潘家還真大,胡玉兒來時一直在花轎里,轎簾放下,一路被抬著,什麼都看不到,要走,她根本分辨不清東西南北,只有到處亂跑,希望可以找得到出口出去,還得躲避所有人,深夜中在院外活動得人雖然不多,潘富已經在招集人馬,所以還是有些人走來走去的。

現在的胡玉兒,其實早已重新化身為原來那只玉狐狸,她比普通人個小,趴在地上,四腳走路,藏身躲人,就是有的人看見一眼,潘家大院下人眾多,住戶繁雜,也以為只不過是誰養的什麼狗,潘富在叫,還是趕緊過去吧,別耽誤時間在閑不要緊的小事上。

潘富集合隊伍出發,趕往葉家,要找胡玉兒,倒給玉狐狸提供方便,她只要跟在他們後面,拉開一段距離走也就是,便能回去。潘富和打手完全走出潘家大院,門人正打算關大門,玉狐狸「嗖」地一聲快速竄出去,門人還來不及辨別仔細是什麼,就不見其蹤影。

玉狐狸為什麼敢跟在潘富他們身後走?她自己根本不認路,走不出潘家,找不到葉思凡,她並不清楚他們要去哪里,但是,她更不知道應該走哪條道回家,只好漫無目的地跟隨他們一起行進。反正她走路是悄無聲息的,大街上,特別是野外,幾乎沒什麼燈光,只有打手帶的火把在亮,只能照見他們自己面前的路,別的地方反而顯得更加黑暗,盡可以放心,絕對不會被發現。

當走近葉家所在的村邊,玉狐狸手舞足蹈起來,她認識路啦,她走過,她曉得怎麼走,哪一戶是葉思凡住的,真沒想到,這樣順利就可以回家,回到新郎溫暖的懷抱,做他的新娘子,再看看他傷勢如何,好好療養。狐狸的嗅覺最敏感不過,不在狗之下,還有段距離,玉狐狸似乎就聞到葉思凡身上所散發出的淡淡書卷香,好好,潘富他們原來也是奔這兒來的。

不對,先等等,潘富他們又折回這兒干什麼?切不可掉以輕心,千萬別再剛剛月兌離虎口不久,再成為人家的盤中餐,還是先躲在暗處,觀察觀察情況,認定安全以後再回家。

潘富和打手直接再次踏入葉家小院,進來西屋。胡玉兒在新娘之夜被搶走,葉思凡哪里有心思睡覺,他一直呆坐在床沿,一動也不動,完全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無法自拔,了無困意,正在思索天一亮就上紫金山求救。潘富去而復返,此次看樣子更凶狠,這又出現什麼狀況?他十分惱恨,而又疑惑不解地斜視他。

葉思凡還沒開口,潘富先發制人,「姓葉的,你把我家玉兒藏哪兒去?快把她交出來,別逼我,那時候你會死得很難看。」

「你搶走我的新娘子,還如此囂張,倒打一耙,我正要向你要人呢,你就過來第二趟,正好,馬上歸還我的妻子,不然,走,跟我找官府評理去。」葉思凡並無懼色,毫不相讓,怕又能怎麼樣,該來的,總也躲不過,找到胡玉兒,救回自己身邊才是正事。聞听動靜,起床,趕來西屋的葉仇氏和葉思凡同一個腔調,「你們還我的兒媳,還我們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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