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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兩條狗

兩條狗

木葉六十三年,十月二十三日。

白露初見,殘荷凝霜,霜降。

這一天,天氣很好,陽光溫柔地灑滿了木葉,微冷的風讓人十分舒適。木葉的婦女們都將自家的衣物和被褥晾曬在能曬到陽光的地方。

無論戰爭進行得如何,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

只是……或許某一天會發現家里的一些衣服再也不用洗了,不覺潸然淚下。

因為戰爭,木葉的街道人群稀少了一些。但仍有些地方,維持著戰爭開始前的熱鬧,甚至在戰爭開始之後更加熱鬧一些。

木葉的酒館自然是這些地方中的一個。

酒是一種奇妙的東西。人們開心的時候要喝它,失意的時候要喝它,悲痛的時候也要喝它,就連萬念俱灰的時候也要喝它。

醉意上腦,幸福者會愈加感到幸福,悲痛者雖會更加悲痛,但最終會獲得一段時間的安眠。

位于木葉東邊的酒館中,有一個人坐了一整天也喝了一整天的酒。他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一套兜帽衛衣,兜帽和袖口上還有厚厚的毛絨邊。他用雜亂地生長著縴細胡子的嘴喝著清酒,然後愉快地吐出一口氣。

他的身邊坐著一只缺了一只耳朵的通體雪白的狗,他不時地用手撫模著那狗的皮毛,讓狗發出舒服的咽嗚聲。

「嘿,要我說妖狐這一仗打得真漂亮,可是讓那個被稱為雷影右手的達魯伊狼狽不已啊!」

「可不是嘛,我听說啊,當時戰場上妖狐一人面對一個十三的突擊小隊,殺得那叫一個昏天地暗啊!」

听到戰場的消息,那人微微側過臉,仔細听著。

妖狐這個讓整個木葉憎惡的名詞,又是什麼時候成為一個英雄的名號呢?

大概在鳴人孤身一人摧毀了雷之國大半後勤醫療部開始吧。在那個事件後,一個新的故事被木葉村高層宣傳出去。

那是一個關于英雄和英雄之子的故事。

在那個故事里,木葉的英雄波風水門為了保護忍村而犧牲,九尾被封在了他唯一的兒子的肚子里。但為了保護四代火影的兒子不被其他忍村攻擊,木葉隱瞞了那孩子火影之子的身份。于是那孩子度過了一個孤獨而受人歧視的童年,遭到了木葉村民不公正的對待。

但是,火之意志依然扎根在那孩子的腦海,父親對村子的熱愛似乎流傳進了那孩子的血脈。

經歷了無數磨難的孩子,終于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忍者。他為了忍村而戰,並了解了自己的身世。

與他偉大的父親一樣,如今他為木葉帶了了一個個激動人心的勝利。如他的父親一樣,他也能為木葉付出生命。

這是一個很棒的故事,故事里有英雄,有戰爭,還有必不可少的火之意志。

處在艱難的戰爭時期的木葉正需要這麼一個英雄,這麼一個故事。

那兩個酒客說了很久,說到激動之處竟然手舞足蹈起來。

于是帶著狗的人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停下了自己撫模狗瘠背的手。赤丸扭過頭,看見自己主人的眼楮無意識地看向桌面。

「做得很好嘛,鳴人!」他眯著眼,帶著復雜的醉笑,輕聲說道。

木葉六十三年,距離第四次忍界大戰爆發已經過了整整三年。盡管失去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國土,木葉卻從那最艱難的時期挺了過來。如今戰事陷于焦灼狀態,木葉不能收復國土,雷土二國也不能再進一步。

至于水之國,在佔領了原屬于火之國的領海後,就不再進攻火之國。

在這三年里,不少木葉忍者因為英勇的表現名聲鵲起。

而這其中最響亮的名號自然是「妖狐」波風鳴人。而巧合的是,在戰爭中因活躍的戰斗而獲得名號的忍者,大多出于和波風鳴人同一屆畢業的忍者,所以「妖狐」這一代也被稱為黃金一代。

許久沒剪去指甲的手摩擦著酒瓶,醉眼朦朧的犬冢牙回憶著那些熟悉的名字,將他們把那些名震忍界的名號一一對上。

第一個回憶起的,自然是他曾經的隊友,油女志乃。盡管他很沒有存在感,但犬冢牙還是第一個想起他。

蟲師……這便是油女志乃的名號。他總是能悄無聲息地殺死敵人。他國忍村記載應對蟲師的方法是,如果你找不到他,那麼你一定要一直跑,永遠不要停下。蟲師的成名戰是獨自一人暗殺了一百多人的土之國岩忍支援部隊。

他趁著夜幕,操縱自己的寄生蟲寄生了在一處小村中修整的所有的岩忍。那天清晨第一縷太陽從雲層中射進那個小村莊時,照耀著的只是被寄生蟲啃食得發亮的森森白骨。

木葉詭師——這是奈良鹿丸的名號,他善于制定精彩的戰策,並用詭異的戰術來殺死敵人,他那奇異的操影之術更是讓人無法應對。

他的成名戰是——在對岩戰爭中,豬、鹿、蝶三忍,僅僅三人,阻擋住了三十七人的精英忍者部隊。而這場狙擊戰中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是詭師布置的死亡森林。

起爆符、機關、隊友、影子,沒有人知道會被那森林中的什麼東西殺死。真是這場精彩的狙擊,讓火之國的大部隊成功守住了據點。

白綠二忍——白綠二忍指的是活躍在對雷戰場的「天忍」日向寧次和「墨綠狂人」洛克李。擁有忍體術這一體術體系的雷之國對雲忍的告誡是永遠不要與這兩人近身作戰。準確來說,他們是在一個月前才名震忍界的。

在第五代火影旗木卡卡西被雷之國的上忍們牽制住時,白綠二忍整整拖延了雷影半個小時,堅持到了千手綱手到達戰場。

他原本也該在那戰場之中活躍,只是……從回憶中清醒過來的犬冢牙發現自己的右手正不住顫抖,他想拿起酒杯再喝一口,卻在中途把酒杯跌落。

他把顫抖的手伸進了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卷褶皺的卷煙。與一般煙卷不同,這卷煙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那是七環花的香味。在八歧之禍之後,不少木葉忍者已經在長時間服食七環花後對它成癮了。

犬冢牙的動作引起了酒客們的厭惡。

「你不能在這里抽這個!」坐在旁邊的酒客嚴歷地說。

「抱歉。」犬冢牙轉過臉說道。

這時酒客看見犬冢牙那失去瞳孔的眼楮和眼楮上的閃電紋路,這是受雷遁傷害留下的痕跡,一直坐在自己旁邊喝酒的竟是一個盲人。

「嘿,我也不是有意為難你。我也明白那種感覺」酒客嘆了一口氣,語氣軟化下來「這里畢竟是公眾場所。」

「抱歉」犬冢牙再一次說道。他把皺巴巴的煙卷重新放進他厚厚的口袋。拍了拍自己的狗的頭。

「走吧,赤丸。」

于是,那只大狗咽嗚一聲,站起了身子,慢步走出了酒館。牙就像正常人一樣跟在赤丸的身後,酒精也沒能影響他的嗅覺。

他走出酒館外,一直走了一條街。然後,被冷風吹著的他,猛然吐了起來。他想走路,卻再也無法準確地邁出腳,最後他使用了更加穩固的四腳走路的方式。

酒醉的牙,搖搖晃晃地擺動自己的四肢,弓著腰與赤丸一起在路上爬著,一時間大街上就好像走著兩條狗。

搖搖緩緩爬著的牙,終于攤到在了地上。

赤丸咽嗚著用頭頂著自己主人的身子,吃力地鑽進牙的身下,把他扛在了自己的背上。一步一步地扛著自己的主人走向那空無一人的家。

在蟲師,詭師,白綠二忍的名號,名震忍界之前,最先在戰爭中闖出名號的是一個名號為「瘋犬」的下忍。

因為他戰斗起來像一條得了狂犬病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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