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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逆不道

白永春被問的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心里真正想的是擔心待會曲太醫來醫治老太君,發現老太君根本沒那麼嚴重而回去告訴了皇上和二皇子,怕是對他的名聲有損。他還想走仕途這一路,名聲在官場之中的要緊是不言而喻的。是以他想讓老太君裝病,最好是裝的逼真一點。

可問題是他說老太君是傷了頭部,且傷的很嚴重。而不是其他的什麼病,只管閉著眼楮裝昏迷就似乎了。

如今這樣,難道他還能為了讓人不起疑心,親手將生母的腦袋撞破嗎?

可是,若不如此,叫人傳開來他一輩子的仕途都有可能被毀。

白永春是老太君親生的且一手帶大的,他的每一個表情代表了什麼意思,旁人有可能看不懂,而老太君又有什麼不懂的?

老太君心中一瞬就升騰起難以壓抑的怒火,隨即而來的便是一股子悲涼之感。

這就是她從小慣著一直慣到大的好兒子。

她甚至毫不懷疑,若真是有什麼事需要白永春命人交出她的生命,他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殺了親娘。

老太君閉了閉眼,淡淡的「嗯」了一聲,也不催白永春。

白永春卻感覺得到老太君好像一下子就不喜歡了。一時間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母親,您……那您覺得該如何是好?」想做不敢做,想說不敢說,白永春只好試探的問老太君。

老太君原就壓著火氣,被這麼一問,當即忽然坐起身,眼神凶狠的瞪著白永春︰「我問你,你這會子卻來問我?你說太醫來看病,看不出我有病會不好,那當務之急你是該先將我的頭打傷才能交差吧?這話你自己不敢說不敢做,還要讓我來要求你做?還是你礙于孝子的身份,不能踫我,打算讓我自個兒弄出個傷來你好交差?」

「兒子不敢,兒子不敢。」白永春被戳中了想法,就仿佛當街被人扒光衣服一般羞愧,連連叩頭道︰「兒子怎敢這樣想母親?兒子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才與母親商量。」

老太君冷哼了一聲,道︰「還有什麼如何是好?你只管砸過來便是。」一指牆角矮幾上的琉璃花樽,「就用那個好了。」點著自己的額頭︰「就砸這里!」

「母親誠心是要折煞兒子,兒子不敢,兒子再也不敢了!」

「你不來?那我自己來?」

「不不不,兒子去推辭了曲太醫,不叫太醫給您醫治了。」白永春滿臉通紅的再度叩頭。

老太君哼了一聲,白永春態度這樣好,好歹他也算是消了口氣,轉而躺下道︰「去吧,請太醫進來。」

「母親,您……」

「你當太醫是傻的嗎?只要銀子用的足,利益許給的夠,他們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再說頭上有傷,昏迷便是了。你可到好,竟想著敲破你娘的頭來應付太醫,我也真是白養了你一場。」

白永春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又是後悔又是羞愧的道︰「到底是您見多識廣,比兒子強上百倍,兒子與頓,都沒想到這樣法子。」

言語中盡是奉承。

老太君心里堵得慌,不想听白永春在這里言不由衷,便擺手讓他出去。

白永春到了內外之間,整理情緒,到曲太醫跟前時已擺出一張憂心忡忡的臉來。

「曲太醫,老太君的情況不大好,還請您去瞧瞧。」

情況不好,為何方才不馬上就出來告訴他。而是等候了這麼久?

但是身為太醫,也不敢在安陸侯跟前造次,便只好忍耐著道︰「還請安陸侯帶路。」

二人到了錦繡園老太君的臥房,婢女早已經在床沿架上了小屏風,將老太君的腕從屏風下頭探了出來。

曲太醫目不斜視的診治過後,道︰「看脈象上,老太君倒是並無大恙,這些日可有什麼癥狀?」

「曲太醫醫術果真高明,家母也是前兒踫到了額頭,隨即就邊做這樣了。」

曲太醫聞言知有蹊蹺,但是身為一個太醫,是沒資格和權力插言太多的事,否則是要引火燒身的,他便只心里有數,面色如歷來診斷時一樣。

「老太君許上了年歲,身體自然不比尋常人那般,一丁點兒的小事兒也有可能發站成嚴重的大事,就如同額頭的傷,尋常人若是踫一下,許還無大礙呢。」

「您說的極是,那我母親這里該如何診治?」

「我先給老太君施針,讓她好的快速一些吧。」曲太醫道了一聲得罪,就吩咐人諾屏風,又翻出了他隨身攜帶的針囊。

曲太醫也是這些日在田莊時,與齊妙切磋了針灸的功夫。曲太醫自有傳承一同醫術,手藝自然精湛,對自己的醫術也著實自信不疑。

可是他自信,不代表一旁看著的人也喜歡你得過。待他捻起一根針就要往老太君頭上穴位刺去時,白永春早已經嚇的汗流浹背,猶豫著阻攔︰「曲太醫……」

「怎麼了?」曲太醫疑惑的看向白永春。

白永春又不能說老太君是裝昏迷的,只支支吾吾的道︰「那個,家母,家母上了年紀,這個針刺頭部,是不是……」

曲太醫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帶著笑,心里卻是有些不以為然,想不到堂堂安陸侯竟這樣不信任他,他好歹也是外貴妃的專用御醫

「放心吧,我是大夫,心里自然是有數的。不會傷害令堂。」說著就往她頭上穴位落針。

老太君早已經緊張的不行,心底里將惹是生非的晚輩一個個都罵了個遍,待到針落在頭上的一瞬,她著實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沒讓自己蹦起來。

針刺感之後,她就開始覺得頭昏腦漲,眼皮沉重。

竟是昏睡了過去。

白永春見老太君竟然昏了,恨不能指著曲太醫的鼻尖罵庸醫。可是昏迷是老太君裝的,他配合的,人家診脈之後人還沒醒,要針刺也怪不得他啊。

曲太醫收拾妥當,又開了方子囑咐了注意事項後,就離開入宮去復命了。

白永春看著昏睡的老太君,當即急的臉色煞白。想再請個太醫害怕漏了餡兒,就只好吩咐人去請個大夫來。

這廂老太君被扎昏了過去的時候,齊妙與白希雲跟隨二皇子入宮的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

宮門前換乘了代步的油壁車,直接往萬貴妃處去。

二皇子笑著解釋道︰「父皇說,來了先去陪陪母妃,等晌午得了閑,父皇要來母妃這里用午膳。」

齊妙聞音知雅,立即笑著道︰「既如此,稍後我便去整治藥膳來,至于脈象,我可以問問劉太醫。」

「如此甚好。」二皇子看著齊妙嬌美的容顏,強壓著心中的砰然翻騰,盡力不露出馬腳。

白希雲則是笑著道︰「也著實有日子沒來探望萬貴妃。貴妃娘娘近來可好嗎?」。

「母妃很好,我瞧著自從上一次用了世子夫人給的藥膳方子調養,每日必會用藥膳,氣色就逐漸好了起來。」

白希雲微笑著道︰「也虧得妙兒的藥膳有用。」

齊妙微笑,剛要做答二皇子就笑著道︰「自然是有用的,若是無用,你的身子又如何能恢復的這樣好?若是母妃瞧見你這樣好轉,必定會喜歡。」

一路說笑著上了丹墀,便來到了整殿,踏著撒花的波斯紅毯走向側殿,萬貴妃一身淺青襦裙,未施脂粉,正斜靠著蜜合色的大引枕,看賬冊。

听聞腳步聲,萬貴妃優雅的抬起頭,見了來人嫵媚的眼中便流露出笑意,但是面上還是淡淡的,「來了,坐吧。」

「多謝貴妃娘娘。」白希雲拉著齊妙行了禮,稱呼上並未用義母,而是尊稱貴妃娘娘,生怕會因為過分親昵的稱呼給她惹來麻煩。」

萬貴妃似乎懂得白希雲的考量,面上淡淡的笑容便加深了一些,笑著問齊妙︰「听說你有了身孕?」

還有二皇子在呢,齊妙騰的一下就臉紅了,起身行禮道︰「回貴妃的話,的確是如此。」

萬貴妃微笑,「甚好,甚好。只是我還听說了怎麼你還中了毒?」

「回娘娘的話,是中了毒的。」

萬貴妃原本的笑容就淡了,眼神森然的道︰「可知道是誰下的毒?」

「已經有眉目了,下毒的人也留了遺書投井死了。」

「是嗎,也真是巧合。怎麼偏偏那人投井了呢?」二皇子哼道。

萬貴妃前後想想,便靠回了引枕,道︰「既如此,凶手都死了也就無從抓起了。」

「是。」

「你的毒如何了?」

齊妙非常感激萬貴妃的關心,是以回話也格外恭敬︰「回娘娘,我身上的毒已經解的差不多了,余下的只是調養了。」

「那就好。」萬貴妃不僅驚訝齊妙精湛的醫術,想起近日來女眷們入宮來閑聊時說起的話題,就禁不住好奇的問︰「听說你也在給梅翰林家的孫少爺醫治?」

「是。妾身用了針灸之法,如今姐夫身子已經好了一些了。」至少不會再動不動就哭鬧。

「前兒梅老夫人來,與本宮說起此事,本宮還不信,如今見你說的這樣自信,本宮不得不信了。」看向白希雲,昭哥兒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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