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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思念成殤

拉著鳳棲向前走去的南??玉突然低聲嘀咕了一句,鳳棲听言,想起後面那位郡主,有些忍不住想要發笑。

其實這兩人,說是冤家也是不錯的。鳳棲想起南??曄曾與她說過的關于這兩人的‘糾葛’,心中暗揣。

「知道你想笑,想笑就笑唄,忍著做什麼,小心憋死你!」側頭看了眼故作鎮定的某人,想起自家老哥曾為了討好某人而掀的自己的底,額上滑下一排黑線,突然嘴毒道。

「呵,咳咳……」鳳棲忍不住笑出聲,隨即趕緊干咳兩聲,「??玉誤會了,我並沒有想笑你。」鳳棲眨眨眼,看著南??玉,請看我真誠的眼神。

南??玉嫌棄地移開眼,哼,誰信啊。

啊呀,被嫌棄了呢。鳳棲模模鼻子,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心里吐槽自己,也知道不能再逗南??玉了,∼乖乖地收起了玩笑,兩人再無話,向回廊盡頭走去。

站在原地的碧旎听著前面兩人傳來的隱隱的說話聲,眼楮直盯著鳳棲的背影,咬咬牙,恨恨地對身邊的丫鬟道,「去,給本郡主查一查,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家的下賤蹄子,敢勾引她的太子。

碧旎絞著手中的手帕,誰都好,太子一定是她的,誰敢來搶,別怪她不客氣!

「是。」碧旎身邊的一個丫鬟應道,隨即轉身按著來時的路離開。

許是看出了郡主的壞心情,碧旎身邊的另一個丫鬟說話都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她小聲提醒道,「郡主可還要去見花圃主人?」

听見丫鬟的話,碧旎這才想起她今天來這里的目的,隨後又想著那新出的胭脂的槐花提煉的,南??玉最是喜歡槐花,看她們的方向十有**也是去找那花圃主人。

碧旎冷哼一聲,她可不會讓南??玉就這麼容易地稱心如意,今日的梁子她們可結大了。

「去,怎麼不去。」碧旎一甩衣袖,順著鳳棲和南??玉離開的方向走去,幾名丫鬟趕緊跟上。

回廊很繞,咋一看之下好似很長,實則不過多幾步路的距離而已,不一會兒她們就走到了回廊的盡頭,抬眸看去,入目之處種著幾株槐樹,槐花開于夏季,此時正好是時節。

只見一串串潔白的槐花綴滿枝頭,樹枝被悄悄壓下一點,素雅清淡的花香彌漫,沁人心脾。偶然一陣風過,花瓣零碎,打著轉兒飄落。

看著那飄落的花瓣兒,鳳棲突然就想起了以前看槐樹開花時常常有人念的一首詩,「槐林五月漾瓊花,郁郁芬芳醉萬家,春水碧波飄落處,浮香一路到天涯。」

「好!」鳳棲的話音普落,槐樹間就突然傳來了喝彩聲,隱約有人影走來,慢慢清晰,「好一個郁郁芬芳到萬家,好一個浮香一路到天涯。簡直就說出了槐花的精髓啊。」

那人緩步步出槐樹影里,露出俊逸有形的身形,雙手一拱,對著鳳棲和南??玉一禮,「玉公主,姑娘,子梭有禮了。」

「花痴,你怎麼也在這里啊。該不會也是為了那一盒槐花胭脂吧。」南??玉一臉嫌棄。

剛被她嫌棄過的鳳棲瞬間平衡了,沖子梭勾唇一笑,心情很好的樣子。她是絕不會承認這種原因的,嗯,絕對!

不過,「花痴?」

「……」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眨眨眼,鳳棲看向有些呆怔的子梭,俊逸的臉龐寫著幾分無奈加無語。

迎接著鳳棲探究的眼神,子梭頭疼地一扶額,無奈道,「公主說的是痴愛于花,讓姑娘見笑了。」

南??玉听見那句痴愛于花,立即興奮起來,興沖沖地拉著鳳棲的胳膊道,「棲兒棲兒,我跟你說啊,他啊,真的是一個花痴的,愛花愛到痴迷癲狂的地步啊……」

「咳咳。」子梭听言,單手握拳放在嘴邊,干咳了兩聲。當著我的面這麼敗壞我的形象好嗎?

「咳什麼咳。跟你說了喉嚨不舒服就去找徐醫師給你開幾劑方子治治,見我就咳,你故意的是不是。」南??玉朝他翻了個白眼,拉著鳳棲繼續說,「就在那一天啊,有個姑娘向他表露心跡哦,結果他個不爭氣的,就為了一盆曇花鳥都沒鳥人家……」

「……」公主,這樣好嗎?真的好嗎?

「……」為什麼你看起來那麼興奮的樣子?

……

行走在槐花樹之間,槐花隨風落下,雪白的花瓣落在肩上,一走動,又簌簌飄落在地,只余下余香,清雅淡然。

鳳棲攤開手,花瓣飄著打著轉兒落在她的手上,盈盈白白一片。她的手掌細小白皙,咋一看之下,竟有些看不清那些花瓣的樣子,只當是她肌膚的顏色。

「這麼說,子梭是來看槐花的?」听著身旁兩人的對話,鳳棲問了一句。

「原本不是。」子梭笑著說道,「今日過來,原是因為言浩拿到了新春的第一捧新茶,昨日剛剛送到,我應他之邀前來一品罷了。」他與花圃的主人也算是故交,茶道上的知己吧。「不過他好似有客人在,我便沒進去打擾。

其實他也不比鳳棲和南??玉早來多久,剛一靠近茶室就听見里面說話的聲音,他知是有客人,便退了出來,想著北城花圃的槐花在這兩日全開了,剛走來,就听見了鳳棲情不自禁誦出口的那首詩。一字一句,寫滿了他當時的感慨。

「嗯?言先生有客人?」南??玉听言停下腳步,瞪著子梭,有些埋怨,「你怎麼不早說啊。」

「你也沒早問啊。」子梭很無辜。

南??玉一噎,干瞪著他說不半句話來。

鳳棲見南??玉吃癟,很不磊落地暗笑,嘴上卻道,「既然言先生有客人在,我們就等等吧,反正你那盒槐花胭脂跑不了。」

「你怎麼知道跑不了,說不定那人就是沖著我的槐花胭脂來的。」經鳳棲這一提醒,南??玉這才想起她的正事,「完了完了,都怪你,害得我忘了我的正事。」

無辜中槍的子梭表示很無奈,終于跳出躺著也中槍的死循環的鳳棲表示幸災樂禍,不過在南??玉急得就要沖過去搶奪她的槐花胭脂時,鳳棲伸手拉住她,絕色的小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不用擔心,說了你的胭脂跑不了它就是跑不了。」

看著南??玉一臉的不信,鳳棲搖頭笑道,「你想想,方才在花圃的門口,我們遇見了誰。」

「花圃門口?」南??玉抬頭回想,沉吟片刻道,「花圃里的小童。」

「小童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鳳棲問。

「嗯……兩位可是玉公主和鳳姑娘?」南??玉不太確定地道。

鳳棲點點頭,「而他的第二句話就是我家主子正在等著兩位,這說明了什麼?說明言先生早就知道我們會來。又或者是說,有人告訴了他我們會過來。」

「是哥哥。」知道她今日出宮去找鳳棲過來北城花圃的就只有南??曄和送她們過來的車夫,而會通知北城花圃的主人言浩先生她們會過來的,想來想去就只有南??曄了。南??玉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玉牌。

「竟然南??曄告訴了言先生我們會過來,還將這玉牌給了你,又怎麼會讓我們就這麼空手而歸呢。」鳳棲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手中的玉牌,緩緩道。這也是她篤定那盒槐花胭脂落不到他人手中的原因。想來依照南??曄救了言浩的女兒這一人情上,要一盒小小的胭脂,只怕不是什麼難事。

南??玉听言,瞬間安下心來,只要她的胭脂不跑就好。

「那我們就在這里等等吧。」見南??玉總算平靜下來,子梭會心一笑,言道。

看著眼前一簇一簇開得正盛的槐花,鳳棲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她們只在這里停了一會,腳邊就已積了一小層的花瓣,頭上肩上也落了一些,雪白雪白的。

鳳棲偏頭看去,低笑著捻起一片花瓣,花瓣肌理細膩,淡淡雅香縈繞指尖,沁人心脾。突然就想起了瑾王府北苑中的那些玉梨花,如雪似玉的顏色,清新淡雅的余香,絮絮而下的漫天花瓣。

那景,那人,她竟是記得如此清楚嗎?

鳳棲怔怔地看著指尖的花瓣,不覺得走了神,漫天漫地,所有的人所有景都在這一刻成了灰色,她唯一能看見的顏色,似乎就只有指尖的那一點雪白了。

雪白顏色凝成一點,漸漸拉大,遠去,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看清明白的顏色,天羅織錦包裹下的身影縴長,玉質蓋華,落在她的眼里,心上。

原來,不知何時起,思念竟已成殤,泛濫成河。

「這不是九千歲府上的公子子梭嗎?」。就在鳳棲失神之際,耳邊突然響起碧旎的聲音。碧旎看了一眼鳳棲,又看了一眼子梭,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原來玉公主借著太子的名義來這北城花圃,是為了見子梭公子呀。」

子梭听言,嘴角的笑意突然淡了幾分,聲音里有幾分冷,「碧旎郡主,請謹言慎行。」

「謹言慎行?怎麼,你們敢做,還不敢讓本郡主說了?」碧旎抬高頭,一臉的居高臨下,「公子莫是忘了,本郡主喚你一聲公子,那還是給九千歲面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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