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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盛情相邀

「放心吧,死不了。」見鳳棲明顯的關心則亂,公子琴心里很不是滋味,側過頭,語氣有些僵硬。

「死不了。」鳳棲面色泛白,語氣中帶了幾分焦慮,「什麼意思?他受傷了?」

「既然當心,為何不回去。」公子琴听言,突然轉過頭來,直視鳳棲,「只要你回瑾王府,他有事無事,受沒受傷,不是一清二楚嗎?鬧什麼離家出走。」

公子琴的語氣有些沖,鳳棲抿了抿唇,撇開視線,不與他的目光對踫,「不想回去。」

鳳棲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好似在鬧別扭,可她心里清楚,這不是鬧別扭。

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即便分開多年,風肆染無疑還是了解她的,「攝政王府的事,還是與雲世子說說吧,這麼僵著也不是辦法,除非你以後打算永遠不見雲世子。」

「若是告訴他,我還去得成攝政王府嗎。」去不成。鳳棲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他們,就是因為肯定,所以她才借故從皇宮里跑出來的。

「柒兒,我不想你背負太多。」如果可以,他寧願她只是凌天的鳳棲公主,而不是背負著國仇家恨的風柒染。

鳳棲抿唇不語。風肆染的擔憂她何嘗不懂,她又何嘗想要背負,可是沒有辦法,她不是真正的鳳棲,無法心安理得地過著原本屬于鳳棲的生活。

「這件事,我是一定要做的。」鳳棲抬眸看著風肆染,「哥哥隱忍這麼多年,為的,不就是這個嗎?」。

「是。但若要你去擔負……」但若要你去擔負,還要搭上與蒼雲代的感情,他寧願多年隱忍付諸東流。

「明天晚上,我會入攝政王府。」鳳棲直接打斷風肆染的話,什麼都好,既然是她注定要背負的,那她就不會逃避。風王府十年的冤屈和上百人的血仇,她怎麼可能讓哥哥一人去承擔。

風肆染張口欲言,卻在看到鳳棲堅決果斷離去的背影時,無奈不語。他轉頭看向公子琴,「雲世子的傷沒大礙吧?」

「左右死不了。」公子琴不欲多說蒼雲代的事,起身離開了書房。

風肆染秀眉微擰,他與蒼雲代沒多大交情,蒼雲代生死與他無關,只是鳳棲……

「主子。」公子琴剛剛離去,門外便有人走了進來,對風肆染一拱手,「攝政王府有動靜了。」

「瑾王府?」風肆染挑眉。

「是。」那人恭敬點頭。

「攝政王心思詭測向來視瑾王府為眼中釘肉中刺,想要拔之而後快的心是早就有了。」風肆染了然一笑,「小妹入京那日,雲世子怒殺瑾衛,今日又與蒼臨衛動手,蒼臨衛死傷過半,實力銳減,瑾王府的防御也因此出現漏洞,攝政王如何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攝政王的確沒想過要放過瑾王府,尤其是現在,御連琛不在京中,御連玖重傷昏迷,攝政王苦尋無法,必定會拿蒼雲代開刀,斷皇帝左膀右臂。

「疆域城那位宇文長老也去了。」那人看著風肆染,「主子,我們該怎麼辦?」

「去就去吧,若是連一個小小的疆域城長老都解決不了,他就不是蒼雲代了。」轉念又想到蒼雲代今日與蒼臨衛動手受了傷,風肆染又改口道,「你讓人看著點,若是有必要,再行出手。」

「是。」那人听令,轉身離去。

書房瞬間安靜了下來,只余風肆染一人坐在原位,把玩著系在腰間的半截玉佩。腦海里突然閃過妹妹堅定卻暗含擔憂的眼眸,他不禁垂下眸來,這樣放任小柒,是否真的是對的。

夜風從沒有關好的房門外吹進來,涼涼爽爽,帶著幾縷清香。他起身走到房門口向外望去,院中的幾株海棠已經開了花,一小簇一小簇競相開著。

抬頭望天,視線飄遠,不知道落在哪里。

今夜的天很暗,沒有月亮,沒有星光,像極了那無數個嗜血殘酷的夜,殺人,被殺,溫熱的血一遍又一遍染上他的手,從最初的膽顫到最後的麻木,只知道手起,刀落,一遍又一遍收割生命,他不想死,他想要活下去,風王府的血仇還沒有報,妹妹還沒有找到,他怎麼可以死,不能死,那就只能活,就只能讓自己的雙手沾滿別人的血。

把玩著那半截玉佩的手突然握緊,心中所以的遲疑在這一刻全數化去。妹妹,他會守護,風王府的血仇,他也一定會報。以風肆染之名。

第二天一早,京都城不出風肆染所料地開始流傳起昨夜瑾王府遭襲一事,相比較起來昨夜的情形,前幾日侍郎府兩位大人遇襲一事簡直是大巫見小巫,在失了瑾衛和蒼臨衛以及昨夜之事後,瑾王府可謂元氣大傷,雖然瑾王只是受了點驚嚇,但蒼雲代卻因此傷上加傷。宮中皇帝大怒,命人嚴厲追查此事,調派太醫院半數太醫過府為蒼雲代整治。並令瑾王加嚴京中治安。

一時間,京都流言紛紛,人心惶惶。

鳳棲接到消息時,正準備與無陽出門。看著手中寫得密密麻麻的書信,鳳棲抿唇,平滑的紙上出現了幾分褶皺。

「姑娘……」無陽看著鳳棲欲言又止。

「將這信拿去給哥哥吧。」鳳棲將手中的書信拿給一旁的小廝,衣袖輕拂,向門外走去。無陽不敢多話,無聲跟上。

風肆染拿到書信,只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小廝退下之後,他撫模著紙上的褶皺,久久不語,最後卻也只能輕嘆一聲。十年生死,小柒只怕沒那麼容易放開。這宿命沉浮,誰主?

鳳棲還是與昨夜一樣,避開所有耳目,與無陽從郁香閣的後門出去,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無陽慢了幾步,跟在她的身後。

鳳棲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好像在听說蒼雲代傷重的那一刻起腦袋就空空的,有些恍恍惚惚的,待她回過神來時,已經到了瑾王府所在的那條大街上,只一抬頭,便可以看見瑾王府的大門。

威武的石獅子依舊屹立在大門前,朱紅色的大門在她駐足只時大開,有幾面之緣的瑾王從里面出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人,時下流行的錦羅玉衾繡襟長裙,青絲輕挽,精致的芙蓉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微晃。

此人正是施心瑩。

鳳棲看見瑾王低頭向施心瑩說了句什麼,施心瑩緩緩回以一禮,半掩著嘴角輕笑,小嘴張合,不知道說了什麼,瑾王爽朗大笑,送施心瑩出府。

鳳棲靜靜地看著,看著瑾王送施心瑩出府,看著施心瑩上了掛著相府銘牌的馬車離去,隨後瑾王抬眸向她這邊看來,濃眉一皺,直接甩袖回了王府。瑾王府的大門在他進去之後轟然合上。

無陽眉上輕皺,心里升起幾分不悅,卻見鳳棲不見分毫情緒,面上清清淡淡的。「姑娘……」

鳳棲不發一言,卻突然轉身離去,也不顧無陽的呼喊,直接奪了路過的人手上的馬匹,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飛疾而去。

「誒,我的馬。那是我的馬!」被奪了馬的人剛剛反應過來,急急追去,鳳棲的身影卻已消失在街角,他只好回身抓住無陽的手。

「不好意思,這馬算是我們姑娘買的。」無陽伸手入懷,掏了銀子丟給對方,足下一點,朝著鳳棲離開的方向追去。

鳳棲御馬疾速,順著進京時的記憶出了京都,一路飛馳向西郊外而去。風呼呼地吹著,刮著她精致細女敕的小臉,微微的寒涼。

無陽追到城門之時哪里還有鳳棲的身影,他看著地上若隱若現的馬蹄印,心下一橫,提起輕功順著馬蹄印一路追去。

鳳棲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臨近西郊,四處靜寂無人。她縱馬上了一處小山丘,山丘不遠處是一處官道,延綿向遠方。鳳棲沒有上官道,而是御馬與官道背道而行,馬蹄飛撒,瞬間又行了幾里路,直到一條隱蔽的小道前停了下來。

鳳棲一躍下馬,扒開掩住小道的雜草,向前走了幾步,正好能看見露出來的幾階青板石的台階。

鳳棲唇角微微一撇,緩步邁上台階,腳下不經意一轉,青板石的台階延綿向上,消失在其人高的維草中,鳳棲輕提裙角,一步一步向上而去。

邁上最後一級台階,眼前豁然開朗,被修得平平整整的維草鋪在地上,踩上去軟軟的,也不硌腳,處于半山腰的平台不大,中間擺放著一張石桌和三個石凳。

鳳棲走上前去,只見石桌上正放著一壺茶,三個茶杯,一碟綠色的糕點,正是郁香閣新一季的新品糕點,茶糕。

鳳棲秀眉一挑,毫不客氣地坐在其中一張石凳上,捻起一塊茶糕丟進嘴里,清香味甘,甜而不膩。

吃了茶糕,她又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淺淺一聞,細細品著,茶香濃郁,味甘微澀,正好與口中茶糕的糯甜向配合,上等好茶。

吃了茶糕,品了好茶,鳳棲胸中的郁氣散了一些。她放下茶杯,掃了空曠的平台一眼,目光放在她方才上來的青石板台階上,「南隋太子盛情相邀,如今是不想現身一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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