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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抓刺客

蒼雲代說得曖昧,鳳棲听著更曖昧,她雖素來沒臉沒皮慣了,但在某些方面,她自認為臉皮厚不過身邊這人。脖子縮了縮,想要避開他溫熱的氣息吞吐,「流氓。」

嘴上罵著,手卻是抬了起來,乖乖地讓蒼雲代為她穿好衣服。

那是一件木槿紫的雲羅錦,熟悉的面料,縈繞著陌生的氣息。

鳳棲站在銅鏡前,手撫模著身上的衣服,有些恍若隔世,明明褪下這身衣服沒有多久啊,卻為何有這種感覺呢。

「準備好了嗎?」。鳳棲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櫻唇蠕動,輕聲吐出。就像是明白色的天羅織錦是蒼雲代的身份象征一般,因為常年身著這一款衣裙,木槿紫的雲羅錦,幾乎也成了凌天鳳棲公主的代名詞,穿著這一身出去,就是她再想掩藏,凌天公主的身份也是昭然若揭。

而這層身份一旦揭開,星渺的這場的渾水,她就是不想趟,只怕也由不得她了。

所以她問自己,準備好了嗎?趟這趟渾水,見這場風雲。

突然就瞥到了站在她身後不遠的明白色身影,幾步之外,他沖她低低而笑。

鳳棲也笑了,唇角勾起,卻沒有笑出來。而答案,已了然于胸。

晚膳當真如蒼雲代所言,有她最愛的魚,還有霍老最拿手的藥膳。鳳棲是真的餓了,也是這飯菜都太過美味,美味到她根本停不下來,直接就給吃撐了。

而期間,蒼雲代都是淡笑著坐在一旁,給她布菜,幫她剔魚刺,將她不愛吃的菜夾起,吃掉。

鳳棲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吃起東西來的樣子卻還算是秀氣,有幾分大家小姐的樣子,但那風卷殘雲一般的速度卻不是皇家子女該有的,但一旁的紅姨卻看得很開懷。自己做的飯菜有人愛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因為鳳棲那毫不做作,灑月兌自然的舉止,紅姨是越看越喜歡。

這樣女子,難怪會入了世子的眼。

晚膳用罷,天已經徹底黑了,天幕落下,無星無辰,無月無光。用鳳棲的話來說就是,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蒼雲代听言,低聲笑著,拉著鳳棲的手就出了房門。

鳳棲隨他走了出去,有些疑惑,「去哪兒?」

蒼雲代沒有言語,只是攬過她的腰身,足下輕點,直接從梨林上掠過,出了瑾王府。

無論是凌天還是星渺,都沒有鳳棲所知道的古代所謂的宵禁,繁華街道,依舊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夜幕沉重,星月無光,即便是燃起明亮的燈火,依舊有很多東西看得不盡明了。巡邏的士兵按時按點巡過街道,暗影從其身後一閃而過,快如清風,懸掛于高牆上的燈火晃了晃,隨後又平靜了下來。

鳳棲對星渺京城的布局還不是很熟,蒼雲代帶著他,輕功運到極致,直接從他人的房屋頂飄過,大街小巷,青磚綠瓦,轉眼間就掠過了大半個帝京都,索性現在天黑了,四處燈火雖明,卻明不過屋頂,一路上也沒有人發現他們。

縱使不知道布局,但看這走向,鳳棲也知道這是來到了京都的西城,瑾王府在東城,正好與之相對。西城不比東城住的都是朝中官宦,但住在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比如星渺的第一皇商秦南,他的府邸就在此處,也比如把持朝政數年,近年才逐漸回歸皇帝手中的攝政王府。

但是,也有令鳳棲感到詫異的存在。

鳳棲偏頭去看方才蒼雲代掠過的地方,那是一個破落的大宅,宅院之大,恐怕也是不輸于瑾王府的。雖然只有一眼,鳳棲卻有種莫名的熟悉。

心口突然閃過一抹刺痛,鳳棲疼得倒抽一口涼氣。聲音不大,卻結結實實落入了蒼雲代耳中。

蒼雲代突然頓下腳步,飄身落在一處房屋頂,他看著鳳棲,眉頭輕蹙,「怎麼了?」

「沒什麼。」鳳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心口悶悶的,堵得慌。不欲再多說什麼,鳳棲抬眸看了眼四周,「大半夜的,你就是要帶我來這個地方吹涼風?」

鳳棲話音剛落,就有一陣清風拂過,掀起二人的衣帶,明白色與木槿紫交織,說不出的好看和諧。春末夏初時候,夜里的風確實還有絲絲涼意。

「自然不是,」蒼雲代道,伸手一指下面,「你看那里。」

鳳棲順著蒼雲代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見幾塊原木雕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彰顯雍華。

正是攝政王府。

「攝政王府?」鳳棲喃喃念道,「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你不是想見那位從疆域城來的人嗎?」。蒼雲代道,「傍晚時候溯緋不是來報,攝政王府名下的布莊新進了一批布料嗎?秦南安插在布莊里的細作傳來密報,除了鋪在最上面那一層外,都是藥材,且在天黑時分盡數運入了攝政王府。」

「所以安置那些藥材的地方就是疆域城那人煉藥的地方,而且那麼多藥材,肯定是需要時間整理的。」鳳棲恍然大悟,不過轉念又想,蒼雲代竟然敢這般明目張膽帶著她來听牆角,膽子也不是一般大的。

蒼雲代重新攬過鳳棲,帶著她飛身越過攝政王府的高牆,悄無聲息地躲過明崗暗哨,朝攝政王府的後院掠去。

攝政王府的後院與瑾王府的大致相同,其風格卻更偏向與奢侈雍華,名貴的紫花雕欄,品種各異的奇花異草,夜色之下,看得鳳棲是嘖嘖稱奇。

飛了許久,蒼雲代這才帶著鳳棲在一處房屋頂上落下,還未站穩,鳳棲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藥香,香中帶異,讓她不覺蹙起了眉。

伸手入懷,模出一個白玉瓶子,從里面倒出一顆紅色的藥丸,淡淡的藥香稀釋了彌漫在四周的濃郁香氣。

手托著藥丸遞到蒼雲代的嘴邊,蒼雲代只看了她一眼,張口就著鳳棲的手吃了。

清涼的觸感摩挲細膩的掌心,溫熱的鼻息微灑,癢癢的,驚得鳳棲的手縮了一下,臉上有些燙燙的。

蒼雲代勾唇淺笑,拉著鳳棲的手半蹲下,另一只手輕輕地掀開腳下的瓦片,一縷明亮的燭光從里面射出,有人影走動,還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而此時攝政王府隱蔽的密道出口,有兩個人從內緩步走出,一人在前引路,一人緊隨其後,齊齊向攝政王的書房而去。

「進來。」書房內有人應道。

走在前面的人听言伸手推門,隨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對身後的道,「北世子,請。」

隱在後面的人向前走了一步,明亮的燭火照在他的身上,露出他俊逸的臉龐和華貴的錦衣,此人,正是北藩王世子,北縉楠。

北縉楠緩步走入書房,掃了書房內的人一眼,對著坐于主位上的人行了一禮,「縉楠見過攝政王。」

「北世子有禮了。」攝政王一抬手,面上帶笑,「北世子從北地過來,一路辛勞了,快快請坐。」

「謝攝政王。」北縉楠道了一聲,走向一旁的座位而去,那邊的座位上正做著一名身著灰衣的男子,佝僂著身子,面色有些枯黃,腰上還系著一個竹筒,竹筒上隱隱還可看見一些刻著的古怪的花紋,纏纏繞繞。

那人一見北縉楠,被嫻熟地打著招呼,「北世子,又見面了。」

「多謝宇文長老此番應邀前來助縉楠一臂之力。」北縉楠掀起衣袍坐下,言道。

「桀桀,北世子實在是太客氣了。莫說此次攝政王與世子承諾助我育成失心蠱,就是北藩王當年助我坐上這疆域城長老之位,北世子此次所請,宇文也定當竭盡全力。」宇文長老陰陰地笑著,手撫模著腰間竹筒所刻的花紋,有些狠狠地道,「皇帝小兒太過囂張,忘恩負義,欺負人竟然欺負到北藩王府的頭上了。」

「唉,帝王之心,最多疑,也最是難測。」坐在宇文長老與北縉楠對面的是攝政王府的異母兄弟御連琛和御連玖,此時開口的便是方才與北縉楠一同進來的御連玖,「我父王也曾勸過皇上很多次,可皇上執意削藩,這才逼得西藩王在西陲關謀反。全然不顧念四位藩王這麼多年為星渺鎮守邊疆之功。」

「皇上終歸年輕氣盛了些。」坐于一邊的御連琛嘆了一聲,「如今雲世子回來了,又出了西藩王之事,只怕削藩,是在所難免的了。」

「哼,他也就想想,真當我們這些藩王是軟柿子任人拿捏的嗎?」。北縉楠冷哼一聲,「西藩王也是個愚蠢的,手握重兵,還能讓雲世子破城而入。」

「那又能如何,再強的人,也敵不過我疆域城的蠱。」宇文長老自信滿滿,「世子不必擔憂,再給我點時間,失心蠱一成,一切,便皆在攝政王與世子的掌握之中了。」

「很好。」首位上的攝政王點點頭,顯然對于這樣的結果很是滿意。突然,他又看向御連琛,「琛兒,听說你今日在城外遇見雲世子了?」

「是。」御連琛點頭。

「可有見到他身邊有什麼人?」攝政王皺眉,想起御連薇從瑾王府回來後與他說的話,總覺得隨蒼雲代回來的那名女子不簡單。

御連琛正欲開口說什麼,就听到門外有人大喊抓刺客,紛沓的腳步聲紛紛而來,刀劍交接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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