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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城破

余下的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明白鳳棲的意思。

媚姬低低一笑,「真是個會糊弄人的丫頭。」

一書也有些明白了鳳棲那詩里的意思,朝身後的無陽漱陽點點頭,隨後對媚姬言道,「我家公子的規矩是只見猜對謎底的小姐,姑娘雖與小姐一同前來,當恕婢子不能放姑娘進去。」隨後揚聲到了一句,「至于隱在暗處的那位,也請自行離去。」

媚姬也是識趣,沒有過多勉強,當下轉身就走了。

反倒是溯斐暗暗心驚,想著眼前這三人也是不一般的,竟然能探查到他的所在。而他也能隱隱察覺到隱蔽在這小樓周圍隱晦幽深的氣息,顯然是有高手在周圍。

溯斐看了看小樓,鳳棲的身影早已消失,他沒有在猶豫,運起輕功就往西陲關外掠去。

感覺到溯斐氣息的消失,一書與無陽漱陽對視一眼,轉身就入了小樓,無陽漱陽隨後。

「誒,這怎麼回事啊,她還沒答題呢。怎麼就進去了?」有人還在不滿地嚷嚷道。

「風雅築的人說她答題了她就是答題了,而且還答對了。」他旁邊的人拉了拉那個還想發牢騷的人,「行了行了,你是初來的吧,所以不知道風雅築的規矩,我告訴你,風雅築雖是清倌館,但據說背後也是有人的,說一不二呢,你可別為了一時痛快而得罪了人。」

「就是呀,方才那位姑娘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需要人家哪里養得出這般貌美氣質高貴的人啊。仔細這點。」另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手招呼著眾人離去,「走了走了,反正今年也是沒戲,大伙還不如早早回家,多看幾本書,明年再來風雅築解公子琴師的謎。」

大家伙也是識趣的,嘴里雖然還是沒趣地念叨著,但總算是沒有生事地離開了。他們都是這風雅築的常客,風雅築的規矩他們多多少少還是清楚的,剛開始的時候也因為覺得受到了怠慢而惱火,後來也就習慣了。

且說鳳棲入了風雅築,繞過擋在門口的蝶戲牡丹屏風,瞬間就覺得眼前一亮。

這個小樓成環形建築,三層樓疊疊相加,最中間的地方沒有封頂,一株高大的樹木聳立其間,茂盛的枝葉擋住直射而下的陽光,陽光破碎成輝,斑斑點點。抬頭間似乎還可以看見隱藏期間的白色小花和被分割的湛藍色天空。

那是一棵桐樹。只一眼,鳳棲就認出這種栽滿她整個梧桐宮的樹木。只這棵桐樹似乎比梧桐宮里的任何一棵都要大,都要高。

百年梧桐。腦海里突然就冒出這樣一句話,著實唬了鳳棲一跳。

桐樹周圍的土壤並沒有鋪上水灰,想來是風雅築的人不想上了桐樹的樹根。鳳棲躍下台階,繡鞋踩在松軟濕潤的泥土上,慢慢地靠近那株高大的梧桐木,伸手覆上粗糙的樹干。

瓣瓣雪白的桐花無風自落,落在她的發上、身上,落在泥上、地上,落了一地余香。

這到底是什麼感覺?似曾相識,又是如此陌生。心之所向,卻又隱隱抗拒?鳳棲此時只覺得腦袋里亂糟糟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咆哮著要跑出來一樣。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不住地叫囂著「壓住它,壓住它」。

腦中的咆哮和心里的叫囂不停地對抗著,她的氣息隱隱有些亂了,體內原本就不穩的真氣開始有些暴動,隱隱沖撞著她的丹田,隱隱的痛。

清幽婉轉的琴聲傳來,飄蕩在此時沒有一人的小樓里,縈繞在桐木與鳳棲身周,好像形成了無形的視線,縈繞著,縈繞著,空靈的琴聲幽幽,就連飄落的桐花瓣都隨著起舞。

鳳棲被這幽越的琴音驚醒,體內躁動的真氣也在這琴聲淡淡的安撫下漸漸安靜下來。這琴聲……

鳳棲挑眉,水眸幽光流轉,晦暗不明。

她收回覆在桐樹上的手,腳步輕緩地順著琴聲尋去,清麗的容顏此時如同蒙上一層輕紗一般看不真切,仿佛連陽光都被隔絕在外。

鳳棲的身影消失在小道的盡頭,有人從蝶戲牡丹的屏風後走了出來,正是一書、無陽、漱陽三人。

「無陽方才可是看清楚了?」一書看著小道的盡頭,問道。

無陽點點頭,「凌天的鳳棲公主,似乎沒有傳言中的那麼簡單。」

「不簡單又能如何,再不簡單,她也決斗不過公子。」漱陽撇撇嘴,言道。

「漱陽,不要小看了這位鳳棲公主,否則你會吃虧的。」一書笑著提醒,「你可不要忘了她在西藩王府所做的事。西藩王馳騁沙場多年,斗不過身為第一世子的雲世子也就罷了,怎麼可能會斗不過一個被冠以廢物之名的公主?更何況……」更何況那位雲世子,只怕也早晚會敗在這位廢物公主額手下。

漱陽難得見一書和自家哥哥都這般地贊譽一樣,有些不服氣,又想到方才鳳棲念的那首詩,便問道,「方才她念的詩是什麼意思?」

一書看著漱陽,突然就伸手敲了她一下,「誰說那是一首詩來的?」

「那不然你和哥哥干嘛把她放進去,難不成就只因為公子對她感興趣?」漱陽瞪眼。

無陽有些看不下去了,抱著劍率先離開,離開前還留下一句,「笨。」

「壞哥哥,我哪里笨了?」漱陽瞪眼,朝著他的背影叫囂。

「行了。公主說的是謎底。」一書柔聲地撫順炸毛的漱陽,「那是一個古書的畫字。」

「畫?」漱陽想了想,她也不是真笨的,經一書一提醒,瞬間大悟,書下本無日,何字豎一陽。誰來並排走,唯一獨缺爾。那可不就是一個繁體字的畫字嗎?

見漱陽想明白了,一書也只是淡淡地笑著,她回頭看向如洗的天空,大戰將起,風雲變幻,也不知道這風雅築,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

西藩王府,鈺翠園。

前去相請媚姬與鳳棲無果的小廝被西藩王揮退,西藩王臉上隱隱有些暗色,雖然劇毒解得差不多了,但因為鳳棲那每次都能月兌了他一層皮的療法使得他的臉色一般的差。

「王爺莫要生氣,七姑娘說得也對,她畢竟是外人,來參加家宴確實不太妥當。」老王妃以為西藩王只是不滿鳳棲的不識趣,便出聲寬慰道。

「母妃,兒沒事……」

「王爺,媚姬夫人和七姑娘乘著馬車出去了。」管家得了消息,就直接過來了,看見西藩王暗沉的臉色,有些膽戰心驚。

西藩王利眸微眯,「這位七姑娘,是誰帶進來王府的?」

老王妃看了眼西藩王,揮手示意管家退下,剛要說話,坐在下首的一位姨娘便道,「還不是王爺的媚姬夫人。除了她,還有誰敢隨便往往里面拉人啊。」

「媚姬?」說起媚姬,西藩王看向老王妃,「七姑娘是藥王谷的人?」雖然鳳棲給西藩王開的藥這幾天一直都沒有斷過,但那些藥都是經由小廝或者王妃之手交予他的,所以直到今天,他都沒有見過這位助他解毒的七姑娘。

「據說不是。」老王妃回視西藩王,有些疑惑,「人是林副將從關外帶回來的,媚姬之前似乎也不認識。怎麼了?」

西藩王搖了搖頭,他總覺得這個七姑娘來得有些蹊蹺。「沒事。母妃餓了吧,先行開宴吧。今個兒王妃命人做了幾樣母妃愛吃的菜。兒這十多天一直在前方打戰,又中了劇毒,讓母妃擔驚受怕,是兒之過,而在這給母妃請罪了。」

「王爺這是說什麼話,你是王爺,是謀大事之人,怎可拘此小節。」老王妃攔住西藩王的請罪,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滿是笑容,「倒是王妃,有心了。」

「母妃高興就好。」坐在西藩王左側的王妃起身屈了一禮。

「好了好了,不多說了,開宴。」老王妃抬手制止了王妃的禮,對西藩王道。西藩王點點頭,澄淨湛藍的天空下,繁花似錦,春風微醺,鈺翠園的家宴正式開始。

西陲關外三十里地,西藩王名下軍隊扎營之所,不復鳳棲來的那日整潔風光,兵器散落了一地,橫七豎八躺著好些兵將,他們都軟趴趴地躺著,渾身無力,只能看著來人將他們一個個抬起,丟下。

有人從遠處的營帳跑來,恭敬對站在軍營外負手而立的男子雙手抱拳,「世子,西藩王軍共計十萬人,全數都在營帳之內,疑是中了,軟骨香。」

「軟骨香?世子,這……」站在男子身側身著銀色盔甲的中年男子有些驚疑,「這會不會有詐啊?」

「不會。」被喚為世子的男子開口,清冷如畫的眉角微挑,嘴唇微動,這恐怕是那人的杰作吧。

「可是……」中年男子還想說什麼,突然一聲尖利的鳥鳴從空中傳來,一只黑色的老鷹俯沖而下,落在男子的肩上。「飛鷹?」

男子伸手取下飛鷹腿上綁著的信箋,展開一看,幾個大字赫然在上︰公主入了風雅築。

男子如畫的眉眼微斂,清冷的氣息在瞬間暴漲,站在男子身邊的兩人不由得抖了幾抖,世子這是怎麼了?

拿著信箋的手突然握緊,再次張開時,那信箋已幻化成灰,「入關。」

看著甩袖而去的男子,留下的兩人面面相覷,咽了咽口水,身著銀色盔甲的中年男子趕忙調兵跟上世子。

鈺翠園依舊是春風一片,卻又紛亂的腳步聲跌跌撞撞打碎了這一片春風,「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西藩王有些不悅地放下酒杯,瞪著打擾到他的管家。這麼沒輕沒重的,他是不是該考慮換人了。

「不好了王爺。雲世子,雲世子他打進來了,西陲關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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