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踏踏的踩踏木板的聲音傳了上來,是掌櫃的親自領著三人上了二樓,再轉了個彎,徑直上了三樓。
鳳棲的眸光在三人身上各自掃視了一番,隨即便收回了視線。
隨心隨言也看了兩眼,見鳳棲沒什麼表示,也繼續喝茶。
茶已見底,鳳棲見隨心隨言也吃得差不多了,便放下茶盞。
見鳳棲放下茶盞,隨心隨言也放下茶盞。
還不待鳳棲有什麼動作,方才上了樓的三人已經下來了,只是沒有直接到一樓,而是打了個彎,向鳳棲這邊走來。
「鳳棲公主,真是巧,能在這里遇見你。」三人中的男子初初見到鳳棲還唬了一跳,以為是看花眼了呢。
見有人過來了,隨心隨言趕忙起身,對著來人行了一禮,「沫公子,沫小姐。」
「寧馨見過鳳棲.+du.公主。」
「何絮見過鳳棲公主。」
跟在男子身後的女子也齊齊向鳳棲見了禮。
鳳棲縴指輕敲杯壁,示意隨心添茶。隨心趕忙上前,為鳳棲添了茶。鳳棲輕抿一口,這才抬眸看向他們。
眼前的這三人,容貌出眾,錦衣玉華,絕非尋常人家的孩子,而這京城的貴冑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就那麼幾家,也就那麼幾個人。
凌天右丞相有一雙兒女,嫡長子沫耿言,文韜武略,才華過人,乃是當今世上舉世無雙的人物,嫡女沫寧馨,端莊秀麗,國色天香,與星渺國醒裟郡主並稱第一才女,便是眼前的這兩位了。
至于另一位,便是右丞相府老祖宗娘家的三房嫡出小姐何絮了。
這些日子,鳳棲也琢磨透了原身的性子,囂張紈褲,不學無術,所以也不動了,揚了揚手中的茶盞,道,「沫大公子客氣了,鳳棲也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你那。」
「暮春時節,臨江解凍,這天也暖和了不少,再過幾日便是花燈節了,想來一定很是熱鬧。」沫耿言自是知道鳳棲的性子,沒有多說什麼,反而自來熟地在鳳棲對面的位置落座,沫寧馨和何絮坐落在沫耿言兩旁,「父親從暖江將祖女乃女乃請了過來,想與祖女乃女乃共賞花燈。祖女乃女乃年輕時候最愛在這芳清園看滿江花燈,我這做兒孫的不能做些什麼,只能與妹妹們來此為祖女乃女乃定個席位,聊表孝心。」
「沫大公子倒是孝順。」對于沫耿言的自來熟鳳棲也沒有什麼表示,輕抿著杯中茶水。
右丞相府那位祖女乃女乃鳳棲也是听說過的,據說是一個堅忍孤傲的女人,年紀輕輕喪偶,獨力扶持兒子撐起當年正處在風雨飄搖中的沫家。沫家三代忠良,到了沫耿言父親這一代更是官居右丞相,統領百官。
這樣一個女人,就是她的父皇見了,都要禮讓三分呢。
「哪里,祖女乃女乃就這麼一點喜好了,兒孫自然得滿足。翠山雪頂,好茶。」沫耿言拿起隨言剛換上的茶杯放在鼻尖輕嗅,贊道。「听說今年花燈節百燈宴會較往年的更有看頭呢,不止有三大藝坊的才子佳人獻藝,就連泠淵澗泠世兄手下的玲瓏錦繡也要上台獻藝,討個好彩頭呢。」
「玲瓏錦繡?」听起來似乎來頭不小呢。
「公主不知道嗎?」。沫寧馨見鳳棲詢問,又想起傳言鳳棲脾性頑劣,對于琴棋書畫這些千金小姐必定修習的功課都不感興趣,這般想來,鳳棲不知道玲瓏錦繡也不稀奇,便道,「玲瓏錦繡乃是千古奇舞,分為九九八十一曲,每一曲都要耗費巨大心力,能練成一曲已是極難,而要舞盡這九曲繁華更是難上加難,例數千年歷史,也就只有當年天熙王朝的戰王妃堪堪舞盡九曲繁華,至此之後,再無人能成。」
「天熙王朝之後,玲瓏錦繡就此失落。不成想落入了泠公子手中。」說到這里,沫寧馨面上流露出欽佩神色,感嘆道,「這世間,恐怕也就只有有天下第一公子之稱的泠公子才能參透這九曲繁華。」
沫寧馨眸中一閃而過的愛慕之意並沒有逃過鳳棲的眼楮,天下第一公子,看來這所謂的泠公子也應當是一個妖孽了。撇撇嘴,她道,「玲瓏錦繡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一支女子跳就的舞蹈,那泠公子就是再厲害,跳這女子之舞,也未免扭捏造作了。」
「公主說笑了,泠公子只是改編了玲瓏錦繡,並沒有要跳。」沫寧馨听言一怔,趕忙分辨道。
「哈哈,真不愧是我們家的小公主,這想法,真真是與本小王不謀而合啊。」
就在鳳棲想反駁沫寧馨之際,一個跋扈張揚的聲音從樓梯處傳來。鳳棲扭頭看去,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身穿絳紫色繡祥雲錦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對襟襖背子,眉眼有情,邪魅傳神,煞是風流。
那位泠公子能被稱為天下第一公子,必定是一個妖孽無疑了,但眼前這人,只怕是不輸于那人。
沫寧馨和何絮一見,那身渾然天成的風流氣韻燻得她們面色發紅,趕忙起身,側身一禮,「小王爺。」
沫耿言見到來人,眉頭輕挑,起身一拱手,「易烜兄,許久未見了。」
傅易烜幾個跨步就來到鳳棲的桌子面前,毫不客氣地打掉沫耿言並攏的雙掌,眉心微蹙,哼了一聲,「本小王最見不慣的就是你這一副知禮懂禮的孺子模樣,看著真寒磣。」
「易烜兄見笑了,我沫家以詩書禮儀傳家,耿言身為嫡子,自然要帶頭恪守家規。」沫耿言倒是沒覺得什麼,老神在在的坐下繼續品茶。
「老子兒子一個鬼樣子,看著就讓人心煩。」傅易烜明顯不想過多理會沫耿言,只揮了揮手免了沫寧馨和何絮的禮,便對鳳棲道,「我說小公主,你也忒不夠意思了吧,皇上舅舅下了聖旨讓你來芮王府,我娘不知道有多高興,趕著我早早地起來迎你,讓我吹了一早上的冷風,你倒是好,躲這里喝茶吃點心來了,好沒良心。」
鳳棲看著傅易烜,腦子閃現出關于他的種種事跡。
傅易烜,那個五年前攪得京城雞飛狗跳,後來去了北蒙,與她紈褲齊名的芮王府小王爺。
「做什麼這般看著我,難道小公主是突然發現你表哥我其實長得也很帥,要甩了蒼雲代那個大冰塊投入我的懷抱嗎?」。見鳳棲定定地看著自己,傅易烜忍不住揶揄道。
薄唇勾起的揶揄笑意甚是邪魅,桃花眼中似乎含著淡淡情緒,似真似假,半真半假。
沫寧馨和何絮看得有些痴了,雖然凌天的民風不是很嚴謹,但開放的程度也僅限于女子可出閨閣,少了一些約束罷了,但基本的禮教還是有的。是以,像沫、何兩家這樣的禮儀大家,教養出來的女兒必當也是知書懂禮的大家閨秀。
縱使跟在哥哥沫耿言身邊見過不少京師里的公子哥兒,但也一直恪守規矩,不敢半分逾越,往日見到,也遠遠避開了,哪里有今日這般接近,瞧見他眼中神色。
何家家教較之沫家有過之而無不及,何絮雖也是嫡系子孫,但畢竟不是出身長房,見識自然就低于沫寧馨,有此反應倒也不稀奇了。
「不是說姑姑等急了嗎,還呆這做什麼。」鳳棲也不回應他,翻了個白眼,起身準備離開。
「我這不是關心你嗎。蒼雲代有什麼好的,他看不上你,我們還看不上他呢。」傅易烜哥兩好似的勾搭過鳳棲的肩,笑吟吟道,「其實我真的是無所謂,我們小公主也很不錯嘛,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脾氣還有脾氣,這多好的條件啊。要不本小王勉為其難收了你?」
鳳棲看著傅易烜笑得那一個桃花朵朵開的模樣就胃疼,當即決定也該讓他胃疼一下,當下狠狠一腳踩在傅易烜的腳背上,傅易烜早有防備,輕巧躲過,卻不料鳳棲胳膊肘一抬,重重地撞向傅易烜的月復部。
「那還真是勉強了表哥。」鳳棲咬牙,甩手離開。
「唔。」因為與鳳棲靠的太近,傅易烜也沒有想到鳳棲一擊不中竟然還來第二招,被踩了個不防,痛得悶哼一聲。
傅易烜哼得不大聲,卻被站在一旁的沫寧馨听見了,沫寧馨不懂武,又沒看清二人私底下的動作,當下有些疑惑,「小王爺怎麼了?」
「沒,沒事,就是有些胃疼。」傅易烜咬牙道。
「既然身體不舒服,小王爺還是快些回府休息吧。」何絮擔憂地道,伸手想扶他,又想起男女之防,只能放下手。
「是啊,易烜兄,快快回府吧。否則,若是晚了,易烜兄怕是要疼得連府門都尋不著了呢。」沫耿言離得最近,鳳棲和傅易烜也沒刻意躲著,他自然是看見了二人的動作,也知道傅易烜為何會突然胃疼,所以淡淡一笑。
傅易烜不領情,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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