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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拾人牙慧

不一會兒,那丫鬟就回來把那邊的爭論一五一十的學給大家听。

長公主笑道︰「想不到嘉嘉小小年紀,便能如此有禪意,只是不知那副神奇的百花怒放又是誰所作的?」

剛剛長公主只是大概瞧了一遍,有些畫兒她還真記不清。

再說這邊剛剛也沒有引來蝴蝶,她就更加不會注意了。

她這般問了,只見下方小姐中站起一個身影,她向眾位夫人行完禮,才謙虛道︰「小女不才,正是小女所作。」

大家一瞧,原來是林御史家的庶女林蘇。

一時間難免有些竊竊私語起來。

林御史家的這個庶女不是一向最為驕縱嗎,雖說今日她的言行還不錯,可眾人都沒想到她居然有這才華。

可就是這個一向驕縱的庶女這一個月來做的事兒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

先是在寒山寺救了定南侯夫人,再是和家里的嫡母大鬧一場,後來成了定南侯夫人的干女兒。

簡直是庶女中的人生贏家,奮斗對象,據說現在連她嫡母都不敢過于管教她了。

上面坐著的林夫人猶如吃了餿掉的飯一樣難受。

這個庶女天生就是來克她的。

以前她也沒虧過那兩母女,這林蘇倒好,卻偏偏藏了才華,又挑了這麼個時候把才華顯出來。

這是是幾個意思?

這不是在變相的告訴眾人,她這個嫡母惡毒打壓庶女的名聲,可人家庶女好命認了一個好干親,一下就揚名起來。

她這時的心情很復雜,既希望那林蘇的畫兒猶如于山長說的那般摻了香粉進去,又怕這作假的事兒揭出來對林家的名聲不好。

作死喲作死喲,她的心煎熬著,下面的林蘇瞧在眼中,卻有些得意。

她又不是原身那麼蠢笨,會讓這堆古人瞧出自己作弊?

出場必須炫酷,必須馬麗蘇,必須閃瞎這堆古代人的狗眼!

馬麗蘇想到這兒不由的狠狠的瞪了一眼宋令嘉。

要不是這鬼丫頭得了自己一部分金手指,她還可以更炫酷,更馬麗蘇,廢材逆襲變成世家女典範,眾多男神拜倒她裙下,走上人生巔峰。

宋令嘉被她瞪得莫名其妙。覺得這個林蘇有點像瘋狗,逮誰咬誰。

上午見她平白無故陷害她嫡姐就知道林蘇喜歡無事生非。

不過她覺得誰的畫第一都無所謂,畢竟她的畫並沒有那個于山長說的那般個有甚麼輪回的禪意,而是純粹按照那晚所見畫罷了。

制香的婆子聞了聞,又捻了一小塊顏料,在手上仔細捻了捻,更是兌了水,那里面只有濃濃的墨香,並沒有香粉的味道。

她把這事兒老實的告訴了兩位爭得面紅耳赤的老學究。

于山長頓時有些懨懨的,不過也不認輸。

兩廂爭執之下,漁翁得利,竟是讓趙珺桐的書畫撥的了頭籌。

兩幅畫兒都名列第二,陸玉嬌的喜鵲鬧春得了第三。

王嫣的仕女持花也得了好名次,一時間當然是皆大歡喜。

只是等這畫兒被開了蒙著名字的紙條,宋二老爺被那幅很有禪意畫兒上的署名閃瞎了俊眼。

他這時也回過味來,剛剛裴紹是在提醒他,不是在幫他說話呢!

他這是坑了女兒呀!

正所謂活久見,于山長活了這麼幾十年,第一次見這般坑女兒的爹。

這個人還是他的死對頭,一時他不由哈哈哈大笑︰「虧你為人父母,自己女兒的筆跡都認不出來。」

宋二老爺臉一紅,強辯道︰「我早就認出來了,我這是任人唯賢。」

于山長才不信他,笑了好大一會兒,才讓一旁的童兒拿了一個檀木盒子。

他摩挲了盒子,才道︰「這東西就當我送給小姑娘的見面禮。」

宋二老爺一時間不由瞪大眼楮,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這不起眼的檀木盒子里面裝的什麼。

那可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前朝唐遂寧的孤本呀。

這般笑話鬧到女眷那邊,眾位小姐瞧宋令嘉的那目光不由都充滿了同情。

這小可憐的,沒見過這麼坑女兒的爹!

相反倒是宋令菡松了口氣,雖說她的名次只在中上,但宋令嘉的畫再好也沒入父親的眼不是!

兩邊得了嘉獎,那些畫兒都被送了回來。

長公主雖說有些不岔那個討人厭的趙珺桐又壓了女兒一頭,但她還是讓丫鬟把趙珺桐做的詩給大家讀了。

眾人听了都覺趙珺桐的詩能當魁首卻是真的不差,何況人家的畫也算頂好,倒也沒有什麼不服氣。

這般倒是為她因如詩折損的面子挽回了幾分。

可偏偏有人就見不得這般,其中就有裴媛,她只有十歲,還不算很懂事的年紀。

她是裴夫人的佷女,也是裴紹的堂妹,她一向自詡自己文采奪人,早看不慣趙珺桐了。

上午她原本是想來親近裴口中這個宋家姐姐的,可一見趙珺桐在側就失了興趣。

這時她听趙珺桐拔得頭籌,不由大聲的笑道︰「這種拾人牙慧居然能拔得頭籌!」

眾人心中不明所以,不由都看向這個開口的小姑娘,裴夫人臉一板,輕聲呵斥道︰「媛媛!」

裴媛見嬸嬸生氣,有些害怕,但又咽不下心中那口氣。

于是她道︰「我說得有錯嗎,反正我是瞧出來了,趙姐姐的詩有好幾處都有點奇怪,而且框架又和陳公子的詩一模一樣,這不是拾人牙慧算什麼?

听說陳公子還是宋二老爺的學生,趙姐姐不會早就從陳公子那兒看過這首詩吧,可惜了今日陳公子今日也作了這一首,倒是打錯了算盤!」

在座的姑娘們有那麼些個都是真有幾分才氣的,剛剛趙珺桐拿詩,她們帶著欣賞,倒真沒有瞧出哪里不好。

可現在听裴媛這麼一說,她們便又回憶了陳謹之剛剛的詩。

別說,還真有那麼一點子味道。

宋令嘉在趙珺桐看見陳謹之的詩臉色變白時,就注意那詩了。

現在听著那些小姐竊竊私語,心中奇異的感覺更深。

她不由的又想起了趙珺桐會未卜先知的事兒來。

趙珺桐怕什麼來什麼,裴媛的那些話,算是真正的捅了她的肺管子。

她改動了那麼多,裴媛這個瘋狗卻咬著她不放。

雖說她多活了一世,比小女兒的心境要強了不少。

可今天肺管子接二連三的被捅,心下也氣急。

更讓她氣急的是那些夫人看她的眼光,那些個赤luoluo的鄙夷,好像是在嘲笑她這個剽竊者。

偏偏有人就在這時還要在她的傷口上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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