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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刁蠻酒女

王管事帶著楚南山的紙條回來交給吉祥,吉祥一攤手,「勞煩您念給我听吧!」其實她倒是認識這些字的,不過為了符合自己的身份她也只能裝作無知少女了。

王管事念完,吉祥便也不多話,抽身準備食材去了,王管事知道三少爺是猜對了,可是心中尚有疑惑,不吐不快,「丫頭,你說你沒讀過書,這兩句詩你是怎麼知曉的?」

吉祥手下沒停,嘴上回道︰「這還不簡單,村子里念過學堂的女圭女圭們下了學高聲背誦,我便听到了啊,我這也是班門弄斧,獻丑了!」她在一早就想好了不讓人懷疑的說辭,王管事听後,覺得也對,只是可惜了這麼個玲瓏聰慧的丫頭了,沒念過學堂還懂的這麼多,要是如富家小姐們那樣識文斷字,必定不一般。

王管事去樓上回話,讓他們稍等片刻,大菜稍後便來。

一大桌的菜,吉祥一個人也來不及,所以她準備做些簡單快捷,容易操作的,講究下推陳出新就好,心里想著那刁難的客人倒也不是個草包,不禁玩性大起。

首先她做的就是水煮魚,做法很簡單,就用這里最好吃的黑魚,但是在切刀上她多花了些心思,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剔肉切片,而是在整條魚上劃了些小口,如龍鱗般,接著用胡椒粉,蛋清米酒研制,為了入味,她下的料很猛,不然口感就沒有切片的入味了,為了節省時間,在腌制的時候,她去調制香料了,為了不同于以往的口味,她舍棄了早就配置好的,轉而親手做。

水煮魚的味道取決于五分魚肉,五分湯料,前者已定無法改變,最關鍵的便是這湯料了,這也是吉祥要保密的地方,她用了花椒,大料,八角、桂皮小火兒炸到香味濃郁,再用漏勺把調料撈淨,只留熱油,只可惜這里沒有豆瓣醬,只有黃醬,也只好用它取而代之了,放入熱油中翻炒,待油和醬調和均勻,炒出香味,吉祥將其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用來炸那條研制的魚,另一部分放入熬制好的雞湯,這雞湯要熬成濃白如牛女乃般才是最好的,湯汁燒開後再放入黑魚,黑魚身上的刀口遇到熱油全部炸開,刀口處的白肉顏色金黃,像一片片龍鱗般。

接下來就是吉祥前世的拿手好菜了,紅燒雞翅,其實她想做的是可樂雞翅,可惜這個地方沒有可樂,這個更是不復雜,只要把白糖和油的比例掌握好,之後雞翅的顏色上的均勻金黃就夠了,這個過程中最重要的就屬火候了,火大了,糖會變焦,上出來的顏色會偏黑,火小了,雞翅外層就沒有酥脆的口感了。但是這個擺盤就有將就了,吉祥把盤底鋪了宜城胡蘿卜絲,紅黃相間如團火焰。

兩道主菜已經做好,吉祥又做了個火腿蓮子湯,還涼拌了盤藕片。

不多時,廚房外面圍了很多人,看著四道菜一個個從里面端出來,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可香氣撲鼻而來,倒叫人情不自禁的吞了屯口水,就連王管事,也忍不住湊上來看,只可惜除了那條魚是整條的外,其他的都不是很多。

這也是吉祥一早就想到的,再好的菜一次吃夠了,下次對它的念想也就淡了,反而是這樣讓人回味無窮,遺憾不能盡興後,才會有下一次的光顧。

楚北冥之前已經吃了不少東西,前一桌菜也剛剛撤去沒多久,可王管事端上來的菜,仍然勾著他的心,不虧是姑娘家,擺盤整齊漂亮,還很講究,不過這會兒他不得不失落,誰叫他剛才沒猜出吉祥那碗面的意思呢,只能看著三哥一個人獨享美味了。

楚南山也沒閑著,每上來一道菜,他便吟一句詩,這四道菜上齊了,便也剛好湊了四句。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鳳凰台上鳳凰游,魚躍龍門化金鱗!」

雖然不是很對仗,可這詩里的意思倒是再明顯不過了,這丫頭心氣還真高,自比那鳳凰和金龍,不過倒也沒虧著一品居,只是那大劉卻被她比作了黃鶴,這黃鶴可是仙人,仙人同「先人」,那可是死去了的老人家啊,她還說叫他不用返了,這丫頭倒是霸道的很啊!

楚北冥有了前車之鑒,也能根據三哥所吟的詩對號入座,不過現在對上號了有什麼用,又不能一飽口福。

楚南山挨個嘗了一口,連連點頭,故意饞楚北冥一樣還砸吧著嘴,對他就是故意的,那麼良好的堪比宮廷的家教禮儀,怎麼可能還會讓他這麼失禮呢,楚北冥撇著嘴,賭氣的望向窗外。

「的確不錯,剛才那碗面條不過是拋磚引玉,這等美味,就連皇宮的御廚也比不得,就是不知這丫頭從哪里學來的,色香味俱全不說,竟然還有如此巧妙的心思!」

楚北冥收回視線,不情不願的喚了王管事來,讓她去叫吉祥,能叫三哥夸成這樣,那她可就真的是個寶貝了。

王管事領命後就出來叫人,去廚房發現吉祥並不在哪里,說是去洗手去了,這就忙著去找,吉祥這一洗不要緊,又洗出麻煩來了,其實說是麻煩可也未必,只是她自認為而已。

又是炸又是腌制的,吉祥覺得身上手上都是味道,臉上也油乎乎的,哎,古代就是不好,要是有吸油煙機也不至于滿身油煙的,她問了秋生哪里可以清洗一下,秋生跟吉祥也算有交情了,就主動去替她端水,這水是用來招呼貴客的,洗臉沐浴都是加了草藥的,這草藥還是楚北冥從京城里淘換來的,據說夫人小姐們都愛用這個清洗,相傳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若換做平時,吉祥肯定會覺楚不對勁,可現在身上的味道太重,鼻息間全是花椒的味道,嗅覺就沒那麼靈敏了,洗完擦淨之後,用手一模,吉祥暗叫不好,她的痘痘不見了。

毛絨草引起的紅疙瘩是因為她對這種草過敏,過敏的癥狀起的快,消的也快,只要對癥下藥,沒多大一會兒癥狀就能有所緩解,而且她本來面上的紅疙瘩就已經少了許多,此刻的她面容白皙,皮膚光滑,水中倒映的是個明媚的姑娘了!

這世間女子莫不想花容月貌到老,可偏偏于吉祥來說,這張臉卻成了負擔,這張臉太過搶眼,不知道會為她招來什麼禍端,可手邊沒有任何的東西能助她變丑,一籌莫展之際,卻見遠處小伙計臉上一道黑一道白的,吉祥靈機一動有了主意。

吉祥去廚房找個空著的灶台,伸手去鍋底下抹了一把,然後把沾滿黑灰的手胡亂的在臉上,額頭上涂,如此一來她這張臉誰也看不清了,她自嘲的說自己這下到真成了燒火丫頭。

天色已晚,她準備去跟秋生告個別,他這麼幫她,吉祥心里是很感激的,之後再找王管事把她送回去。

後廚轉了一圈,沒見到秋生,問了個跑堂的小伙計,說秋生好像在前面呢!

吉祥前腳剛邁入前廳,就听見了吵鬧聲。

「唉呀媽呀!你瞎啊!」

「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廳中的女人,一個是吉祥的。

吉祥見大廳中一個女人伸手便要打秋生,秋生比他小兩歲,跟吉樂的年紀相仿,心思單純,在她看來就像是自己的弟弟一般,他待她真誠友善,她自然也該如此,忽然見到有人要打他,吉祥忍不住大喝一聲,就欺身上前。

距離二人越近,吉祥鼻息間的酒味越濃,地上有碎的壇子。

花玲不悅的皺眉,不屑的瞥了眼滿臉髒污的丫頭,冷哼一聲,絕美的臉上盡是嘲諷,「哪冒出個多管閑事的髒丫頭,這個不長眼的打碎了本姑娘的酒,我教訓他怎麼了,他打碎了我的十里香,你知道這酒值多少錢嗎?」。花鈴捂嘴冷笑,「瞧我,瞧你個窮丫頭哪兒能知道呢,本姑娘就行行好,給你開開眼,這十里香就是把你們賣了都賠不起,我打他一頓出出氣倒是便宜了他!」

這花鈴家里是這清河鎮有名的釀酒世家,今天一品居跟他們定了壇壓箱底的好酒十里香,她對楚北冥傾慕已久,又深知他的身家背景,如今有這等機會,焉能放過,于是遣退了送酒的家丁,親自的抱了過來,可沒想到剛進門就被這個冒失的小伙計給撞碎了。

她這般高傲瞧不起人,嘴上更如淬了毒一般,秋生听她說完,嚇得早就抖作一團,就要哭了,他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此刻也沒了章程,吉祥替他出頭,他便向後移了子,躲在她後面,輕輕抽噎。

吉祥就見不慣這種得理不饒人的人,冷聲道︰「自是知道如此貴重的酒,便應該小心些才是,何以叫你這個一踫就倒的大小姐送了來,既然碎了,賠你便是,你何故要動手打人?」

「賠,呵呵,」花鈴翻著白眼,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你也賠的起,野丫頭好大的口氣。」花鈴敢如此羞辱吉祥不過是見她穿的粗糙,臉上又有污垢,料想也不是什麼富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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