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
他微微笑著,眼神中閃過一絲惆悵,可是這絲絲惆悵一閃即過,正在昏昏沉沉的歐陽和根本沒有那麼細致的發現。
「小月……」
他突然在床邊坐了下來,很是溫柔,好像是一個大人要對小孩子說幾句關心的話一樣。
「嗯?」
歐陽和月閉上了眼楮,她真的很難受啊,想要睡覺,渾身冷,即使想要多堅持幾秒,假裝沒事兒,可是眼皮已經打架了,就那樣半昏迷著。
「如果將來……」他說話開始變的吞吞吐吐的,從來沒有過這樣猶豫的他,這次似乎有了什麼顧忌,「如果將來我一無所有的話……你還會愛我,還會願意陪在我的身邊嗎?」
躺在床上,被疾病折磨的要昏過去的歐陽和月,哪里會仔細听他的話,只是覺得他今天特別的嗦,大概是想要告訴她,讓他好好的休息吧。
「嗯,嗯……」
她都已經听不到他在說什麼了,只是禮貌性的答應了幾遍。
蘇南歌的嘴角微微一勾,一抹笑容露出,可是卻帶著無比的惆悵,「好好休息吧,想吃什麼,我下班帶給你。」
看著睡夢中的歐陽和月,蘇南歌輕輕的替她蓋了蓋被子,「好好睡吧。」
歐陽和月沒回他,甚至連說吃什麼都沒有,他知道她太累了,就睡了。
等到他到公司的時候,公司里的員工都在正常工作,每個人都沒有發現那背後的危機,而他也依然一樣,就那樣信步走進了辦公室。
他還沒有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們這個做的不對啊,這個標書是誰做的,簡直是一坨狗屎!」
「噗……」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內心很難受,可是蘇南歌卻笑了出來,這麼多年,夏夢跟了他那麼多年,他從來沒听到她說過一句髒話,雖然人很霸道,做事干練,有時候很像是女漢子,但是她卻從來沒有說過髒話。
「這是誰,哪個蠢貨做的標書,讓他過來找我。這麼重要的標書竟然讓這樣的蠢貨做!」
夏夢差點兒氣暈了,她從凌晨看文件看到現在,終于查出公司出問題的點了,凌晨出車禍遇到的恐懼,也被這憤怒替代。
她知道蘇南歌為什麼要喊她回來了,因為公司的一個重要的項目,毀在了一個蠢貨的手上。
一份標書,這是蘇南歌準備打翻身仗的一個重要轉折點,勝者王敗者寇,她去度蜜月的時候,還將她準備的所有資料都留下來了,就是用她那些資料,再懶的人,也可以做出一份不錯的標書,所以她財富放心離開的。
可是眼前的這份標書,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只臭狗屎,連狗屎都不如。
她不知道,蘇南歌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挽回,如果沒有那麼……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哎呀,夏秘書怎麼發這麼大的火啊。」
公司的其它員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也卻有耳聞,知道這次重要的投標,別一份標書給毀了。
這還不在于對方有人,有勢,所以標書一定要做的漂亮,但是他們卻失敗了,不只是細節上,在很多方面敗給了對方。
蘇南歌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里,給夏夢打了個電話,將她喊道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蘇總……」
夏夢一進門就很自責,「都怪我,如果我不去度蜜月,推遲的話,就不會是這樣的。」
「沒事的,不怪你,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蘇南歌其實也想通了,為什麼說是注定的,因為爸媽選擇在這個時候,捐出了他們的家族財產,而他恰巧在這個時候,事業遭遇重創,再也沒有人能夠幫助他度過這個難關了。
既然一切都是注定的,他唯一擔心的是將來。
「沒有辦法了嗎?」
夏夢看著蘇南歌的眼楮,公司的員工,大概包括那個做了狗屎標書的秘書,還有財務,是不是沒有人知道,公司的運轉出現了問題,可能要……
「今後如何打算?」
他搖了搖頭,看似很是瀟灑,但是內心的感覺只有自己知道。
「我真是不該去度蜜月的,那樣的人是怎麼招進公司的,簡直是……」
夏夢又想罵髒話,她真的是很生氣,相當生氣,非常痛恨那個做標書的混蛋,但是看到蘇南歌之後又將髒話咽回去了。
「我?」
夏夢真的沒想過那一天,真的沒有想過,可是她親眼看了那個該死的做的爛的像狗屎一樣的標書之後,相信了這一切,他們苦苦工作了半天,好不容尋到的機會,可是又被那個蠢貨給弄砸了。
弄砸的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公司。
有時候不是一根稻草壓死了駱駝,而是最後一根……
「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的。」
夏夢的眼淚差點兒掉下來,因為這個公司和她幾乎是一同成長,她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實習生,可是因為業務能力出色,最後也沒有被埋沒,雖然那個時候,她做的很多的事情,都被別人搶佔了功勞,但是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
因為有一次,他讓一個不知道搶了她多少功勞的人,講解一下她的想法,對方不是她,哪里知道她的想法,所以胡編亂造了一通,以為講解過關,但是眼尖的蘇南歌還是順藤模瓜,找到了真正的能力者。
他就是她的伯樂,而她一直都是那匹忠心耿耿的千里馬。
「能夠想的辦法,我都已經想了,只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蘇南歌垂下頭,看著手中的筆,「你可以去南溪的公司,其實他一直都很不錯的,只是以前的時候,太過于叛逆了。」
「說誰叛逆呢?」
蘇南歌的話音剛落,王南溪就從旁邊的沙發上坐直了身子,早上公司里來了很多的員工,他覺得躺在夏夢的辦公室里不好看,所以就來哥哥的辦公室睡了。
王南溪一張沒睡醒的臉,兩只大眼袋,正一副不滿的看著蘇南歌。
「一大早的發生什麼事兒了?你們兩個人說的好像是生死別一樣。」他打了個哈欠,「真是夠惹人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