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和月看著他，他的眼眸中全是憤怒，一雙眸子里充滿的怒火，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燒了。
她微微一笑，他們之間已經過去了，剩下的是江山社稷。
「是啊，我們必須走。不過……」
她頓了頓，思索著要不要告訴他真相，但是又擔心告訴他真相，萬一他接受不了，他們可就更回不去了。
不如委婉的告訴他，如果不走，蘇南歌會死。
以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即使是後來有過矛盾，最後他應該是會理解的。他總不是看著蘇南歌去死的那種人，蘇離的心腸還是很軟的，只是外表看著冷而已。
就像是當初她見到他的時候那樣，冷漠的像是不是人間煙火的冰山仙子。
「不過什麼？」
他扭過頭去，甩了衣袖背對著歐陽和月，「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過于自私了嗎？我為什麼就非要接手你扔下的爛攤子。你看看，現在老百姓過的什麼日子，到處都是大雪覆蓋，冰雪消融的地方，洪災泛濫。」
他沉默了一會兒，憤憤的說道，「不過什麼？不過你還不放心嗎？那就不要走。」
大雪又飄了起來，越飄越大，這似乎實在配合他一樣，提醒歐陽和月這一切災難的源頭，都是她引起的，她不可以就這樣甩手走了。
「我知道你有怨氣，但是我只信任你。」
「被你信任還真是倒霉。」
他的聲音很冷，仿佛一點兒感情都沒有，目光冰冷的嚇人，兩人更像是正在鬧分手的戀人。
似乎都在挑彼此的毛病，忘記曾經的美好。
「如果蘇南歌不走，他會死！難道你只是為了不接手江山，就讓他死在這里嗎？你想眼睜睜的看著他死？」
她的臉上沒了笑容，是的在不走，蘇南歌會死的，這是法師告訴她的。她不想走的時候，蘇離是恨著她的，也不想對他有太多的愧疚。
蘇離和蘇南歌，他們兩個人，她始終是要負一個的。
人生苦短，她希望蘇離還是過的快樂些，帶著仇恨過下去，他不會快樂的，寧可對他有個善意的謊言。
但是她這不算是謊言，女法師告訴她，如果不走，他就會死的。
因為破壞了禁忌，這個是別人無法替代的，如果可以，她願意承受。
「你說什麼？」
蘇離轉過身來，滿臉的愕然和驚訝。
剛才的怒火完全消散，剩下的只有震驚和滿眼的不信。
幾個兄弟之間，他和蘇南歌的感情是最好的，如果不是為了歐陽和月，估計他現在還死心塌地的成為他的得力助手。
蘇南歌讓她痛失兩個孩子，是他最後和他徹底決裂的導火索，傷害她的人，不管是誰，他都不會原諒的。
可是她還愛他，她原諒了他。
「他不知道，你不要告訴他。他現在以為是我身體不好，需要離開。」
歐陽和月看著蘇離，他的目光如此的驚訝，她能夠感受到他的震驚。
兄弟情份還是在的，不管怎麼說，不管有多大的過節，血終究是濃于水的。
「我們離開後，不要找我們。答應我。」
歐陽和月看著蘇離，女法師說，會將他們兩人的身體，放在寒冰室內，身體不會腐爛。
因為不確定，真正的主人的靈魂還在不在。
「他到底怎麼了？」
蘇離眉頭一蹙，心頭涌上一陣悲傷。
「他以為我生病了，因此放出了暮靄森林中的法師。」歐陽和月伸手撥弄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發絲，眼中的氤氳模糊了雙眼，嘴角盡量勾著微笑，可是那抹微笑都是苦澀的。
「你知道的，這些法師，有些事黑暗法師，他們法師一族和外界之間的恩怨。他們有些人已經放下了仇恨，有些卻依然怨恨著外面的人。」
「這個我知道，可是與南歌有什麼關系。」
蘇離心急如焚，凡是他可以解決的，他都願意去試一下，他不會讓蘇南歌死的。
從小就看不得他受委屈，當他從宮外活著回來的時候，他就決定幫助他，守護他的。
「南歌放出暮靄森林里的法師，觸犯了禁忌。代價是……」
她看著蘇離，那個字她說不出口，也不能夠說，只有他們離開這里才行。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可以救他的。帶我去見法師，我要見她。」
蘇離有些激動，他情緒波動的厲害。
不顧歐陽和月的勸阻，甩袖就要去找女法師，他的固執歐陽和月是見過的，那是他想要做什麼，別人很難阻止的。
「沒用的，任何人都無法替代，那是一個詛咒。女法師無法打破那個詛咒。」
歐陽和月的眼淚幾乎實在話音落的同時滑落。
蘇離的腳停住了，他背對著歐陽和月，身子僵直，听了這個消息仿佛遭受五雷轟頂。
「讓我們走吧，以後的歲月，我想陪他一起走完。不管他以前做過什麼，我知道他對我初心未變。」
歐陽和月哽咽著，看著蘇離落寞的背影，顫抖地說到。
蘇離僵直的身子，像是被人用法術定住了一樣，他許久才接受那個消息，他緩緩的轉過身子，看著淚流滿面的歐陽和月，她的淚水不停的滑落，她哀求他，原來是為了這個。
他還這麼混蛋，看著她忍受這樣的煎熬，遲遲不肯答應她。
比起失去她，他更看不得的是她的難過和痛苦。
要失去蘇南歌，她的心應該很苦了吧。她是那麼的愛他，如果失去了他，她才是這個世上最傷心的人。
他至少，還可以遠遠的看著她，希望她得到幸福。
他一步步靠近她，將她一把摟進了懷里，「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讓你帶他走，不會……」
「不會再找你們……」
最後一句話，像是尖刀一樣，狠狠的剜著他的心，像是將他的心掏空了。從此以後，他就真的失去她了，或許此生再也見不到她了。
蘇南歌遠遠的看著他們，眼眸中盛滿了憤怒，他听不見蘇離和歐陽和月說什麼，但是卻恰好看到蘇離將歐陽和月摟進了懷中，讓他痛苦不已的是，歐陽和月竟然沒有推開他，沒有反抗。
蘇南歌的手狠狠的捶在旁邊的柱子上，咬牙切齒地說道，「怪不得不肯走，原來是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