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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話︰八雲紫的實驗報告和一些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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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各位教授和領導多多指教哦。

在開始撰寫報告之前我還想說幾句話,對,就是關于實驗參與者三號——愛麗絲•馬格特羅伊德教授——的某些情況,為此次實驗出力最多的當然要數七曜魔女帕秋莉小姐,然後才是我阿紫醬,而愛麗絲醬在實驗前中後可以說都只是一個參觀者的角色,但她卻是令帕秋莉小姐主動在戶外進行實驗、從而能讓我插上一手的主要原因——雖然即使非如此,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插手進去——那兩位魔法使少女教授根本不明白她們的行為具有多麼重大的意義,誰都不會明白,只有我,存在之妖阿紫醬才能深刻體會到,這是一次挑戰存在本身的實驗,毫無疑問具有相比世界誕生也不遑多讓的重大意義。

有什麼意義呢?我就不多說了,因為我也尚未明晰。

繼續說說馬格特羅伊德教授吧,這位奇特的魔法使少女從成為魔法使開始所選擇的研究課題就極端而奇特,為什麼這樣說呢?首先要弄明白她的課題性質︰意識是什麼?然後創造一個意識。說起來簡單,但真開展起來,就是一場向本質問題進軍的曠日持久的戰斗,並不比把目光投射到整個宇宙的其它魔法使的研究簡單多少。然後,這類研究是無跡可尋的,雖說意識每天都可以遇見,甚至對著鏡子就能看見一個自我,但毫無疑問這無濟于事,越是習以為常的東西反而越發神秘,這是對意識本身而言的奇特矛盾,總而言之,愛麗絲醬的研究重點幾乎都在于腦內的思考而非外部實驗。

但實驗也不能少,上海就是一個完整的實驗造物,雖說缺陷非常明顯,但終歸是一個不可小視的成就。

好了,差不多到此為止,我之所以談論愛麗絲和她的研究課題,理由很顯然,任何實驗都是需要意識去觀察感受的,奇異環實驗再如何不可思議、不可想象、不可描述,沒有人去觀察它就沒有任何意義可言,我希望各位能正確認識到在本次實驗中全程打醬油的愛麗絲醬的重要性(笑臉)。

以下是實驗報告正式內容︰

項目名稱︰奇異環的初步探究

目的︰以讓理論上不符合邏輯的「物質」顯現在符合邏輯的宇宙空間中為初步目標。

實驗原理︰1.自然半徑小于其史瓦西半徑的物體稱為黑洞(傳統黑洞);2.奇異點由于在形成時期被賦予天體原本擁有的角動量而自轉,形成一個環狀物,即質量中心為一個奇異環的黑洞稱為旋轉黑洞(旋轉黑洞是一個理論產物,尚未有確實觀察到其形態);3.無限紅移面和外視界的分離特性使奇異環在自轉擴大中有可能穿透奇異性的界限抵達外部真空(有待研究論證)。

備注︰雖然理論都帶有乍看不太可靠的半猜想性質,但作為定性實驗,大多數物理量不必精確劃定,理論的浮動性也在可接受範圍內,故如上列出,且不將相對論場方程列入原理;帕秋莉小姐對旋轉黑洞的理解稍有謬誤,但不影響實驗進行,故僅在此處稍做指正︰奇異環的旋轉讓黑洞在奇異性界限之外分為外視界和無線紅移面兩個界限(理論上),並非視界半徑相對傳統黑洞不變(不過以此次實驗動用的物質質量而言,旋轉黑洞相比傳統黑洞的改變量極其微小,可以忽略)。

實驗裝置︰賢者之石,十到十二噸物質(主要為月球岩石),一個「半徑」——如果可以稱作半徑的話——為五百米的有限無邊的獨立時空,球型力場約束法陣。

備注︰賢者之石和力場約束法陣的強度不是魔法使釋放魔力大小的因變量,另外鄭重指出︰斥力場的形成原理不明,有些類似理論上和旋轉黑洞相連的白洞端所表現的性質。

過程和步驟︰

1.制造球型力場約束法陣,劃定範圍為半徑二米;

2.投入月岩十一噸左右(非精確數字),啟動斥力場,調整各向均勻指向球體空間中心部位;

3.傳統黑洞形成過程中,開始調整斥力場在球體赤道附近環形面的方向,使黑洞在中子星物質階段前開始繞核心旋轉,直至被壓縮到史瓦西半徑以內,然後加大促使旋轉的力場強度;

4.旋轉黑洞基本形成,接下來是理論無法描述階段,只能通過觀察確定結果,預計奇異環的旋轉即將突破臨界值、環半徑突破外視界半徑;

5.當奇異環露出無限紅移面,就意味著它能被常規方式所觀測,但此時黑洞的存在時間據測算小于十的負十八次方秒,理論上無法觀測;

6.實驗完畢。

觀測結果和結論預估︰

出于某種顧慮,這一部分倒是只能由我來寫,帕秋莉小姐雖然設計進行了完整的實驗步驟,但她沒有解決觀測疑難的問題。

首先是,奇異環果真如魔法使所料,是可以露出視界(由于旋轉黑洞的無限紅移面和視界其實是相分離的,所以嚴格地說是露出無限紅移面)處于可被觀測狀態的,然後,在奇異環露出之前,我已將帕秋莉小姐和愛麗絲小姐帶出那個獨立的時空,接下去的畫面只有我能感受到,而且確實無法「看見」,因為奇異性破壞掉了很多符合邏輯的存在方式,比如光線的反射規律和傳播規律,既然連看的介質都無法發揮作用,也就無所謂看的過程了。

我用境界妖的方式感受了那片被奇異環侵蝕的獨立時空,唯一得出的結論是︰意識不能在那里保持存在,既然意識不能存在,就更無所謂整理那個獨立時空的特性了。

最後,所謂奇異性破壞時空的合理性仍然是一個猜想,那片獨立時空仍然在那里並沒有消失,而不合理更有可能體現在奇異環暴露之後、黑洞立即蒸發、奇異環本身蒸發填滿空間區域這一前提上,所以到底是物質本身的擴散使時空變得不合理還是物質的不合理性使時空的合理性被破壞,無法區分。

實驗感想︰

沒有讓魔法使少女們亂來真是個英明神武的決定,雖然一次實驗不至于破壞整個宇宙,但至少會打亂宇宙空間某一部分的拓撲結構,此類危害的程度是大是小暫無定論。

另外一提,探究存在是我的義務,這與那群勤懇的魔法使並無太大差別,但我對存在有一個非常月兌離現代常規的判斷方法,這在于我的能力,所謂境界,到底是什麼呢?以我本人對此的定義而言,境界是存在的尺度,是存在的判據,是最為原始也最為直觀的概念區分方法,靈智從蒙昧中走向認知,所倚靠的就是原始的界線區分,所謂沒有水面便沒有湖泊便是這樣一個道理,當然,人類現在已經不可能再使用這種原始的方法來對萬物做考察,而我,以境界妖的身份將這原始的方法保留並發展至今,總體而言,以境界的方式探究存在非常取巧、卻也得不到像樣成果,所以在成就方面我和魔法使們同病相憐。

簽名︰帕秋莉•諾蕾姬,八雲紫,愛麗絲•馬格特羅伊德。

備注︰由于各種原因,諾蕾姬教授和馬格特羅伊德教授的簽名為八雲教授代簽。

日期︰幻想鄉第一百X十X季五月五日(西歷月歷)。

然後讓我再說些題外話,愛麗絲之死是否我始料未及呢,不好說,因為我對吸血鬼雷米莉亞的預估可以說很足也可以說不足,但這並不會對幻想鄉有太多影響,找個巫女僅作支撐結界用還是很容易的——雖非長久之計。然後,吸血鬼大小姐的做法正巧符合我的預想,破除建立幻想鄉的一大謊言對我來說是必要的,我起初的想法是循序漸進,但覺悟不足的妖怪或人總是佔有絕大多數,這導致我不敢貿然行動、更不敢主動去做澄清謊言的工作,雷米莉亞的行為雖然突兀、激進了一些,總算我還有稍稍控制大多數妖怪和人使暴動不至于發生的能力,畢竟能理解雷米莉亞所說的話的妖怪和人類就並不佔多數,雷米莉亞想要的「精神洪流」就讓她拿去吧,反正對我來說是毫無用途的東西。

至于愛麗絲的麻薯在哪?冥界找不到她的蹤影,難道因為文化氣質問題她回歸了那個基督教的天國或地獄?但這不對頭,因為魔法使的信仰和宗教文化的信仰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不信仰人類的「上帝」的人基本上沒有可能在死後被「上帝」所創造的天國或地獄(類似東方人的冥界,天國/地獄的作用和冥界是相差無幾的,但毫無疑問「上帝」和冥界的創造者都尚未實現原本的理想,而這一無奈的現狀或許將永遠持續下去)接納,然後投入輪轉。

那麼她到底去哪了呢?還有一種可能是死後的瞬間便投入了輪回成為一個新的生命,這樣的話,整個世界如此之大,茫茫人海中想準確挖出一個幾乎沒有之前特色的人根本可以認定為不可能,希望帕秋莉小姐多多努力啊,需要幫忙的話我也可以適當給予援手哦。

以上,多謝各位教授和領導的耐心觀摩指正。

編者按︰以上就是本次《文文新聞•花果子念報•鞍馬諧報聯合內部版》的頭條內容,其實是一篇含金量比較高的科學實驗報告——雖然附帶了報告撰寫者大量的主觀情緒在內,使報告的嚴肅性有所下降——總體而言還是很科學的。然後讓總編兼記者射命丸文、副總編兼記者姬海棠羽立和不稱職記者大天狗大人為逝去的愛麗絲小姐獻上誠摯的哀思和祝福,希望她下輩子——如果有的話——成為一個更加偉大的魔法使和人偶師,人間之里和妖怪山的大家可是非常喜歡人偶劇的哦。

「八雲紫!」咬牙切齒的帕秋莉小姐將整份報紙摔在桌面上,平復了一會胸口起伏,「哼,算了,我們沒什麼賬好算的,愛麗絲說的對,一切都是必然。夜,夜!」

「帕秋莉小姐。」謹遵呼喚而來的完美女僕長瞬間出現。

「有蕾咪和芙蘭的蹤跡報告麼?」

「很抱歉,依舊沒有,大小姐帶著二小姐藏起來的話,僅憑妖精女僕們即使翻遍幻想鄉也難有發現,而且不排除大小姐帶二小姐離開幻想鄉的可能性。」

「自蕾咪重新釋放紅霧順帶傳播某些‘真相’已經過去四天,」而這一次的紅霧用途不再是遮蓋陽光,紅霧中攜帶著雷米莉亞大小姐留下的完整意念信息,接觸到紅霧的所有人都能獲得一段非語言的體悟,當然,這體悟只對「無知者」們有意義,片刻後帕秋莉下達決定,「停止搜尋吧夜,我們只須打理好紅魔館,蕾咪或許去尋找有能力的靈魂學大師治療芙蘭的靈魂問題了,我們慢慢等。」

「可是……」

「蕾咪有足夠的能力照顧好自己和芙蘭,不必擔心。」

「好吧,我想我應該謹遵您的吩咐,帕秋莉小姐,那麼關于愛麗絲……」

「來日方長,我總能找到她的,夜不必操心。」

「是的。」

夏日的幻想鄉,從喧鬧走向平靜,一部分小妖怪和一部分人間之里的人類的騷動在八雲紫等大妖怪的彈壓下沒有掀起波瀾,幻想鄉的歷史似乎也從過去走向未來翻入了新的篇章,至少在阿求的記錄中,幻想鄉的存在緣起將經歷大幅補充和修正,這位唯一帶著記憶輪轉不息的人類少女,即將展開新的編撰工作,投入忙碌充實的生活中。

和平寧靜的日子似乎永無盡頭。

本卷完(不是本書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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