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得來說，在江湖上混日子的，總要學點自保或者揍人的能力，」我大袖一揮豪爽地說，「但也不怎麼重要。」
能瞬間修理沒有節操觀念的記者差不多就足夠了，而且日常生活中偶爾打打架放松筋骨也沒壞處。
「真正厲害的技術，」帕琪說，「必須達成三個條件，其一，保護自己，其二，打敗敵人，其三，不造成破壞。這才是合理的可持續發展技能。」
「第三個條件有點苛刻誒，大概專門針對麻薯的攻擊技能可以達標吧。」
「嗯哼。」
「到此為止啦，打架能力翻來覆去就那麼一套思路罷了，揍人、和防止被人揍。」簡單地說就是，讓自爆人偶們沖鋒、然後爆炸，我盡量躲遠點。
「但將魔法軍事用途化，有些時候倒更容易促使學術突破，不能一概而論罷了。」帕琪說。
我听出一些弦外之音，說︰「帕琪最近又找到了有趣的實驗課題嗎？」
「嗯，確實有些新想法——不是指幫你思考的單元邏輯這種純粹思維性質的課題——而是很可能引發前所未見的新現象的想法。」
「從你的口氣听來，」我頗為期待地說，「一定是有了重大突破性進展。」
「仍停留在腦海里而已，所以在完成有效實驗之前我本不想與你談起。完成實驗設計並得到切實結果數據再向愛麗絲展示或許我可以解釋得更清楚一些。另外，課題本身算不得重大，但的確異常有趣。」
「怎樣有趣？」
「既然已經談開了，我就詳細來說說吧，然後呢，我們可以在博麗神社的開闊空地上完成我差不多設計完畢的實驗。」
「喔！可以立刻看見我就更期待了。」
「先說說我的賢者之石，你已經有所了解，賢者之石是七曜魔法理論體系中最神奇、也基本上達到頂點的造物。」
「嗯，僅僅帕琪的符卡【賢者之石】所表現出來的絢麗就夠讓人應接不暇啦，不過我想，賢者之石的真實作用還是更體現在魔法實驗上吧。」
「當然，本來它誕生的目的就是輔助我對世界進行研究。雖說在一切的本質、既宇宙和物質到底是什麼這樣的問題上仍然沒有任何基本的進展，但在協助我們改造、利用自然環境上卻有非常積極的作用。」
「啊……」
「賢者之石，」帕琪說，「源自我對七曜魔法的一次理論改進的嘗試性猜想。我已經說明過，魔法使擅于統合本該細分的問題，將世間萬象簡化為七個基本點——即七曜屬性金、木、水、火、土、日、月——是建立一個研究體系的手段，並不是讓魔法使自我吹噓已解析完全了這個世界所以世界就是七曜屬性所描述的那樣，這是勤懇的學者所必須擁有的不自信態度，否則便是悖狂。」
「某些樂觀神秘主義者可不是這麼想的呢，它們更樂意把世界設定得復雜一些。」
「廣義地說，所有研究者都是樂觀主義的人，總是妄想著對神秘的世界進行理解、理解、更深入的理解，即使隱約有明悟這個世界其實是神秘而不可解的，也不吝以終生的投注、無可挽回的代價將對神秘世界的探索永無休止地進行下去，這無根無源的樂觀簡直讓所有人瘋狂。」
「帕琪，你抱有不可知的想法就足夠悲觀啦……不過，無論如何絕望的現實也不能阻擋你的願望。」
真是矛盾啊，就單純的魔法使而言。
「岔題了，我想說的是，遵照魔法使的傳統思路，我企圖把七曜屬性也糅合起來看待，這樣建立起來的大一統觀念或許會是個不小的進步，至不濟也能促成體系的深化，于是賢者之石應運而生。」
「這是成功的標志嗎？」
「嗯……如果從引發新現象這點來看，的確成功了，但就像我之前所說，賢者之石對研究本質問題沒有多大幫助，因為歸根結底，賢者之石也僅僅是表象的連結糾纏而已。」
「這次的實驗和賢者之石有關？」
「當然，賢者之石作為七曜魔法中最神奇的東西，以此為基礎進行下一個階段的研究也是無路可走時的必然選擇。不過本次實驗和我的新理論沒什麼關系，它的思路來源是我近期心血來潮對皇家聖焰的改良。」
我這才明白過來︰「所以帕琪才承認魔法軍事用途化的益處。」
「不……其實也沒什麼關系，」帕琪說，「我在改良皇家聖焰的時候，產生了讓所有被激發的能量——包括電磁波和微粒子洪流——在空間尺度上盡量相互挨近而不發生散射的想法，也就是壓縮。然後我用賢者之石無意中激發出一種詭異的逆向引力場，通俗而稱即斥力場，從而實現了這個構想，于是皇家聖焰不僅可以作為分散型彈幕來用、也可以讓魔理沙改進為低散射高穿透力魔炮使用。」
「呃……為魔理沙準備的嗎？」
「不要誤會，我可不是專程為魔理沙開發符卡。」帕琪把臉扭過一邊，「然後我意識到了這種神奇的斥力場不僅僅可以用來降低能量散射，它更偉大的用途其實是制造奇異點。」
「奇異點？」
「沒錯，愛麗絲應該偶爾讀過外界流入的某些科學雜志，上面一定提到過一個天文學奇觀。」
「是指……黑洞？」
「就是它，重力場最終極的表現。」帕琪把臉扭了回來，雙眼與我相對，透露出興奮的光彩，「奇異點，就是黑洞所有質量集中的部位，因為無法完全描述它的物理性質，只能勉強稱之為奇異點。」
「然後呢？」不會是瘋狂到真的設計了一個創造奇異點的實驗吧？
帕琪仿佛看透了我的思慮，說道︰「創造奇異點只是實驗的第一步而已！」
「啥？第一步如果實現在地球表面上，就足夠引起巨大反應啦！」我說，「難道帕琪也擁有河童們的希格斯場屏蔽效應技術來避免這個影響嗎？」事實上我還不大理解河城荷取總工程師所謂的十一維場展開物質是個什麼性質的東西，但既然能表現出影響太陽系範圍的重力場總歸是比奇異點還要不可思議的「物質」。
「放心啦，據我之前套用經典公式測算出的數據顯示，經過嚴格控制質量總數可以制造出影響範圍極小的奇異點，估計平均視界半徑還不到四十厘米。」
「但我們總得防止自己被吸進去啊！」我說，「還有地面、空氣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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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事先創造一個隔離的真空環境，」帕琪豎起大拇指，用萬分可靠的語氣說，「總之別擔心，所有有害影響都給我考慮進去了，而且我說過創造奇異點只是第一步。真正讓我感興趣的不是黑洞，愛麗絲如果深入理解過科學雜志對黑洞的介紹，就知道奇異點是個物理學性質基本失效的奇特質點，它本身極有可能是不符合邏輯的存在，但是，這個世界的本質所表現出來的所有現象告訴我們，世界是符合邏輯的、也必須符合邏輯、否則一切都不會存在，也就妄談讓我們這些具有智慧的生命體誕生反來對世界本身進行探究。」
「我知道，」我說，「但這和奇異點有什麼關系？」
ps︰愛麗絲這一天過得真夠充實啊，而且更充實的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