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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于我一路上所舍棄的……

四月十日,早晨十一點

不知往下掉落了多久,再怎麼樣明亮的雙眼也無法瞭望到屬于自己的人生,然而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仿佛只是一場夢境、不知何時起他只要注視著誰那個人的一切便會呈現于其眼中,而隨之帶來的訊息總是能輕易將其壓倒,所幸那份能力能夠被其所自由操控,可更多的時候他也總是會因為「好奇心」而受到來自于這世間萬般的沖擊和期待,孩子自然沒有承擔起什麼的覺悟,再如何強大他也依舊只是個稚女敕的幼子罷了

「噠」在腳底終于傳來了踏在地面上的實感後崇將目光投向一片昏暗的地平線,眼中淡淡的銀光輕一轉動便已將時間往後推移了數十分鐘,這條道上並沒有危險,那麼是否有人經過了這里呢?

「……左邊啊」倒移回去的時間比起推移至後的時間要多上了許多,雖然腦海里傳來了陣陣刺痛&lt但不知為何沒有記憶中的那麼強烈了,是習慣了嗎?但到底是何時習慣的?

「算了…」他有些遲慢的努力邁開小小的步子跑了起來,屬于孩子的身體即便能看透一切也無法立即做出反應,他尚且沒有能夠承擔起這份力量的覺悟和與之相應所需付出的代價

片刻後

「啊,找到了,諾瓦露姐姐!」一路尋求著蹤跡而走來的崇在一旁的拐角口上發現了他所要尋找的目標,已經被撤銷了女神化的諾瓦露正躺靠在充滿未來感的銀色牆壁上輕輕地喘著粗氣,果然是很努力地一步步爬到了這里呢

「為什麼你會在這里……」諾瓦露的瞳孔中所透露出的感情並非是詫異而是驚恐,就仿佛這里不是崇所應該來的地方一樣「快點回去…這里你不能來!」

「……?」想要說出口的話全因為右眼所看見的東西而被生生塞回了喉嚨里,他自然能意識到她並非是在關心自己而是在害怕著什麼,就仿佛是秘密即將被人發現前的竊賊或是罪犯一樣、那雙眼楮讓他的心猛然被針扎了一樣的疼

「沒事的…馬上就治好你」伸出稚女敕的雙手輕輕將其的左手牽了起來,那象征著自然的綠光只是閃爍著便讓諾瓦露的精神一震,而等到那光靜靜消退時諾瓦露已經是恢復成了完好無損的狀態,不可思議,完全沒有無法用常理解釋,很顯然這絕非是普通的魔法一類,「神秘」是無法對「神秘」起效果的,她本就只是個數據代碼,在這虛擬世界中只有數據本身才能對其產生影響

「然後還有這里的大姐姐也是」崇松開了她的手後便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她所躺靠著的牆壁,而後一層層屏障逐步因為這一舉動而被剝離開來,在那其中陷入了沉眠的人是涅普頓、屬于紫色大陸的女神

(任務完成、紫色之心的真名———涅普頓已成功獲得、紫色之心的寶石已成功收入道具箱)

(任務完成、黑色之心的真名———諾瓦露已成功獲得、黑色之心的寶石已成功收入道具箱)

「?」比起看到了涅普頓而萬分驚訝的諾瓦露來說、崇的詫異程度也並非會低到哪里去,突然在其腦海中響起的提示音讓他猛然想起了一些只有他長大後才會記得的事情來,疼…腦袋里火辣辣的在疼……

「往前走嗎…」在使涅普頓恢復了精神後崇便將目光投向了前方不遠處的那扇緊緊關閉著的大門,他無法看見門里面的東西是什麼,可他除了自己的未來以外其他一切都能夠了然于心

「痛痛痛…頭好痛」涅普頓努力搖了搖頭後才將那本該被消除的疼痛感徹底拋在了腦後「到底是誰做出了這種惡作劇啊,現在我還痛得要命呢」

「涅普頓!你怎麼會在這里的!」諾瓦露不由得慌忙問她道「剛才你明明還在上面的……」

「昨天晚上陪著涅普基雅去你那邊的時候被什麼東西偷襲了…接著好一段時間我都在這里被安置下來了呢」涅普頓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後發現並沒有被月兌過的痕跡,于是她也不由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差點以為要被做些什麼羞羞的事情了」

「不過因為這點我倒是恢復了記憶呢!嗯,真是皆大歡喜啊!」涅普頓站起身後便迫不及待的松了松筋骨「這樣的話就可以去找那家伙報仇了!對我的國家出手可是大罪哦~~~!」

「從這里一路往上飛的話就能回到地面…我要去那扇門後面看一下」崇輕聲自言自語了起來「里面…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

「不可以!」這如同失聲般的尖叫是從諾瓦露口中發出來的,她大步沖上前來然後用力抓住了崇的手,那力度甚至讓對方忍不住喊起了痛「不可以進去!吶…回去吧?姐姐我帶你回黑色大陸去好不好?」

「不能過去…真的不可以過去」諾瓦露的語氣中帶有虔誠的懇求,那表情也隨之變得如同要哭出來了一般惹人憐惜「回去的話就和尤妮一樣和我一起生活吧?要找人玩的話隨時都可以,我會照顧你到慢慢長大的,然後就…然後就……」

(……啊,原來如此)雖然看似愚笨但卻意外在關鍵方面很心細的涅普頓在仔細打量了幾眼眼前的小孩後便什麼都明白了,那是在她記憶中有過最深印象者的縮影,那是她們的主人、也是這片王國的創造者

「諾瓦露,放開手」于是涅普頓毫不猶豫地上前用力抓住了諾瓦露的手腕「讓他過去,你不能阻止她」

「涅普頓!你難道不明白……」諾瓦露的聲音突然啞了下來,因為與其對視著的已然是一位女神

「我說放手,你無權干涉任何一個人的思想,尤其是他的」變身為紫色之心的涅普頓義正言辭地開口說道「馬上讓他過去,你應該明白這象征著什麼」

「請一個人過去吧,你要做出什麼選擇我們都會隨之而承認並且尊重」涅普頓對著稍有些迷茫的崇點了點頭「你的人生屬于自己,不要因為他人的挽留而停下腳步」

「人類是會成長的、也是早晚會夢醒的」在諾瓦露的手被涅普頓抽開的瞬間崇便快步奔跑了起來,沒有選擇去听身後諾瓦露那接近哭訴的叫喊、他知道自己所該需要的什麼

「涅普頓!你難道不知道這樣做……」言語再度被咽回了心里,涅普頓輕輕地將其攬入了懷中,那相伴了數年的身軀依舊是在發出生命的搏動

「沒事的,即便命運如此我們也只需要笑著接受」涅普頓邊安慰著她邊彎眉笑了起來「反正我們四個都是一體的,假如要離開的話也不會是孤單的一個人」

「不會寂寞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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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會經歷一個階段,在那階段中我們會不斷丟棄掉手中的玩具並去選擇接納更多有趣以及新奇的東西,過去的牙牙學語終究會變成出口成章、當初還在蹣跚學步的也遲早將健步如飛,原本只會沉默接受的布偶們不知何時起被替換成了會與我們談笑、會與我們爭吵的同行者,手中能夠構建出一個王國的積木也被書本的海洋所推倒和淹沒,從無色到有色、從模糊不清到猶豫不決,人總是會長大的,而後也終歸是會遺棄些什麼的

「……」結雲崇沉默著努力邁開步子沿著螺旋狀的樓梯往上爬去,在打開那扇門的剎那他便理解到不可能再回頭了,他只能選擇接受接下來的一切或是將其遺忘在腦後,因為他無法決定自己是否能不能長大、要不要長大

「媽媽…」牆壁上刻著那曾無比熟悉卻將在日後漸漸遺忘的人臉,或哭或笑、或溫柔或嚴厲,或是抱著自己或是放開了手,他曾幾何時的人生是如此地幸福

「爸爸…」曾寬容待我、對我寄托著希望的父親啊,日後的我到底有沒有辜負你這份信任呢?你還是愛著我的嗎?

「姐姐…」無論何時都抱著自己的姐姐啊,在不遠處的未來我們是否還能如此融洽得生活在一起?我們有爭吵過嗎?我們有鬧別扭過嗎?

「哥哥…」由著我胡鬧的兄長啊,我在數年後是不是已經與你並肩前行了呢?我是否已經能幫到你的忙了呢?

「妹妹…」小時候我們真的是很親密呢,然而等你長大後是不是已經開始有了屬于自己的小世界?是不是曾獨自躲在被窩里一個人哭泣著呢?那時的我一定能在你身邊的吧

「畢竟我很強啊…我應該能保護住你們的才是」如此自言自語地往上走去,然而我很清楚的,即便雙眼已然無法看出將來但我也依舊看得清前路,那條道路崎嶇而且長遠,我很明白當我踏上那條路的時候我已經長大了…是的,我真真正正的在成長

———六歲時、我因為自己的未來而在不安

「———」左眼那能俯仰過去的銀色瞳孔漸漸消退,從那時起我就只需要抬頭注視著未來

———七歲時、我仿佛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右眼那能瞭望未來的金色瞳孔隱入塵埃,從那時起我已經被剝奪了繼續前行的理由

———八歲時、我獨自一人在異鄉享受到了延續至永劫的寂寥

「———」天與地都再也無法听見他的聲音,往後的人生將會是一片寂靜

———九歲時、我便已然成為罪惡的代言詞

「———」堅不可摧的誓言被單方面切斷,往後的前路將會是一片血色

———十歲時、鄙夷和欺辱便已經取代了我和家人間唯一的紐帶

「———」不能再對所有人都獻上一視同仁的祝福與愛意,來自于遙遠過去的幸福時刻已便漸漸淡忘

———十一歲時、我才明白沒有人會愛我

「———」心靈伴隨著一並失去,從此以後人生中所受到的痛苦將永遠烙印在我身上揮之不去

———而後到了現在、我依舊沒有變化

「但是」那語氣中帶有十足的冷峻和萬分的譏諷,啊,多麼多姿多彩的人生,從擁有到失去、從失去再到重新擁有,生來並非孤獨,因此我死後也將流芳百世或是遺臭萬年

「那又如何?至少我無怨無悔」因為那是屬于我的、屬于結雲崇自己的「成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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