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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阿比昂的榮光

二月二十四日,夜晚六點

「不好意思」露易絲羞愧的說道「因為才人他的緣故而差點讓此艦墜毀」

「不用在意,這也和我們自己有關,如果我早點說出身份想必就不會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了」威爾士豪爽的笑道

現在他們正在甲板上聊天,露易絲還沒有讓崇把信交到威爾士的手中,因為威爾士說公主以前交給他的那封信並不在自己手上,因此還需要等回到他們的基地後再說

「這艘船是在往下面行駛嗎?」。平賀才人詫異道「可大陸不就在正前方嗎?」。

「看那里」威爾士指了指離大陸大概幾千米遠的天空,一艘比這艘「鷹」號要大上二倍左右的軍艦正漂浮在上空,因為這艘船很謹慎的緣故,因此他們也好像沒有看到

「那是以前本國艦隊的旗艦‘皇權’號。自從落入叛徒之手後被改名為「萊克星頓」,這是那些家伙首次從我們這取得勝利的戰場名,他們似乎感到很光榮呢」威爾士微笑著說道

「真是太過分了」露易絲氣憤道

「無所謂,只不過是一艘船而已,他們在我們這里奪去的遠不止那麼點」威爾士輕笑著搖了搖頭「對于接近亡國的阿比昂來說,他們現在已經是實際上的新統治者了」

「還是繼續告訴你們為什麼要往大陸下面行駛好了」威爾士恢復了平靜「如你們所看到的一樣,那艘不吉利的戰艦從上空封鎖了紐卡斯爾,而且時不時便會發起示威炮擊」

「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語,戰艦立刻對著城牆上來了一波威懾炮擊,在一陣岩石倒塌的聲音中,城牆上被引起了一場小火災

「為什麼還不攻進城池里?難不成是在耍弄皇子您嗎?」。露易絲哀傷道

「恐怕也是在找那封信吧」威爾士恥笑道「真是群蠢貨,即便我死了那封信也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能看見」

「皇子殿下」

「放心吧,既然你們來了我也能夠放心了,現在就帶你們去秘密基地,那里是反叛軍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地方」威爾士微笑道「那里可是經過我們王立空軍偵查無數遍後才發現的洞窟,貴族派說到底也只是群不懂得天空的家伙們而已」

十五分鐘後

「技術真的就像是空賊一樣呢殿下」瓦魯多看著極為熟練的將船駛進了洞窟的船員們感慨道

「沒錯,我們就是真的空賊啊子爵」威爾士豪爽的笑道

「哈哈!今天的戰果依舊是如此輝煌啊殿下」個子有點高平的老貴族看見威爾士回來後立刻上前慰勞道

「但也只不過是一艘船而已,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人手來駕駛它了」威爾士苦笑道「貨物也是硫磺,可我們這里的火器也已經不多了」

「不不不,硫磺還是很重要的物資啊」老貴族慌忙說道「殿下已經做得很好了」

「殿下帶領軍隊撤離時難道沒有帶出足夠的火器嗎?」。瓦魯多詫異的詢問道

「帶是帶了很多但中途我們遭受了襲擊,大量火器都在那場戰斗中毀壞了」威爾士搖了搖頭

「貴族派還是雇佣兵?」

「雇佣兵,我敢保證阿比昂里絕對不會有那麼強大的貴族」威爾士想起當初那場戰斗時還是心有余悸「只是一個人而已就……哦,抱歉,這種事不應該告訴你們的,來吧,去我的房間,我把信件交給你們」

(一個人?)崇在心里暗想道(一個人就敢來追殺皇子?而且為什麼只是毀壞掉了火器卻不直接殺了皇子?)

十分鐘後

威爾士的房間入座于城中最高樓的頂部,但與其身份不符的是、房間的扮相十分樸素,甚至連普通貴族的房間都比不過

一張木床、一疊毛毯、一張客桌、幾張木椅,牆壁上掛著一張描述戰況的地圖、然後還掛著一把象征地位的寶劍,除此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 」威爾士拉開了椅子,然後從懷中掛著的項鏈中取出鑰匙,接著便抽開了抽屜,抽屜里面放著一個瓖嵌著綠寶石的箱子,威爾士將鑰匙捅進了鎖孔里,彈開的箱子內側上貼著安莉艾塔的肖像畫

「小時候的寶箱」威爾士注意到露易絲他們正偷視著這個箱子,于是他靦腆的笑了笑,然後便從中取出一封陳舊的書信

「沙」張開的書信上揚起灰塵,似乎是已經很久沒有看過了

「早在貴族軍反叛的時候就沒時間看了」威爾士低語著說道「看來這是最後一遍」

「」靜靜的朗讀起了書信,很輕的聲音,但崇卻能听個一清二楚,于是他沉默了,書信的內容確實不能給任何人看到

「這是你們公主所要的信,現在我就交給你們了」威爾士小心翼翼的將信件重新對折好,然後一臉嚴肅的將其交到了露易絲手中「請務必保管好」

「十分感謝!」露易絲低下了頭,然後又遲疑著抬起來「那個」

「明天早上,非戰斗人員所乘坐著的「鷹」號將從這里起航,你們就隨著它一起返回特雷絲特因吧」威爾士點頭致意道「告訴你們的公主,只要有你們這樣的勇士存在,那麼特雷絲特因就絕不會成為第二個阿比昂」

「殿下你不打算一起回去嗎?」。露易絲鼓足了勇氣說道「我國會很樂意提供給你政治庇護的,因此」

「我說過了,是非戰斗人員隨著你們撤退」威爾士嚴肅道「我是戰斗人員,永遠都不可能乘上你們的船」

「可會有勝算嗎?」。露易絲急迫的問道

「怎麼可能會有呢」威爾士笑了笑「城牆上所有的士兵都死光了,現在能夠作戰的只有三百禁衛軍,而敵人有五萬,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勝利,只能讓他們看看我們英勇戰死的模樣了」

「殿下戰死的模樣也在里面嗎」露易絲低下了頭

「當然,我是很樂意去死的」威爾士用輕松的口氣說道

「」平賀才人和崇都沉默的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交談,就像是戲劇一樣的劇情,皇太子即便明天就要死了但臉上卻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這值得他們尊敬

「我明白了」露易絲向威爾士鞠了一躬「雖然很冒犯,但我還是想問殿下您一個問題」

「無論什麼都可以問」威爾士微笑著說道

「那封信的內容能請您告訴我嗎?」。

「露易絲!」平賀才人慌忙阻止道「這種事未免也太失禮了吧?!」

「沒什麼,我知道你一定會想問這個問題的」威爾士苦笑道「你可能也看出來了吧?」

「是的,公主在交付給我這份任務時臉色非常的不尋常,就像是在擔心戀人一樣而皇子殿下剛才拿出信的模樣也有些痛苦,所以我就在想」露易絲越說越小聲

「嗯,沒錯,那封信是情書」威爾士猶豫了片刻後說道「如你所見,那是你們公主在幼時寫給我的情書,如果這封情書落入了格馬尼亞的皇室手中,那麼事情會變得很糟糕。因為她曾以祖先布利彌爾的名義向我發誓永久相愛,眾所周知,面對祖先發誓相愛只有在結婚的時候才能進行,如果這封信曝光于世間的話、想必她就等同于犯下了重婚罪吧,因此這封信無論如何也不能曝光在世人眼前」

「也就是說皇子您和公主殿下相愛了對吧?!」

「那是曾經」威爾士嚴肅道

「殿下!請逃吧!請逃到我們那去!」露易絲用情緒高昂的語調說道

「做不到哦」威爾士笑著說道

「殿下!我和安莉艾塔公主是童年玩伴!因此我很清楚她的為人!她一定有在信件上勸你逃跑吧!」露易絲急迫道「一定會有的!所以請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沒有,有關于叫我逃跑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說」威爾士搖了搖頭

「殿下!」

「以阿比昂王族的名義起誓,這種話她在信上一句也沒有說過」威爾士痛苦的說道,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他是在說謊

「可」

「拉.瓦里艾爾小姐,你是個很正直的人,但我要勸告你一句,正直是成為不了貴族的」威爾士將手放在了露易絲肩膀上「多認清身邊人的目光,你以後肯定能成為特雷絲特因的功臣,因此你不能被其他人所迷惑」

「但是也不要舍棄這一點,因為那是真正的財富,就和我們一樣,將要亡國的皇族只剩下正直一點可取」威爾士大笑著說道「好了,我們慶功的宴會將要開始了,你們將是阿比昂招待的最後一批客人,請愉快的玩耍吧!」

「」露易絲他們都沉默的點了點頭,隨後便陸續走了出去

「抱歉,但請你等一下」瓦魯多抓住了自己的袖口

「」崇不滿的皺起眉,但還是停下了腳步等著他開口

「請問有什麼事嗎瓦魯多子爵?」威爾士詫異道

「有件事我想要拜托皇子殿下」瓦魯多鞠了一躬「是這樣的」

「哈哈哈!我當是什麼事呢,沒有問題,我明天出征前一定會出席的」威爾士听完後大笑著答應了

「感激不盡」瓦魯多也笑著說道,而後他便轉向了自己「我希望你也能出席,能做個見證人嗎?」。

「隨便」崇冷聲回答道

「拉.瓦里艾爾小姐真幸福呢」威爾士笑道「那麼我就提前祝福你們了啊

「是的,等到那一刻,她一定會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瓦魯多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崇轉過身,然後一步步邁下樓梯

——————————————————————————————————宴會中

「才人先生,為什麼不去宴會中心歡呼呢?」背後傳來了詢問聲,威爾士和崇正向他走來

「啊、皇子殿下,還有崇你也在啊」平賀才人勉強擠出了個笑容

「你似乎很不開心啊,是招待不周嗎?」。威爾士問道

「啊」心口在痛,明明他們馬上就要死了,但現在卻還在這里歡呼著、高興著、他們不害怕嗎?

「他想問問你為什麼不害怕」崇替他開口了

「原來如此」威爾士輕笑了聲「才人先生還真是善良啊,但不用擔心,我們早就做好了準備,這是貴族的義務,我們並不是只會坐在高位上發號施令的存在」

「可為什麼一定要死呢?!死了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平賀才人慌忙勸阻道「公主她一定勸你逃了吧?那就請你听听她的勸告吧!」

「做不到」威爾士搖了搖頭「少年,我們都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但是不行」

「我們無法平息內患、我們無法團結人民、我們無法安定住那些貴族躁動的戰爭之心,因此我們能做到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向他們證明王族的意志」威爾士嚴肅道「城池可以被攻陷、王位可以被佔據、國旗可以被燒毀、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奪走,但唯獨國家是不會交付給任何人的」

「阿比昂是獅子,是不被馴服的野獸,我們不熱愛戰爭,但也絕對不會逃避戰爭」威爾士一口飲下熱酒「讓他們知道先祖的榮光、大國永遠不會在硝煙中低頭,他們所謂的統一與光復不過是在將人民逼上絕路」

「阿比昂萬歲,而且他永遠不會低頭,告訴安莉艾塔,我直到最後一刻也在勇敢的戰斗、而她也不要輸給我」威爾士輕笑著擺手離去「再見了,我祝願你們的道路光輝萬丈」

「為什麼」平賀才人強忍住心中的哀傷說道「為什麼一個個都要為名義而死啊!」

「不過是精神寄托而已,而且他不能跑,要不然只會帶來政治上的麻煩」崇目送著威爾士離去「有件事我要先告訴你」

「什麼事?」平賀才人強打起精神說道

「露易絲和瓦魯多明天要在這里結婚,威爾士皇子是神父,而我是見證人」崇淡漠的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所以你明天先離開,他們幾個過一段時間後也會回去」

「什麼?」平賀才人詫異道「崇你能再說一遍嗎?」。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已經沒有機會了」崇往聚會的外圍走去「你能做的也就是現在去安慰露易絲一趟,然後挺起胸別像個敗者一樣退場」

「什麼都別做,如果你敢去搶婚我絕對會先折斷你的腿,你再怎麼樣也不能去破壞兩人的幸福」崇回頭看了他一眼「你比不上他,這是真的」

「再見」崇消失在了人群里

「噗通」背後傳來平賀才人癱倒在地的聲音,但他沒有回頭

(即便什麼都改變不了也要奮戰至最後嗎)崇望著陰暗的天空這樣想道(這就是貴族、這就是人性)

(這就是我所沒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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