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六日,下午兩點
崇走進了破舊的公寓里,在走到了六樓後他偏頭看了眼門牌,然後便推開了大門,大門沒有鎖,一推開便傳來「吱呀」的響聲,而後房間深處又同時傳來一聲細微的尖叫
「」崇踏過積灰的地板一步步往里走去,空蕩的房間里只有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畏縮在牆角
「湊啟太?」崇詢問道
「你是誰」他勉強抬頭與自己對視道
「如果想活命就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崇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一伸手便將其抓起「我問你,淺上藤乃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啊!!」他發出了一聲恐懼的慘叫,然後用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掙月兌了自己的手臂後又蹲了下去
「你就這麼喜歡低嗎」崇冷聲道,然後便一腳將其踢倒「听著,我不管你現在在害怕=.==什麼,但如果你再這樣畏畏縮縮的我就先斃了你」
「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認不認識淺上藤乃」崇用銀槍在其眼前晃了晃後再次問道
「認識」可能是因為看見了槍的緣故,他說話也稍微有了些底氣,害怕我將他現在就一槍打死吧
「對方為什麼要殺你」對他現在的語氣頗為滿意地崇繼續問道
「那是因為」接下來對方說的話很多,而且還一直結巴,不過大概的意思他明白了,大意就是說淺上藤乃是有一次他的首領、其實也就是個混混頭子抓來的玩物,他們一直樂衷于擺弄她,直到有一天在他們再次玩弄她時淺上藤乃發生了異變,她只是看了眼他們後便瞬間殺死了四個人,他是在對方發愣時獨自一人跑出去的
(能力覺醒嗎)異能這種東西大多是靠遺傳或是因為什麼媒介而覺醒的,只能說他們太倒霉,居然親眼目睹了一個人能力的覺醒
(不過似乎也和自己沒有痛覺嗎)據他的說法她在被他們折磨時神色一直很淡然,而且從來不叫就像是個玩偶一樣,只是有天在他看不慣而用棒球棒狠狠拍下去時她才突然痛呼了一聲而已,那麼不是先天性而是後天性嗎?和自己一樣呢
「聯系,看你的樣子對方一定還和你有過聯系」崇伸出了手「把手機給我」
「是」對方顫抖的將手機遞了過來
(沒有顯示電話號碼對方似乎還存有理智)崇翻了翻聊天記錄並象征性的回撥過去後將手機收起,算了,查詢一個通話地址對自己來說很容易,五分鐘左右就可以搞定了
「听著,想要活命你就繼續待在這里,等三天以後你才算可以出去」平心而論這種人崇巴不得他快點死,假如對方是在他面前被別人殺了他不會管什麼,但如果是自己讓他送死的話那還是算了
「淺上嗎」崇走出了公寓後覺得有些無勁,他真的不願意殺一個女人,而且還是挺可憐的那種,不過算了,對這種人來說死亡也許才是一種很好的解月兌
那麼就去找到那個女人,然後讓她再「痛」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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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橋已然化作淺淺的湖,四道行車線寬的柏油路全部被雨水浸濕,每走一步積水都直沒腳踝,雨斜斜地傾注過來,風如同要把柳樹般的街燈擊折似的狂舞著
天空一片黑暗,此處已然是遙遠的海上,能夠看到位于港口的城鎮現在依然燈火通明。完全像是從地面仰望月亮般遙不可及
淺上藤乃在此時來到了這片風暴之中,黑色的制服如同烏鴉一般溶入了黑夜。,她一邊被雨打濕,一邊從青紫的唇間吐著寒氣繼續向前走,而在來到街燈下的時候,她便與死神相遇了。
「該說歡迎嗎」崇站在暴雨中低聲道「不,應該說再見」
「結雲崇崇先生嗎」淺上藤乃低語道,對方應該听得到吧,上次遇見他時因為腦子發熱而沒有認出來,不過後來在街道上游蕩的時候想起來了,名校里非常有名的天才,不僅是名門後代而且各項測驗中都是滿分,他是很受人歡迎的人
那樣的人原來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啊、淺上藤乃不知為何心中有了些許釋然
「你應該回去,這樣的話你可能可以多活一天左右」崇抬頭望了望天,今天是台風登陸的日子,也是殺完人後處理罪證的好日子
「那還不如不回去」淺上藤乃搖了搖頭,同時也覺得有些好笑,要殺自己的人現在卻在和自己聊天,雖然聊天的內容還是一樣帶著殺意
「明白了」崇將背在自己後背的小提琴盒卸了下來,里面毫無疑問裝載著一把狙擊槍,今天這個天氣不利的人是她,自己的眼楮不會欺騙自己
「那麼現在、我就可以殺你了」這句話將兩個人的枷鎖全部解放
「 」裝彈、上膛、發射、然後貫穿她的心髒,只需這樣做就足夠了
不過淺上藤乃她只需要眼楮,只要眼楮看到了就行
「———」藤乃的雙眼燃燒起來,左眼是左回轉,右眼是右回轉,將崇的頭部與左足作為軸來固定,只需要一發便能將之扭斷
「呼~」充滿著靈壓的風往身邊吹來,崇很快便感受到了出現在暴風雨中的異變
「噠!」崇在一個滑步後又借大橋欄桿進行了二段跳,不過還是依然感覺得到風壓還在追著自己
「」崇抽空望了眼淺上藤乃,對方的眼神一直注視著自己,原來如此,在視線範圍內這東西就是追蹤的嗎
「咚!」崇在稍微考慮了一下利弊後選擇往後退去,而淺上藤乃也是慌忙提著長裙追了過去
這是一幅奇異的美景,一個男人在前面跑,後面一個女人提著長裙一直追,女人火熱的眼神緊緊盯著男人看,眼神里仿佛充滿不舍、仿佛充滿祈求、如果有個藝術家看到了這一幕一定會陶醉在其中並將它用畫筆記錄下來吧
至少在正疏通著要道指揮行人與車輛有序退場的警察心里是這樣想的,但他忽視了男人手中提著能夠直接一槍射殺雄獅的狙擊槍
言歸正傳,即便淺上藤乃一直盯著崇但她的體育測驗成績不過是B,而崇的體育測試成績是AA,而且還是留了手的,她再怎麼追也不可能追得上,于是崇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視野里
「」淺上藤乃後退幾步,她的面前有三條岔路,一條通往地下道,一條是下橋,另一條則是往高速公路,她認為地下道比較安全,但對方也會想到這一點,下橋的話人會多一點,但是自己現在也不能被人發現,那麼果然就只能往上了嗎?
「噠!噠!噠!」淺上藤乃一步步走在通往高速公路的台階上,現在她有些害怕了,畢竟有個想殺她的人正提著一把狙擊槍躲在暗處,沒準什麼時候就會一槍打中自己
「」走上高速公路後淺上藤乃望了望四周,因為台風登陸的緣故這上面的車輛已經完全撤干淨了,盡頭也被黃線封住了,也就是說已經沒有退路了嗎?
「咻」淺上藤乃听到了破風聲,然後自己的臉頰上明顯流下了鮮血
「嗚」淺上藤乃捂住月復部,疼痛感加深了,但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不行,要趕緊走」淺上藤乃慌忙提著長裙打算往下跑,但第二枚子彈隨後打中了她的大腿將大腿上的白襪劃破
「嗚!」淺上藤乃後退了幾步,對方現在根本就是在玩弄她,為什麼?對方原來是這樣的人嗎?也和那些人一樣熱衷于玩弄她?!
「」崇趴在橋邊的欄桿上繼續精確狙擊著正位于橋下的淺上藤乃,剛才的兩發子彈起到了應有的作用,對方成功的被拖在了高速公路上,事先聲明,他沒有折磨人的習慣,只是有件事想要確認一下
「 」在暴雨聲中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第三聲槍響響起,擊中的是對方的右手,依然是能剛好劃破皮膚的程度
「 !」第四五聲槍響接連響起,這次是腰和左腿
「」還有兩發子彈,如果接下來她還是這種反應的話,最後一發瞄準的便會是心髒了
「 !」第六聲槍響,這次擊中了她的月復部,而且是直接穿透了過去
「」淺上藤乃痴痴望著自己的月復部,鮮血不停的從傷口涌出,自己要死了嗎?
「嗚」俯臥在地面上,淺上藤乃吐出一口血來。
就這麼倒在地上,意識模糊起來,漸漸變為白色的視界中,只有流淌在地上的自己的血十分鮮明,紅色的血紅色的景色如同夕陽一般在燃燒,一直一直不停地燃燒著
「不要我不想死」不要,自己不想死,好痛,好痛哦!
「不要!!」淺上藤乃忍不住痛呼道「好痛!好痛!我不要!我不要!!!」
「!」接著她睜開眼楮,熾熱的眼神直直盯著底上的大橋,六發子彈成功讓她知曉了崇的位置,于是她爺做出了反擊,淺上藤乃在橋的入口與出口之上作出了回轉軸,並將之扭曲
「結束了」崇張開了背部的滑翔傘飛翔在雨中,然後在對方看到自己的瞬間手中獵槍發出第第七聲槍響,這次還是月復部
「咕」淺上藤乃發出了痛呼,而後便倒在了地上
「唰」崇操控降落傘停在了淺上藤乃的身邊,然後便飛快從口袋里掏出了盛滿綠色液體的針管,第七發子彈是藥物彈,射入傷口處後便會如同藥物一般止血解毒,只是如果射入心髒這種要害處還是會直接斃命的
「呲」崇舉起她的手臂然後將液體注射進了她的體內,無痛癥確實很稀奇,但那並非是不可醫治的疾病,自己身上便有著能夠治愈其的特效藥
「」崇看了眼依舊昏迷著卻因為疼痛而皺眉的淺上藤乃,而後他便給自己注射了一針相同的藥劑,接著便用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心
「果然還是沒有用」明明知道是沒有可能發生的事那為什麼還要浪費呢?
「咕」將紅色的藥片給淺上藤乃喂下,這樣就可以了
「唰」崇抬起淺上藤乃便往橋下走去,然後從懷中掏出了電話「警察局嗎?我要報案,有一個人涉嫌肆意傷害以及非法囚禁罪,對,名字是湊啟太,地點是」
雨已經越下越大,而兩人則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風暴遲早會過去的,而後新的生命依舊會堅挺如初
後記
「警方日前逮捕了一名涉嫌蓄意傷害以及非法囚禁罪的未成年人,對方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但在提到受害者姓名時對方卻說自己忘記了,警方認為這可能和幾天前的四人受害案有關,目前此案正在進一步審理」
「」藤乃看著面前的報道有些失神,不過很快便被自己的同學一掌打醒了
「怎麼了?藤乃對這種案子有興趣啊」同學笑嘻嘻的問自己道
「不是,只是覺得里面的人好像見過一樣」淺上藤乃慌忙解釋道
「啊?你認識這種人啊」
「不是啦,只是覺得好像見過一樣」
「那你運氣很好哦,听說對方對那個女孩做了很多禽.獸不如的事哦」
「嗯,那個女孩不知道怎麼樣了」
「你還是這麼善良啊,估計你連螞蟻都不敢殺吧,話說藤乃你最近怎麼一直沒來上課啊」
「抱歉,最近因為身體的原因一直在家里休息」
「是嗎?以後記得要小心點啊」
「嗯,知道了」藤乃和自己的同學一邊說笑著一邊往校門口走去,隨後她便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對方手中抱著的美工用品箱里的美工刀也無意間劃破了她的手指
「嗚」淺上藤乃捂住自己被劃破的手指開始吹氣,然後就看到對方遞給了她一卷繃帶
「謝謝啊!」淺上藤乃看著面前的人覺得有些眼熟「你不是……結雲崇先生嗎?您好!」
「嗯疼嗎」崇將美工刀收好後問道
「是的有點疼,不過沒關系」淺上藤乃擺擺手示意自己沒關系
「早點包扎,會感染」崇眼楮里閃過一絲低迷,隨後他點點頭後便繼續舉著美工箱往前走去
「怎麼了藤乃,喜歡上他了?不過對方超冷淡的哦」同學興高采烈的湊上前去調笑道
「不是只是感覺這不是第一次和他說話」淺上藤乃看著自己的傷口低語道「而且還感覺對方很痛」
「心里非常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