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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各人狂,何事知

天下令,終究還是當年的那個天下令。即便沒有了自己的思維,即便失去了自己的器靈,它的能力,卻足夠讓這世間的每一個人瘋狂;它的誘惑,也足夠讓每一個在各自的世界里是一方霸主的人沉醉。

不為別的,只因為,它是玄隱帝尊的天下令,這天域大陸自始至終真正的天下。

所以,當天下令最終隨著佛玉蓮台一點一點向地面的方向落下的過程中,幾個這天域大陸上算是最為重要的人,都像是瘋了一般地向天下令所在的方向奔去,全然不顧又一次開始的地動山搖。

「別過去。」

聶音落的身體有些搖晃,完全沒想到這地震居然會又一次發生,而且還波及到了暗室。

她的直覺一向很準,這暗室應該也快不安全了。而且听著那一聲聲的爆炸聲,聶音落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這不是普通的地震,而應該是火藥爆炸所帶來的震動。

怕是孟書禮和玖苑他們來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不過現在她卻顧不上火藥什麼的,她從來都沒想到有朝一日宋臨照發起瘋來居然會連她也不認。

抬頭看了一眼以龜速下落的天下令,和除了無殷之外已經打得失去理智的眾人,聶音落的腦海中似是閃過些什麼,但最終卻是並未抓住。

宋臨照發起瘋來還真不是一般人制得住的,即便是聶音落,在他內力盡數釋放的時候,也是有點吃力。

眼看著宋臨照就要掙開她拉著他的手了,聶音落咬咬牙,直接邁步到了宋臨照面前,雙手放開了他的胳膊,在他馬上就要攻過來的時候,直接環上了他的脖子,唇對著唇,就這樣吻了上去。

聶音落是在賭,賭宋臨照可以因為她而恢復理智,賭她在宋臨照心中的地位可以勝過一切,她不知道自己這賭會不會贏,但是她卻是相信的,相信無論如何宋臨照都絕對不會舍得傷了她。

果不其然,宋臨照在她的動作下漸漸冷靜了下來,雙眸不再發紅,連內力也收了回去。神色也從剛才的癲狂恢復了正常。

聶音落終于放心了,剛想離開,卻被那個無賴的家伙給抱住,然後,便是一陣狂風驟雨。

最後,還是聶音落使勁在宋臨照的腰上掐了一把,這才讓那個不要臉的家伙給松開了。

這外面可還有那麼多人為了天下令打得如火如荼,他們兩個這樣豈不是有點太不像話了。

狠狠地瞪了宋臨照一眼,以為他會像以往一樣無賴地笑笑便作罷,卻沒想到這家伙直接抱著她不放手了。

聶音落還想再掐他一把,卻听見他在她耳邊說道,「落落,撐著我一會兒,我現在有些站不住了。」

聶音落大驚,想要拉他的手過來把一下脈,可是在看到那邊一直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的無殷時,她還是沒動。

無殷這次的反應奇怪的很,他不僅不像那幫人一樣去搶奪天下令,反倒一直站在原地,連夜鏡塵都不管了,只是直直地盯著他們這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聶音落可以猜到這些人的瘋狂定是有天下令的緣故,當然不僅是想要奪到天下令的,更多的卻是被天下令里的血契,引出了自己的黑暗一面。

整座大殿,算上聶恆和他們,也不過九個人,她不知道他們九個是怎麼被挑選到這里來的,但是九這個數恰恰應了那九九歸一之說,還有這里開啟的日期也是九月初九,或許,應是有什麼說法。

雖是聶音落現在還沒能猜到,但是畢竟剛剛她發現這殿內除了她便只有無殷是處在清醒狀態。至于聶恆,他早就睡過去了。

而她一直沒動,可以說是因為宋臨照的不正常,但是無殷不動,卻是為了什麼?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當其他人沒有戰斗力的時候,無殷再上。看樣子,夜國那個據說擁有異常的佔卜天賦的鏡羽公主,倒並不是徒有虛名。」

宋臨照的話在聶音落耳邊響起,聶音落這才恍然大悟。那個夜鏡羽,別人不知,他們卻是听說過的,那樣的佔卜奇才,能知天下事的能力,是只有巫族最後一任祭祀醉離方有的。

在醉離死後,這麼多年,佔卜之術早已沒落,只有佔星樓算是精于此道。可是即便如此,佔星樓中,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有如夜鏡羽那般的能力,僅僅是一塊龜殼,足不出戶,便可猜天意,據說幫著夜鏡塵避過了不止一場大難。

如今的情景,怕也是她料到了的吧。難怪無殷眼見著夜鏡塵受傷卻無動于衷。

聶音落的猜測僅僅對了五分,夜鏡羽確實算到了在這三族遺跡之後的事情,不過只有三個字「大凶。聶。」她一直都沒能進一步推斷出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她後來用了一種不為人知的秘法,求問天道如何可保夜鏡塵平安,天道居然毫不吝嗇地讓她窺探,只要在最後一刻無殷尚且活著,並能得到天下令便可。

在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價佔的這一卦中,夜鏡羽便是明白了在取天下令的時候必會有意外發生,夜鏡塵也可能會受傷,但是無殷卻會成為取到天下令的人。這樣來看,只要無殷保持實力,安安穩穩地取到天下令,那麼夜鏡塵定會無事。

所以,幾人才商量出了這麼一個結果。無論發生什麼,無殷是首要任務是取得天下令,其他的,哪怕是夜鏡塵生命垂危,都不必擔憂。

可能別人會覺得這樣的決定太過草率,但是夜鏡塵卻是深信夜鏡羽的卦象的,何況無殷此人,也算是他的心月復了。他並不擔心無殷會在取到天下令之後背叛他,那是對無殷的侮辱,也是對他自己的侮辱。

「那我們,應該如何?」

聶音落把頭往宋臨照靠著她的地方歪了歪,想要知道宋臨照打算怎麼辦,卻只听得一個字。

「等。」

暗自點頭,聶音落也知道,為今之計,還是先等等吧。畢竟那幫瘋子當真是打瘋了,每個人都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如果他們就這麼貿貿然上去,怕是根本贏不了他們不說,還會把自己搭上。

誰都不是聖人,雖說燕雲笙和花宛茵剛才是站在了他們這邊,可是他們之間也確實有著不可調和的仇怨,這次不過是因為天下令才暫且聯手,但是只要是他們這方得到了天下令,他們毫不懷疑,燕雲笙絕對會反戈一擊,與他們拼死一搏。

就這樣等到他們打得月兌力也好,大不了他們就去保他們一命,也算是對得住這次的合作之誼了。過往種種,誰沒害過誰呢,都只是為了明哲保身罷了。

「對了,你剛才是怎麼回事?為何我看著不像是被天下令引發的,反倒是,有點像你那玄機丹的後遺癥?」

宋臨照听到她這話也是一怔,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確實是先受了一點天下令的影響,但是因為他原本並不是這天域大陸的人,那點影響對于他來說也不過是微乎其微,便是默默地挺了一會兒,便不覺得有什麼了。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時候,他那該死的後遺癥卻突然間發作,而且恰恰是由于那微乎其微的影響,他居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差點連落落都傷到了。

「落落,你看那天下令下降的速度也夠慢的,不過似乎是只有在佛玉蓮台完全落到了地面上時,我們才可以去奪,這又是什麼緣故?」

聶音落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直把他看得心虛不已,「子卿,你轉移話題的功力也不怎麼樣。我現在並不想知道那是怎麼個緣故,我只想知道,你剛剛是怎麼回事。還有,我剛才想找那個烈浴火蓮所制的藥丸,卻怎麼都找不到,這,又是怎麼回事?」

宋臨照有些心虛,原本懷抱著聶音落的雙手不自然地落下,右手更是下意識地去找自己的流火扇,想要像往常一樣扣兩下,可是卻最終在聶音落的目光中退了下來。

「落落,其實,那粒藥,我給你吃了。」

聶音落臉上十分平靜,好像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只是點了點頭,「在我寒毒發作的時候?」

宋臨照見她如此平靜,更是心虛,連聲音都小了下來,「嗯,你當時寒毒發作地也挺厲害的,我的內力也幫不上你什麼忙,手邊也只有這麼一粒藥,便喂給了你。反正又不是只有這一種辦法能解決我這個後遺癥,烈浴火蓮也不是只有一株,以後還有機會的……」

說到後面,宋臨照也是說不下去,只因為聶音落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平靜,平靜到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地步。縱使舌燦蓮花,以毒舌著稱的瑾彧公子,此時此刻,也是再無所言。

聶音落就這樣看著宋臨照,許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這次的事,等我們回去再收拾你。現在,該到時候了。」

宋臨照猛地看向天下令的方向,原來就在剛才他們談話的那段時間,佛玉蓮台已經落到了地上,而那幫人也是在兩敗俱傷後終于停手。

兩人對視一眼,終是都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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