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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幾處算,玖苑淚

「四國一百三十一年,燕軍攻岐陵,岐陵危矣。時永安郡主受疑,宋國襄帝力排眾議,封永安郡主為岐陵主帥,賜一等爵位,雖無封號,卻掌實權。一時之間,百官齊驚,上奏言其榮寵太甚,永安郡主無此能為當以,後襄帝當朝追聶家舊事,歷數聶家幾代忠良,百官聞此,面露愧色,襄帝大嘆‘聶家將才,簡在朕心,永安不亡,聶家不滅,君臣不疑。’同年,八月初十,永安郡主現身岐陵,一戰得勝,挽回宋國頹勢。襄帝此言流傳甚廣,乃成又一段君臣佳話。」

——《四國志岐陵之爭》

聶音落剛離開榮城,就見到了一個莫名熟悉的家伙,騎在一匹千里馬上搖搖晃晃,每次要跌下來的時候卻又仿佛被誰扶了一把似的,又安穩地坐回了原位。更甚者,這家伙看到她之後,反而十分激動地開始朝她揮手,「恩公,雲崖又見到您了。」聶音落這才。想起來,這長著一張女圭女圭臉的紅衣男子不就是她在碧落山下救的那個倒霉鬼嗎?哭著喊著要對她以身相許的那個雲崖,聶音落見他那興奮的樣子,不由有些無語。怎麼在榮城還能踫到這個家伙,而且她都打扮成這樣了,這家伙居然還能認出她來,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孽緣啊?

其實聶音落現在的形象的確有些糟糕,她依舊是易容成了男子的樣子,但是為了不被人認出,特意在臉上粘了一把胡子,還是最能遮擋容貌的絡腮胡,雖說花宛茵還是比較守信地時間一到,就把她放了出來,可是她身上產自百花谷的傷藥、易容材料,都被她搜刮走了,但她還是特別感謝她沒有把銀子也搜刮走,不然她可能又要體會一把梁上君子的感受了。

不過聶音落現在更是心塞,她現在的樣子,連她自己都已經認不出自己了,這個不過與她見了一面,還沒有見過她真實容貌的家伙,居然就把她認出來了,她以後可再也不敢自夸自己的易容本事有多麼厲害了。當下就把剛買好的干糧收了起來,運起輕功就跑了。現在不跑,他要是硬跟著她去岐陵可怎麼辦?可以說,自從習武以來,這是聶音落輕功發揮最好的一次,不過須臾,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恩公,你別走呀,雲崖還要報恩呢。」那個紅衣少年在馬上又象征性地喊了一聲,卻是沒有追上去。只是彎起嘴角笑了笑,那一張女圭女圭臉當真讓人覺得特別親切,又看了聶音落消失的方向一會兒,就繼續騎著馬搖搖晃晃地走了。

待聶音落終于出城之後,騎在馬上,回憶起最近發生的事情,心思百轉千回。待在榮城的這十天里,聶音落基本都是足不出戶,雖然她的寒毒早就發作完了,可是她還是因為花宛茵的緣故留在這里七天。也是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那所謂的假扮她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花宛茵身邊的綠綺,綠綺當時也的確是偷走了燕雲笙手中的玉璽,可是兵符,則是根本不在她身上,她們也不知道那兵符現在在何處,聶音落沒有再追究,畢竟現在她雖然猜到了那人的目的,可是已經拖了這麼久,她到底是失了先機。

她不知道那燕國的玉璽到底有什麼用處,會讓燕雲笙這樣一個人都失了冷靜,哪怕可能早就知道不是她所為,卻還是因此而大動干戈向宋國開戰,他這次有些太過急切了,根本不像是他的行事風格。而花宛茵把她劫來榮城,就是為了讓她無法在開戰的時候趕回岐陵,可是她忘了,就算她趕不回去,宋臨照卻可以。她相信只要宋臨照在,岐陵的局勢也不會太過糟糕。

不過,最讓她吃驚的還是宋皇,在她被懷疑了這麼久之後,他居然會在朝堂上說出那樣一番話,雖然其中不乏做戲的成分在,可是他竟然能夠忍心放棄這個除掉她的機會,還封她為岐陵主帥,若是她這次再得軍功,他以後想要除掉她可是難了。難不成還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全心全意地相信聶家,相信她這個唯一的聶家後人不成?還有這個雲崖,她相信對方一定是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這兩次相遇也絕對不是巧合,可是他這麼做又是意欲何為?想到這兒,聶音落揉了揉額頭,要是宋臨照在這兒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把那些人的想法都猜的**不離十,不像她學了這麼久的陰私算計,還是無法用好。若論算計人心,她目前所見的人中,恐怕只有尹華香可以與宋臨照相提並論。

「覃覃每沉思,寧止千百場。」聶音落想著花宛茵告訴她的尹華香和宋臨照的所謂往事,心中有些不舒服。她知道小時候說的話不能算數,可是古人一向早熟,而且宋臨照還是穿越而來,他十五年前的時候應該什麼都懂了才是。十五年前,她還與宋臨照不怎麼熟悉的時候,尹華香居然就跟他定下了這麼一門親事,雖只是口頭婚約,卻讓尹華香記在了心里。而且他還親自給尹華香起了個小字,就是覃覃。聶音落說不清楚自己現在心里是什麼感覺,她不是不相信宋臨照,可是他和尹華香之間的事情又該怎麼解釋?是他忘了這個他當年親口為自己定下的未婚妻,還是當年也不過是隨口一說並未當真?聶音落越想心里的不適越甚,索性也不再思考這麼糾結的問題,打算到岐陵的時候親自問問宋臨照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會懷疑他對她的感情,那是對他的褻瀆,但她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如果不說清楚,這就是橫亙在他們二人中間的一根刺,若是被人利用,對他們的傷害都是無比巨大的。

聶音落終于下定了決心,也不打算再這麼悠閑地走下去,還是快點到岐陵吧。當下就握緊了韁繩,策馬向岐陵的方向奔去。

另一邊,碧落山下。

「武王爺,我再次申明,我不是你口中的阿苑,我就是一個小小的江湖勢力的小護法,不過是跟你未婚妻有有一個字相同而已,你總不能就這麼判定我是你未婚妻吧?」玖苑睜大了自己的雙眼,努力讓對方明白自己說的都是真話,一雙眼楮里波光瀲灩,滿是純真無辜。不過她的容貌卻是十分艷麗,再加上一身媚術練的爐火純青,就算是這樣一個最為普通的動作,讓她做出來也變得勾人至極。再加上那純潔的眼神,反倒是讓她在無形中勾起了男人的疼愛和佔有欲,至少,對面的楚淵澤就是如此。

楚淵澤端起桌上的一杯冷茶,努力把自己心頭的火熱壓了下去,再開口,嗓音已經有些沙啞,「阿苑,你到底要瞞我到何時?」玖苑有些無奈,「武王爺,我真的不是你那個死了的未婚妻王苑,我是自小被碧落宮收養的玖苑,您難道看不出來我跟你未婚妻一點相似之處都沒有嗎?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這樣直接把我從碧落宮里擄了下來,我們宮主就算不在,其他的幾個護法也一定發現了啊,你確定你要一個人挑上我們整個碧落宮嗎?」。玖苑說到這兒,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莫廷均,「哦,不,是兩個人,可是就算你們兩人武功再高,對上整個碧落宮也沒有絲毫勝算不是?還是趕快把我放回去吧,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怎麼樣?」

「不必,反正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楚淵澤扯過玖苑把她帶到懷里,低下頭在她耳邊說道,「阿苑,等回到楚國,我一定會讓你承認的,不管你究竟是誰,不管你為什麼要離開我,但是既然你現在在我懷中,我就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玖苑听到他這麼說,就知道他一定是下定了決心,他想做的事,從來都是誰也阻止不了的。想到這兒,玖苑垂下了頭,神色不明。楚淵澤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是不打算再反抗了,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就點了她的睡穴,把她抱到了馬車里,「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來,我們就到家了。」

楚淵澤沒有看到,那一向明媚艷麗的女子,在被他抱上馬車的那一刻,眼角出現了一滴淚水,僅是一滴,不過片刻,就消失不見。

「言繁,你什麼意思?就這樣讓楚淵澤把玖苑帶走了?」孟書禮怒氣沖沖地對著他一向不敢反駁的言繁,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勇氣,就要拔劍動手。不過還沒等他撲到言繁面前,手中的劍就被謝晚風打掉了,「這是玖苑自己的事,書禮,你也一直知道不是嗎?我們不能再讓她逃避下去了。」言繁難得沒有用那樣公式化的話語來教訓他,「可是,」孟書禮听到這話有些遲疑,還有些莫名的心痛。「相信她吧,我們碧落宮的人永遠都是一家人,你不記得了嗎?」。言繁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就徑直走了,「宮主讓你去岐陵,你今天就啟程吧,」

孟書禮猛地抬頭,卻見言繁已經離開,連一絲轉圜的余地都沒有給他,不由苦笑。原來,他們早都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是沒有說破而已,可笑他還以為他的秘密無人知曉。孟書禮握緊了雙手,看著天邊的晚霞,腦海中突然就浮現起那個艷麗的女子渾身是血的畫面,心中猛地一疼,可他還是像那次一樣,什麼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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