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篇詩)
烽火千里傳將侯,舉國迢迢入空桑。
魁隗遠逃蚩尤起,誰知軒轅坐觀瞻。
(正文)
伊川城上,一把烽火驟然點起,接臨之城(炎帝所屬)紛紛感召受命相繼點起了烽火直傳空桑城外百里之處。
「漢弟,奪女之恨逼納之怨,來日亦可報,切莫此時沖動,陪了性命。」
少昊左手一撩黃沙,迷了子謙之眼,乘機將魁隗帝拉起,奔向東夷、魁隗聯軍。
「風將軍,你看!是巫聖的急召烽火!難道帝都有難?!」
子謙剛拂去臉上的黃沙,便听到一旁的副將姚穹指著那遠處依稀可見滾滾濃煙的方向,焦急言道。
「可惡,魁隗帝的頭顱分明近在眼前……」
子謙呲牙咧起,一拳錘在了膝上。
少昊順著子謙目光的方向遙見了遠處烽煙直上,又察覺出了他臉上的難色,好似瞬間明白了什麼。
只見他突然將魁隗帝扔到馬上,隨即自己也一躍上了馬,命了部下將領死守自己身後之路,一揚馬鞭,逃了開去。
「風將軍,是追?還是回?」
「巫聖烽火,非緊急關頭,絕不會點。回!」
風子謙眉宇一皺,硬是吞下了這不甘之心,扭頭上馬,朝著帝都伊川的方向馳騁而去……
糧草坉前,冉離抬頭瞭望那烽火直煙,頓時眉頭緊鎖,帶著一隊部下欲趕往刑天之處,將此緊急事態稟告于他。
卻不料他剛走入了那參樹圍繞之地,所見之景卻是腐尸滿地,血跡斑斑。
在那尸橫遍野之中,他四周環顧,左右張望,終是在一具男尸之下發現了刑天的身影。
他快速跑到了刑天身旁,伸出一指放在了他的口鼻之間,好似在感知著活氣。
「還好……雖是微弱,還有氣息,不然我該怎麼向風將軍交代啊?」
冉離自語著,將刑天一把抱起入了營帳,不顧那遠處直燃的濃煙,牢牢握住了他的雙手,命了軍醫在一旁施救。
風將軍于我有恩,即使我冉離背上違命不歸的罪責,也定要先在此處將你刑天救活!
冉離暗自念著,將刑天的雙手又抓的更牢,不停為他祈禱。
而此時,另一邊,伊川城樓之上,百姓聚眾之前。姜姬頭梳牛頭角辮,手持巫聖銅杖,神色*肅穆,眼露霸氣之光。
只見她指著一旁的烽火台,對著全伊川的百姓高聲遙喊︰
「帝尊,愛民如子,以民為重。魁隗大軍雖身在‘鳳凰之國’東夷之地,可我伊川卻依舊受了魁隗之難。
如今,帝尊命我點燃烽火,急召風將,而伊川之兵也盡數派出,已滅城外之火,抑了城中暴亂。」
姜姬說到這兒,只見城樓下的螺桑掩面輕咳了一聲,隨之她便押了幾個蒙面黑衣之人登上了城樓,站到姜姬的身側。
姜姬微微一笑,接而對著眾民道︰
「這城外的魁隗軍皆已盡數抓到,風將也已在歸途,故各神農部族,姜族之民,皆可安心。」
「刑穆,我們的部下皆被抓去了。」妲嬋混跡于百姓之中,抬頭仰望著站于城樓之上那些被抓之人,憤憤不平,欲出手相救。
可是,刑穆卻一把抓住了他將欲伸出的雙手,目光鎮定,對著他道︰
「這是榆罔和姜姬的計策,你仔細看,那些人根本不是我刑穆之人。」
刑穆的話,讓妲嬋之手,緩緩落下,他細細望向了那幾個黑衣之人,上下打量,在細微之上,氣息之處確實失了刑穆部下的那股恨勁。
「我所帶之人,又豈會被姜軍所俘?被俘之時,便是他們身死之刻。」
他陰邪一笑,繼而又道︰
「不管如何,這風子謙終究還是歸了,我們此番的目的也算達成,也務虛在此多花氣力,還是留到來日再與那人一搏吧!」
刑穆,望著姜姬的側臉,右手抬置眼前,將他眼中所見的殘影捏在了五指之間。
他,和妲嬋,不知何時,從人跡之中失去了蹤影,消失在了伊川都城的巷間。
姜姬,四周探望,矗立許久,可卻依舊未曾有過半絲騷亂之象。她深知刑穆感知敏銳,才智過人,卻也不知他的敏銳竟到了此,那些黑衣之人無論穿著舉止都皆如同魁隗之兵,而且蒙臉捆綁,理應認之不出才是。想到這兒,姜姬只能暗自一笑,慢慢走下了城樓,將那最終的「對決」留到他日來定。
風,悄然而起,這數日以來,榆罔時常這般愁眉深鎖,凝望殿外之景
——伊川,經由一場火,已失了當初水草肥美,富足贏潤之色,若想回到以往,定要修養生息。
然而就在他這愁眉之時,卻只聞那正殿之門,乍然而開,風子謙火急目燃,疾走了進來,一撩戰袍,單膝跪在榆罔面前,低頭請罰著道︰
「帝尊,子謙來遲,還請帝尊責罰。」
榆罔,只是一笑,搖了搖頭,扶起了風子謙,隨後將那前因後果,一一告知于他。
風子謙得知了其中緣由,又聞得了帝愁。
忽兒再次低下了頭去,行了一個禮道︰
「帝尊,這伊川已失了靈氣,我們可以趁此契機入主空桑。」
子謙這一語落,余眼望了一眼榆罔,只見他的眼中頓時燃起了趣味,停下了腳步。
他(子謙)又接著道︰
「我神農姜軍遷都空桑,一是彰顯戰勝之姿,以震懾天下。二是如今的伊川暫需修養生息,姜族之民也理應安居得樂,務再卷入霍亂之中。」
子謙的話,句句皆入了榆罔之心。只見榆罔忽兒左手一伸,對著一旁的侍從命道︰
「宣本帝之旨,遷都空桑!」
春風肆意拂來,撩起了榆罔之發,他目光迥異,神采飛揚。
自神農氏衰,天下群豪四起,各自為邦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將敵寇幾乎逼入了敗退之地,入主了對方都城。
可此時的他,卻並不知曉,魁隗雖已遠逃,東夷卻也失勢,可距此地更為遙遠的桑干河流域,九黎蚩尤之族,卻自鹽煮之法之中,探得了金之煉法,大批冶煉了兵器、金屬;擴裝備,訓兵士,成不敵之軍……
而另一邊,冀西之北,少典軒轅氏族國主姬邦卉,遙覽天下之局,放眼山河江川,于軍桌台上把玩手中木子,得意一笑,將目停留在了史皇倉頡氏的領土之上。
「便就從你入手。」
姬邦卉,一子落下,踢走了史皇(倉帝)的疆域。
亂世之中,各沾杯,各煮酒,而天下之逐,卻至此開始,終掀了正幕……